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南区，国权路政肃路口，原是一块荒地。每当入夜，闪烁着南区炒饭的灶火，氤氲着柴爿馄饨的香气。2005年，正大体育馆拔地而起，遂取代相辉堂，成为开学、毕业典礼举办地，但大部分时间，这里依然沉寂。

　　今年起，2010-2011赛季全国男子排球职业联赛A组(复旦赛区)落户于此。看台上，多了手捧托福、GRE的观众；球场里，有了实为学生的“职业球员”。“复旦加油”的助威声有些声嘶力竭，却浸透了青春激情。然而，征战甲A3场，复旦男排一局未赢，成绩垫底。

　　学生军能否在甲A立足？这个开局，尽在无言中。

　　曾为鸡首  今当凤尾

　　28日与八一队赛后，主教练方川走下赛场，点上一支烟，“有点遗憾，失误太多了，压力太大了。”见到前来观战的朋友，他总用这样的话开头，语气尴尬。

　　更尴尬的是复旦男排的位置。作为大学球队，复旦男排在甲B成绩不俗，“成为唯一进入甲A的以学生为主的高校业余球队，取得历史性突破……”冲A成功后，复旦大学新闻网曾在首页报喜。

　　尴尬随之而来，身处顶级联赛甲A，复旦男排丝毫与他人不在一个档次，“你们就把自己一亩三分田收好就是了，干吗凑甲A这个热闹？”曾有专业队教练评论道。

　　“我们是正常打上来的，又没走歪门邪道，打甲A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复旦男排助理教练丁毅回应，冲A是靠实力说话、火候已到，无可置疑。

　　还有人提出，复旦男排的生存空间不应在甲A，而在大学生联赛。方川对此很是无奈，“这几年校园排球持续萎缩，前几年上海还有10所大学招收高水平运动员，现在只有复旦、体院和上大三所高校。”大学排球的持续低迷，让复旦陷入“与臭棋篓子下棋”的尴尬，“打大学联赛，队员跟打着玩一样，水平也会下降。”

　　方川认为，尽管球队在甲A地位尴尬，“可毕竟人家是真刀真枪地和你打，这种强队平时请也请不到，跟他们打，队员提高很快。”

　　曾为鸡首，今为凤尾。方川说，好在学校没有给球队什么压力，“校方说，站上甲A这个顶峰，本身就是一种展示。不管成绩好坏，出现在这个赛场上，就是成功。”

　　读书打球  实难兼顾

　　老方开始抽第3支烟。十几分钟间，采访总被队员打断，他们要主教练在请假条、缓考单上签字。

　　期末将至，考试不断，近两轮比赛间歇，球队只训练过一次，1个半小时。“因为考试，不好布置。大部分队员体力也有问题。”方川说。

　　对于这支学生军而言，读书和打球之间的矛盾正越来越突出。身为学生，他们走在考试、论文和毕业求职的必经之路上，同时还必须训练比赛。两头兼顾，队员们很累，有队员手持盖有学校“体教部”印章的假条去请假，“有的老师好说话，有的就不那么买账了。”

　　十几位队员，牵涉数十门课。尽管学校很支持，但具体到每个院系、教师，接受程度“弹性很大”。有队员告诉记者，很多老师依旧相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读书是正事，打球总有些不务正业……”

　　“对于球员来说，读书排在打球前面。毕竟，拿到毕业文凭是最重要的事。”一位队内人士透露，面对读书与打球的矛盾时，孩子们在权衡利弊后，往往做出倾向于读书的选择。

　　“不能让他们不毕业，毕业是主要目的。”方川告诉记者，自己也曾很苦恼，刚刚磨合好、能上手的阵容却要走出校园，“我们也很累，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作为主教练，他所能做的就是请求各方给予更多支持，千方百计让孩子们多一点训练时间。

　　“练得多不一定练得好，但练得少，的确会影响成绩。”丁毅坦陈，他并不指望学生军能拥有同组其他球队一样的训练时间，只求每周能多练两三个小时，成绩就会有明显提高，“也许目标就不是保级，或者就能争取前六。”

　　不过，在目前的体制与现状中，复旦男排不得不为保级而挣扎。“这也是种上上下下的快乐吧。”方川苦笑道。

　　本报记者  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