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宁当教练以后普通的一天;张宁只是夏煊泽、张军、陈其遒、陈郁、韩晶娜们中平凡的一个。教练的生活对于他们是全新的经验,但并不完全陌生;在教练的岗位上,他们承担着巨大的责任,压力既来之于球队的历史、来自于球迷的期待,也是他们内心的诉求使然。
华奥星空北京电(记者 李旭)中国羽毛球队正进行着奥运新周期的第一个冬训,这只是冬训中普通的一天。和往常一样,清早7点张宁便要从被窝里爬起来,简单的梳洗之后,7点一刻开始点名、集体去食堂、早饭后的片刻休息、奔赴训练馆。“和运动员没啥区别。”如此作息方式已经伴随了张宁十几年。
不过,这熟悉中还是掺杂着一份陌生。以前下楼坐班车只要是在规定时间之内就行,但现在张宁会要求自己比队员早到几分钟。九点,记者出现在训练馆时,队员们已练得满头大汗,一袭黑衣的张宁拿着秒表站在场边,不再需要在场上挥汗如雨,眼观六路、及时发现每块场地上队员训练中的问题成为新的考验。11点半,上午的训练内容完成。
下午的训练安排在15点。训练馆外记者想要给张宁拍照,可快门刚响了几下,她便满脸抱歉地快步离开,“我得赶紧去宣布训练计划”。相机的定格里,张宁的眼圈有些发黑,加上这几天一直纠缠着的感冒,让她看上去略显疲惫。“现在最头痛的便是午睡的时间常常不能保证。”张宁说道, “当运动员时生活还是比较规律,每天中午都可以休息。教练就不同了,中午虽没有固定的工作安排,但往往会有不期而至的任务。比如,今天中午忽然接到通知,要求制定全年的参赛计划。天呢,刚做完述职报告,冬训计划还在修改中,现在又是参赛计划……我妈说,我要把这几年没写的字全都补回来了。”
“做教练一个多月来,皱纹见长、白头发也多了。”这是记者一天里第二次看到张宁脸上露出笑容。第一次是在上午的专项训练结束后,在力量房练身体。姑娘们匍匐在垫子上,头、四肢往上抬,振翅欲飞状。一旁的唐学华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们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动物园里的海狮表演。”卢兰则还停留在军训思维中,“下面开始海狮轮流作业。”全场爆笑。
张宁说:“其实真的不是自己不爱笑了,但当你穿上教练服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性。”作为过来人,单打组总教练钟波也深有感触:“的确,一旦站在场地边上,教练的‘架子’自然而然就会起来。”每一个角色都会有其自身内在的逻辑,身处这个位置,总有一些东西在推着你向前走。当中国女单的传统和张宁那好强的性格交织在一起时,随之而来的压力可想而知。
张宁手中握着一副“好牌”,谢杏芳、卢兰、王琳、蒋燕皎等人的实力无可质疑,而且是“老中青”相结合。但张宁懂得居安思危,“谢杏芳这样的老队员要在思想上加以鼓励,起好带头作用。中生代球员需要细化技术,强化体能。王琳、王仪涵这样的年轻队员,打发特点还待突出。”年轻教练的一大优势,便是与队员相仿的年龄使得彼此间的沟通相对容易,张宁却觉得自己还做得很不够:“做教练要了解每个人的特点、精神品质;而你制定的训练计划、每天的训练安排是否合理,也需要从队员那里得到及时的反馈。这方面自己还有欠缺。”张宁不仅要做良师,还希望成为“导师”,从自己的经历中她知道,“教练员的一两句话就可能改变一个队员的人生轨迹。”
晚上6点,一天的训练全部结束。张宁奋笔疾书写下今天的训练要点,队员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地板上做着放松。张宁收起笔,发现了桌角的一支香蕉,大声问道:“这还有最后一根香蕉,谁要?”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她自己剥开了香蕉皮,吃到一半又忽然停下来,“那本肌肉拉伸的教科书你们搁哪了,收起来没有?”队员放松完,稀稀落落地走出训练馆,场地里只剩下王琳还在继续。张宁走了过去,“其实在和对手打一些关键分时,出其不意并不是最佳选择。你偏偏要喂习惯球路给她,因为一遇到这样的情况,对手的反应仿佛是下意识一般,你便可以预判她的出球线路来捕捉机会。我在奥运会上打尤里安蒂的那场球就是如此……”
送走了王琳,张宁终于有时间可以为我们录制新年祝福。她的心语心愿是这样的:“当队员时,我做到了自己的最好,现在成了教练,我希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