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舞台的两个舞者
当观众们沉浸在演唱《天域》的盲人歌者杨海涛的天籁之音中,不会有人想到10天前一位叫做覃江巍的舞蹈演员还在这歌声中翩翩起舞;当所有人流连在歌曲《让我拥有你》如画的梦境中时,谁也不曾知道3天前舞蹈演员王筝还在大兴为了伴舞而苦练。
由于残奥会开幕式需要在奥运会结束之后才能进入场地,设备安装、调试时间非常紧张。空中演出的部分不但需要大量编程时间,而且一旦开始排练,地面舞台上的活动就必须停止。
来自总政歌舞团的覃江巍,废寝忘食地排练了两个多月,但最终因为舞美、技术等原因,他的演出部分被更好、更可行的方案所取代。于是就在8月26日演出组进入鸟巢之前,覃江巍与残奥会开幕式擦肩而过。
而来自空政文工团的王筝,在大兴基地苦苦训练了四个月。“每天吊在半空中,晒得皮肤黝黑发亮,像个非洲人一样。”杨威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心疼。
9月3日开幕式在鸟巢预演,王筝的母亲从哈尔滨远道而来观看他的演出。然而就在开演前的导演组会议上,由于对设备和技术条件没有十分的把握,为了保证中心舞台的安全,张继刚宣布取消王筝的伴舞。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惋惜,而王筝此时也在隔壁房间听到了张导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会后,杨威跑去安慰王筝,但面对他时却又无语。“我多么希望他能够有一次在观众面前表演的机会,哪怕只是上一次预演。可是我们必须保证最后演出的顺利进行。”
这个时候,杨威脸上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脆弱和痛苦。而王筝却故作轻松,大男人一般反过来安慰她说:“没关系,我要服从大局嘛。”
●儿子戏称她为“杨开会”
在残奥会开幕式导演组工作的近两年时间里,杨威开了无数的会,大到讨论点燃火炬的方案,小到落实道具的选择。每一个具体方案都需要经历思考、推敲、修改、确定的过程。
“残奥会开幕式的导演真是越做越小、越做越细了。”杨威时时刻刻觉得自己有着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在开幕式结束后和同事们道别时,杨威感慨万千。工作中她把大家都当作“眼中钉”,要求苛刻;而面对张继刚导演,她却觉得自己的苛刻还不够,还可以做到更好。“为了共同的承诺,我们走到一起,留下了无数的记忆和感动。”
两年来,杨威心里觉得最亏欠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丈夫虽然没有豪言壮语,但一直以来的默默支持给了她很大的力量。从儿子8岁起,丈夫当爹又当妈,从没有怨言。
开幕式结束后许多个早晨,儿子睁开眼第一句话仍然是问:“妈妈今天出去吗?”
她太久没有和儿子在一起了。常常工作到夜里两三点回到家,儿子早已进入梦乡;而早上醒来,儿子已经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更多时候,他们在电话里交流,儿子给她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常常因为开会讨论工作,杨威没办法接听电话,儿子干脆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杨开会”。
“两年间,我经历过困惑与无助,也体会过快乐与成就。我看到了残奥会开幕式的开阔、博大和包容,顺利完成了自己肩负的重任。但是我仍然不想告别,我会记住这两年间的每一个瞬间。”——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