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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现在这种事情搞出来，今后可怎么办哦，接下来女排的路，恐怕会越来越难走啊！”曾经带过王宝泉的中国排坛元老邹志华，昨天在电话中和本报记者畅谈了一个多小时，看过了中国女排这么多年的兴替，在王宝泉下课后，如今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悲观。

　　事实也确实如此，蔡斌和王宝泉两任主教练的“被请辞”，其实只是中国女排如今陷入困境的两个临床表现。在三大球六个国家队中，中国女排名号最响，也是三大球承担奥运夺牌任务可能性最大的，但她们似乎已经陷入了走不出的泥淖，变成了一股不良资产。要抄底，谈何容易！

　　这不是偶然

　　“女排比较复杂”

　　话题自然从王宝泉“因病请辞”开始。对自己当年门下的弟子，邹志华还是颇为了解的，“他是一个十分认真的人，听说他辞职，我也有点惊讶，”他说，在事件发生后，也听了不少版本的消息，但他没有再去找当事人打听，“女排比较复杂，这一点从蔡斌忽然上任又忽然下课就能知道，所以我也不去打听这些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事情搞出来，中心是很尴尬、很被动的。”

　　所有人都说女排复杂，所以在邹志华看来，王宝泉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绝对不是偶然的。”他说，大奖赛总决赛在宁波北仑举办时，也有不少其他教练前往观摩了，在王宝泉递辞职报告前，他们已经知道王宝泉不想干了。他给记者分析了可能的几个原因：

　　“是因为外界拿伤病说事？但伤病肯定不会是新问题，他训练手上是有数的——国情如此，真把谁练残了，地方队也不干啊。而且，了解女排的人都知道，不练多也不行，基本功摆在那里。所以，因为他说魔鬼训练就反对他，是不应该的，宝泉应该清楚。”

　　“是因为压力巨大？现在队里情况确实不太好，输球比较多，惠若琪等主力又受伤了不知道何时能复出，魏秋月也去做手术了，但紧接着亚洲杯、世锦赛、亚运会接踵而至，没有时间给宝泉好好练人、养伤，他是怕打下去完成不了指标？但也不应该啊，他是很认真的人，瑞士女排精英赛是级别不低的比赛了，他拿了冠军；就算对亚洲球队像泰国队，我看了一下，在成都站时泰国队确实是情况太差，赢了不足喜，但在香港站时泰国队已经很像去年打亚锦赛时的样子了，打得很凶猛，宝泉还是顶了下来。按理说，成绩还是有的，队伍的苗头和趋势也能看到一些不错的地方，他不应该会因为压力大下来啊。”

　　邹志华没有继续猜测，他只是给记者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在总决赛打完日本队之后，应该是赢球很开心的，他不应该是紧张成那个样子。”

　　“我不知道总决赛假如打到前三，他还会不会辞职，但其实，圈内都知道，该赢的球别输，压力就会好很多，再说，我看外面的声音，也并不是一边倒地在批评他，还是很理性客观的。”邹志华说，按照这种种常理，王宝泉都不应该是如此匆忙离开的。

　　“从他递交辞职报告，到开发布会宣布消息，总局批复得很快，挽留等思想工作好像也没怎么做，国家队应该知道，主帅一走，马上就有比赛要打，队伍要乱的啊！”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邹志华叹了一口气，又重复说了一句，“女排比较复杂”。

　　比当年频繁换帅更尴尬

　　“现在谁回来都难弄”

　　都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作为排坛元老，邹志华在排球圈这么多年，见识了女排从袁伟民时代的辉煌，到陈忠和时代的复兴，如今的频繁换帅，跟上世纪90年代前后似乎颇为类似——在袁伟民离开之后，中国女排主教练的位置上，先后坐过邓若曾、张蓉芳、李耀先，三人都是一年一换。“谁都知道频繁换帅的害处，但是如今的频繁换帅，跟当年又不一样，现在是坏处更大！”邹志华说。

　　“当年频繁换帅，邓若曾是自己不愿意干了，张蓉芳是因为怀孕没办法，李耀先碰到了古巴崛起，离开后由中心重点培养的胡进来带，这个时候中国队才渐渐走上了下坡路。”邹志华说，“当年尽管也频繁换，但袁伟民打下的底子还在那儿，那个时候全国女排水平多高啊，能够组建几支国家队，所以谁带都行，五连冠就是在邓若曾和张蓉芳的手上完成的。现在能比吗？”

　　如今的换帅，更像是后来的胡进换栗晓峰再换郎平，都是因为深陷低谷的无奈之举，但郎平同样因为中心的内斗而“被病退”之后，中国女排从短暂的复苏期再度跌回最低谷。“换帅太频繁，无论从内部队员情绪，还是从外部对中国队的态度，都是有非常不好的影响的，是不稳定因素。你看，蔡斌说是满一年才离开，其实也没满一年就‘辞职’了，王宝泉半年都没到也辞职了，现在中国女排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太被动了，我看今后处境恐怕会更困难。”

　　频繁换帅时期，只有陈忠和一人最成功。“但你有没有想过，陈忠和的这批队员，条件是后来历届最好的，青年赛就没有败过，从这一点来说，陈忠和是运气最好的，所以他也被人叫做‘福将’，再加上他接手时，自己已经在女排呆了二十多年了，抓住这个‘运气’、‘福气’的能力也是很强的，这才有了他的奥运金牌。”邹志华说，“但是现在，他要是回来，队员都不一样了，没法比，中心想拉他回来，他犹豫是很正常的——谁来都不一定能弄得好！你看，美国巴西进攻很快，越打越好，俄罗斯的真正实力还没有暴露，我们还怎么打？”

　　事实上，包括国际排联主席魏纪中在内，说起中国排球如今的频繁换帅都是直皱眉头，稍微懂点运动规律的，都知道这样不利于队员心理的平衡，也不利于教练班子对队员的情况掌握，排管中心自然也不会不懂。然而，中心的短视行为、对排球成绩之外的东西的关注和争夺，却导致了今天的这一幕。

　　“即使是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主教练这样的难以确定，排管中心仍然有不少的找帅框框明示公众，比如一定要取得奥运会资格等，这些都是想告诉外界，他们是有所作为的。他们不会为了女排长久的健康更替，而放弃自己任上的成绩。这只能让女排走入一个恶性循环。”另外一位接近排管中心的排坛人士告诉本报记者，“这也是现在为什么欧美强队在往上走，我们在往下滑的重要原因。”

　　本报记者 陈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