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似C罗的俊朗面孔,T恤衫+牛仔裤的轻松搭配,始终挂在脸上的谦逊笑容,17日,当奥斯卡·皮斯托留斯大步流星地走进与记者约定的地点时,记者几乎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刚刚在残奥会上独揽三金的“刀锋战士”。在随后近一个小时的专访中,直率的皮斯托留斯在记者面前畅所欲言,谈到了他的首次北京之旅,谈到了他的成长,也谈到了他今后的目标。
北京残奥是职业生涯值得炫耀的亮点
直到我退役的那一天,这次北京残奥会仍然是我职业生涯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亮点之一。当我走进鸟巢的第一秒,我就一直在摇头,这样壮观的体育场和盛大规模完全超出我的期待。因为这样的气氛和环境,整个比赛过程非常过瘾,但是奇妙的经历却让我更加印象深刻。
我很少给自己设定期望值,每当要为自己设定一个期望标准的时候,我总是会习惯性的给出个高要求。来北京之前,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拿出比雅典更好的表现和结果。相比雅典的1金1银,北京的3枚金牌的确是个令人意外的成绩,就如同我现在对这个第一次造访的国家,这次奥运的感受一样意外。
之前对中国的认识,大部分来自我哥哥。他在上海从事国际贸易这方面的生意,他说中国现在在贸易和工业上都非常发达。我和他现在也有一些共同打理的生意,所以他经常给我发出邀请,劝我来中国看看。而我在南非的一些朋友来过中国以后,都对我说那里是个有吸引力的国家。对我个人而言,之前只知道中国只是个古老的国家,仅此而已。
来到中国之后,最让我着迷的是中国的建筑和历史。哪怕在奥运村里的那些建筑,我已经能感受到深厚的文化气息。那个上翘的屋顶(飞檐)太奇妙了!
我去过世界上很多历史悠久的国家,但对这里的感觉却是独一无二的。对于我这样的外国人来说,我能强烈感觉到这里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自豪劲儿。因为中国特别的传统和文化历史,让这里的一切都很奇妙。我是个对时尚很感兴趣的人,从我的角度来看,中国这里的时尚标准与众不同,很有自己的韵味。
除了这些,北京奥运村的生活也让人非常难忘。奥运村里每天晚上都会在广场上演一台晚会,大家聚在一起,气氛非常温馨、融洽。这种气氛让我有家的感觉,因为在我们那里,每当有盛事举行,总少不了这样的狂欢。类似于这样的种种小细节,只会让我在以后时常想起这次美好的回忆。
有些遗憾的是,珍娜(皮斯托留斯的女友)不在我旁边,平时我去意大利,瑞士这些欧洲的比赛她都会陪我一起参加。不过我更希望在比赛的时候一个人,集中注意力。因为3枚金牌的目标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所以这次北京残奥会,我拒绝了所有亲人包括哥哥前来为我助威的提议。
动力来自两个地方
挫折,哪怕只有21岁,对我简直已经是家常便饭那样寻常。但最大的一次挫折肯定还是之前费尽周折,为了参加奥运会的资格申辩,战斗,在赢得体育仲裁的公平判决后却仍然和奥运失之交臂。这份痛苦难以言状,奥运会应该对每位有资格参赛的运动员打开大门,而不是先看看他身体是否正常,然后再决定。这扇门对很多人来说象征着希望,绝不仅仅只是对我一个人。如果我有天能过迈过奥运会这道门槛,那会是我职业生涯另一个巅峰时刻。
这些年,为了所谓“猎豹”(“刀锋”义肢)产生了很多争议。说这个让比赛不公平,说这个是科技不是人类挑战身体极限,我只想说,每次跑完之后,我感觉身体的这里很疲劳,那里也很疲劳,很多地方都使不上劲了,难道产生疲劳的不是我的身体?难道我比别人少一条腿还是我占了便宜?可是无论如何,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让我感到我是个幸运儿,受到了老天的眷顾。
你可以看到最近这15年,残疾人体育和正常人体育之间的差距缩小得有多么快。即使在国际比赛,洲际比赛上,二者的成绩差距也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小。我很惊喜得能看到越来越多的身体障碍人士能和正常人站在一起角逐,这是对体育本身的一针强心剂,同时再一次有力的告诉世界:我们能做到世人所谓“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他方面,我的挫折还是主要来自学业上。选择体育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不是一个成绩特别好的学生,其实我原本可以说“我热爱体育”,哈哈,开个玩笑。
其实我遇到的困难和其他残疾人差不多——人们会自然的把我们的残疾和无法从事身体劳动和运动直接画上等号。这不公平。每当我陷入沮丧或者难受之中,我的动力只会来自两个地方——家庭和我试图挑战偏见的那股愤怒。
没有想像过何时与博尔特同场角逐
我遇到过鲍威尔,但没有碰上过博尔特。我没有想象过何时会和他站在一起角逐,但他和鲍威尔是一组很好玩的比较。鲍威尔的起跑显得那么紧张,而在场下又是那么轻松的一个人。
但是,我已经和很多世界田径巨星同场竞技过,我去年曾经和瓦里纳站在一起较量,那完全是另一个级别上的较量。黄金联赛上,罗马,瑞士,这种顶尖级别的比赛给我变得更强的动力。他们跑得是真快,我曾经认为自己已经很快了,但是他们让我对速度有了更高的追求。每次跑完之后,其实身体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理和精神上很多地方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刘易斯说博尔特有禁药嫌疑的事我也听说了,兴奋剂在任何体育领域都是滋长不公平的土壤,玷污了体育的纯粹,这是最严重的违规。但不幸的,短跑选手永远无法逃脱和兴奋剂的关联,让那些用心比赛的人感到沮丧。残奥会上同样也会出现这样的丑闻,悉尼残奥的美国选手弗雷泽就曾经被取消他的银牌。任何体育只要职业化之后就很难和兴奋剂完全保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