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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乒坛旧事:胡同里的冠军队 容国团印上了徽章

http://sports.sina.com.cn  2011年04月28日13:30  《乒乓世界》

  胡同里的冠军队

  上世纪40年代,薛伟初住在上海普陀区长寿路永安里182弄。他所在的里弄在当时的上海算是比较大的,里弄两边各有一个西式洋房,他和哥哥薛绪初就住在这里。

  “当时我们家三层,我住三楼,我哥哥是二楼,后来我哥同学傅其芳也住到我家来了,他老家是宁波的,他跟我哥哥同岁,都属狗的,再后来又来了个陆汉俊,他是我们家的房客,住在一楼。”

  这是一条极普通的上海旧里弄,住着几个喜欢打乒乓球的孩子。那时上海打乒乓球的人还不算多,在外打球也不便宜,于是大家索性凑钱买了个乒乓球台回来,放在天井里。平时放在客厅,怕雨淋,只有打球的时候才拿出来。这样的条件是当时最好的,一般人家无法奢望。

  薛伟初是在哥哥的影响下开始打乒乓球的。当时他8岁,薛绪初17岁。“那时打球根本没有教练,也没有教材,我哥哥他们自己在学校里边打,我跟着他们打。这一打就迷在里面出不来了。”

  几个年轻人好琢磨,薛绪初和傅其芳就发明了很多新的“玩法”。“以前是把球抛得高高的,发过去让对方打,没有一个直接发球得分的,如果发球得分人家会觉得你赖皮。合力发球,就是他们两个搞出来的。还有反手,原来是平挡球,推挡也是他们两个搞出来的。原来打球都是站在中台,这两个人站到近台去,发完球就抢攻。由于我哥哥薛绪初的精湛球艺又爱穿白色球衣被冠以‘白袍小将’的雅号。”

  薛绪初、傅其芳、陆汉俊三人的水平是当时上海最好的,再加上薛伟初和他的同学刘国璋,50年代有乒乓人士戏言:如以“永安里”组队参赛,足以独霸上海乒乓界,打遍上海无敌手。

  这条里弄成了中国乒乓球的“井冈山”。薛绪初是1950年到了香港,成为香港乒协的秘书长;为香港和内地的乒乓球交流、为备战26届世乒赛的中国队提供了最新的技术信息。傅其芳也曾去了香港,回到大陆后做了国家队的运动员和教练;薛伟初1961年进了国家队,后成为上海队教练;刘国璋则是上海乒乓史上获得全市冠军最多的人之一,后任上海男队主教练。这几个人都参加了26届世乒赛,傅其芳和陆汉俊担任教练,薛伟初和刘国璋参加了单项比赛。

  抗战胜利后,上海曾有一场轰动一时的乒乓比赛,由薛绪初、傅其芳、李宗沛组成的华义队,对阵由王友信、欧阳维、张孚玮组成的精武队,这场比赛十分激烈精彩,可谓当时上海的经典之战。而在旧中国最后一届全运会上,王友信在单打决赛中战胜薛绪初获得冠军,因此名噪一时。解放前他到台北任体育老师,独霸台湾乒坛数十年。

  容国团“印”上了徽章

  比薛伟初小十几岁的姚振绪也是个球痴,他清楚地记得,打球打得最疯狂的时候,上课都揣着球拍,只要下课铃响,就冲出去抢球台打球。

  但他并没有薛伟初那么幸运,多数情况下,他和同学是把两三个长凳拼起来,上边放两块木板,再在上边画线,就当球桌了。“水泥球台是容国团得冠军之后的事了,以前谁做得起水泥球台。”他的舅舅在自来水公司上班,单位有两张乒乓球台,一到周日他就缠着舅舅带他去单位的球台打球。

  “那时候1961年日本队来上海比赛,5元一张票,当时那是大数目,我妈妈特别支持我,说是为了我的前程,多少钱也得看。”

