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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4月13日,她的第一个任务,只持续了10分钟。
只是巡逻。路线是从巴格达国际机场到市中心,俗称“爱尔兰之路”。不知道在出发前,长官有没有告诉这个新兵这条路的别名——IED(遥控炸弹)巷、死亡街。
一切发生得太快。
火光和巨响之后,她说当时她都没感觉到受伤,只有灼热感,“当我看到有人拿着止血带向我跑来,才感觉糟了。”
战友把她拖到悍马车后面急救。她动了动腿,“太好了,我的腿还在。”她被抬上车,这时候,她意识到流血——和电影一样,但这不是电影——“好像就是因为电影里的场景是这样的,我开始跟身边的人说,让他们转告我的父母,说我爱他们。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死,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还应该做什么。”
然后是电影里不会有的难熬的沉默。“很难,一切都很难。我不认识身边的士兵,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一样。他好像是必须开口,居然说‘今天天气不错啊’,是啊,你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把她送到基地急救中心时,她还醒着,看到丈夫从楼梯上冲下来。在科罗拉多州,他们同在美军后备军官训练队,又一起来到伊拉克。
“我想我的腿不行了。”她说。
“它不在了。”他说。
2
当她开始游泳训练,整个人变得专注起来……
给妈妈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大学室友美斯特打电话,她说了两句完全一样的话:
“我出事了。”
“我的腿没了。”
“然后我们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大哭。”美斯特说,“但很快,我说,‘但你还活着,你能回家了,事情还没有变得最糟。’我们开始谈她回来之后能做的事情,我知道她对生活总是那么积极。”
这个电话让她冷静下来,在真正的艰难开始之前。重复感染,医生一英寸一英寸地把腿从她身上拿走,但她居然和医生、护士交上了朋友。在军队医院,她看到了很多失去双脚、甚至丧失全部四肢的战士,开始相信,她是幸运的。
“很多记者不停地问我,‘告诉我你的愤怒’,没有愤怒,我说。”
丈夫给她带来一本小册子,关于残奥会。最初,她并不感兴趣,当了解得越多,她终于发现,她对生活的爱已经是一种激情,在这里她能找到激情。朋友们注意到,当她开始游泳训练,整个人变得专注起来……
但是要去参加残奥会,她还不够快。她又收到了一份邀请,来自军方专为因公受伤的士兵提供训练,以参加残奥会的训练营。这一次,她没再拒绝。
“这里不是什么奥林匹克夏令营,这是奥林匹克训练中心!”她的教练吉米·弗洛尔简直把他们当新兵蛋子一样训斥,但她听了很喜欢。“我一进去就明白,那是个很远很远的梦。我明白,人人都明白,吉米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