  1959年容国团拿了世界冠军之后,上海群众乒乓球运动异常火热。当时上海搞了一次万人乒乓球比赛,组织方把容国团打球的动作制成了塑料徽章,只要参加比赛的,人手一个。

  那时上海的标准乒乓球台大约已有100张左右,人们要想打乒乓球,可以去上海工人文化宫、八仙桥青年会或是私人开的乒乓球房,直到现在这两栋楼还在。姚振绪常去的是工人文化宫,进门之前会被问到有总工会会员证吗?有会员证免票,没有会员证三分钱一张票,这在当时可以吃一顿早饭。

  那里一共有4张球桌,平均十几个人围在一个桌子排队上台打球。第4张桌子是水平最高的,被“大王”(擂主)把守,边上总是围一大堆人看。来这打球的,虽然不是上海水平最高的,却是业余里最好的。高抛发球,下蹲发球,五花八门的打法让姚振绪开了眼。他从第一张球桌开始打,“四号桌子我是上不去的,在小朋友的桌子上我还能做几把大王。”1962年,姚振绪进了上海队,他说他的球就是在那感受和熏陶出来的。

  红队和蓝队

  1950年哥哥薛绪初离开上海后,薛伟初组建了自己的球队,取名耀辉。“这是真正的业余队,没有老板,以前我哥哥和傅其芳的华义队,是有老板赞助的,出去打比赛,打完之后还吃饭。” 耀辉队在业余圈里打出了名堂,拿了不少上海第一。

  像耀辉这样的业余队在50年代的上海还有不少。他们之中的高手又组成了“蓝队”,经常和专业队——红队打对抗赛。薛伟初当时是蓝队的,而徐寅生、杨瑞华、王传祺(王传耀的弟弟),李富荣都是红队队员,红队的训练地点是南京西路651号,现在的上海电视台,后来转战到上海体育宫,现在的上海大剧院。

  蓝队虽然是业余队,但实力很强。参加全国比赛时,上海经常派红蓝两队参加,有一届全国锦标赛,就是红队、蓝队一块去的,红队冠军,蓝队第四。

  第26届世乒赛之前,红队的大部分人(这些人后来进了国家队)到北京参加集训,备战26届世乒赛,剩下的人和蓝队的一部分队员合并,组成了上海队。相应的,蓝队的另一部分人成了上海二队。

  60年代初,经常有外省球队来上海交流。安徽队队员刁文元后来曾说起当时上海队实力雄厚有点瞧不起人,一般省市队到上海根本轮不到跟上海队比赛,第一场对上海少体校少年二队,第二场对上海少年队,第三场对上海青年队,然后是上海工人队,如果赢不了,就见不到上海的大主力。

  60年代初,有很多外国球队来中国访问,来中国必到上海。1966年,日本队、瑞典队等国家队来上海比赛,余长春、於贻泽和姚振绪代表上海二队迎战。“他们一看我们是二队就不高兴了,我们说你们到北京,我们一队徐寅生、李富荣、张燮林跟你们打了。他们说那你们真是上海二队啊。我们二队还把他们都赢了。”

  上海队和工人队

  早年的上海乒乓球比赛在精武体育会举行,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场地,中间放一张乒乓球台,就可以比赛,一般的比赛观众有三四百人,好一点有八九百人看。

  到了解放后,稍大一点的比赛就在卢湾体育馆举行,(解放前叫回力球馆,是壁球馆,一边是墙,一边是观众),这是上海当时最大最好的体育馆,匈牙利、日本队来了,就在这里打。

  文革前,上海体育局的健身房(现在上海体育大厦),那是个篮球场,或是上海体育宫大看台下面的体操房。周末这里经常举行乒乓球比赛。乒乓球台四周是长条板凳,一格一格搭起来。最近的观众就在挡板外和教练距运动员同等距离,最远的也不过十几米。最早是红队和蓝队在这里PK,后来是上海队和工人队(工人队是上海总工会成立的另外一支专业队),一遇到两个职业队或者业余高手对掐的,这就坐满了人,很卖座,最多时能有上千人。

  当时上海的比赛都是晚上打,二、四、六或者一、三、五下班之后,七点钟开始比赛,打完回家。姚振绪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上海市锦标赛的女子单打四分之一决赛,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球馆里照例坐满了人。

  上海女队的一号培养对象林秀英和工人队的一把手宋如恒。林赢了,上海队包揽前四名,宋赢了,上海队担心她夺冠很没有面子。两个人打到决胜局,宋如恒20︰19领先,突然一个电闪雷鸣,把体育宫给弄断电了。当天是周六,要等到下周二才能接着打。于是两个人就为了这一分球,在周末拼命练习,一直练到周一晚上7点比赛之前。裁判长说这局比赛打完之后,其他比赛才能开始。两个人摆好了架势,林秀英发球,啪!发球失误,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几秒之后,全场哄堂大笑。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关键的球居然发球失误而喜剧性的收场。

  在姚振绪的记忆中,当时的上海工人队卧虎藏龙,其中有上海最早的怪球手秦承堉,号称“八面起板”。“他发明了木板球,直握拍能用反面木板磕。比赛中他可以把六七块球板放在球台底下,随时倒换着用。他把木板用皮鞋油打得特别滑,用木板来接发球,过去的球都是飘的,我们小时候和他比赛很难赢他的。” 而直握拍削球打法,是上海乒坛早年的特色之一。达到国手级水平的欧阳维、俞诚、杨永盛和王传褀等均各有特色,张燮林则是继承发扬和创新了直握拍削球打法,成为这种打法的唯一的世界冠军。

  再以后,上海队和工人队的竞争变成了上海队和上海邮务队的竞争。邮务队由清一色邮政职工组成,早在30年代初,邮务队就已闻名上海,在上海乒乓球联合会举办的联合杯赛中,邮务队获得第1届和第4届冠军。邮务队乒乓室的条件也是上海业余队中首屈一指的,它位于黄浦江边邮局大厦四楼,阳台外就是苏州河。宽敞明亮的大房间里摆着3张乒乓球台,随时都有邮政职工在打球。由于队员多,就按技术水平分为甲乙两队,有一段时间甚至出现过邮三队。新中国第一个全国冠军王传耀、代表八一队成为世界冠军的李振恃都是从上海邮电走出来的。

  刘造时是在1941年考入上海市邮局的,30年代末他曾与多名乒坛高手过招,互有胜负。很快,他就成了邮务队的主力和教练。解放后,邮政电信合并,合并后的邮电队继续称雄沪上。乒乓球是邮电的传家宝,当时邮政局的党委书记说,家宝不能丢。刚开始队员是半脱产,每天上班,下班后练球,供晚饭,完后住在体育馆。后来邮电队的队员脱产训练,邮电养着这些人打球。

  1955年,刘造时获得上海市乒乓球比赛男子单打亚军,之后被选入上海市队,多次参加全国比赛,曾进全国比赛前8名。50年代他还参加了国家体委举办的乒乓球教练学习班讲过课。1957年,被打成右派之后,刘造时不再参加正式比赛,回邮电队当教练。

  这种多支专业队或一支专业队和高水平的业余队并存的现象,在上海一直延续到文革时期。50年代的上海业余乒乓球队主要来自4个系统,机关、工人、学联、市民。“上海的业余队是可以和职业队一比高低的,不像外地的,业余队根本没法和专业的交手。由此可见,上海业余圈的水平之高。”

  1963年,上海派两二个队参加全国比赛,男一队打第一,男二队打第六。后来国家体委有了规定,全运会各省只能派出一个代表队,但如果拥有的国家队员多,参加全国比赛时,可增加报名人数。

  第二届全运会前,薛伟初从国家队回到上海,做了上海队的教练。上海队获得1965年第二届全运会的男团和女团冠军。男队队员是徐寅生、张燮林、李富荣、余长春和於贻泽,赢了庄则栋所在的北京队。而上海女队赢得则很轻松,当时上海女队林慧卿、郑敏之、李赫男的水平就是国家队的水平。薛伟初做场外指导时,只对三个主力说了句“上去打吧”。

  这是上海乒乓最鼎盛的时候,第28届世乒赛,男女团体冠军的9个人有6个来自上海。同年的全国青少年比赛中,上海队包揽所有冠军,不管是专业还是业余,这在当时没有哪个地方能做到这点。 (文/李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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