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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世界》封面故事:郭跃经历成长的烦恼(图)

http://sports.sina.com.cn 2007年01月11日09:35  《乒乓世界》杂志
《乒乓世界》封面故事:郭跃经历成长的烦恼(图)



  郭跃自己说,多哈是她的福地。两年前,正是在这里的世乒赛上,第一次入选团体主力阵容的她,在决赛中为中国队拿下了最后一分,为自己拿到了第一个世界冠军。

  可两年后,郭跃的多哈之行,却是从一连串烦心事开始的。

  刚到没两天,她去运动员村的健身房里练身体,卡西欧运动表摘下来就忘了戴回去,转身再找时,已没了踪影。

  很快,她的数码摄像机的三角架也坏了。再后来,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单打半决赛碰到李佳薇时,胶皮起泡。

  “我当时有一种预感,就是我这次在多哈铁定能打好。真的!当时谁跟我说了一句话,好像是柳屹姐吧!她说,你这个是好兆头!表丢了肯定能打好比赛。”

  “两颗话梅就意味着还能拿两块金牌!”

  “怎么才算打好呢?”这是郭跃从多哈发给在北京的主管教练任国强的短信,“我不要想太多了,因为我的目标,想多了我就会打不好,而且我要的就会得不到了……”

  临出发前,任导问郭跃,这次的目标是什么?

  “我当时就说,自己的目标肯定是团体冠军,双打肯定也要拿冠军。女单,上半区是楠姐,下半区是我,亚运会女单只能报两个人,所以能进前两名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而且比你在我旁边做得还要好。”任导再收到这条短信时,郭跃已在团体小组赛里胜了中国香港的林菱,很轻松,3比0。

  可是,仅仅六个小时后,郭跃就在女团1/4决赛对日本时,同福原爱演出了20:20的心跳场面,最后仅以两分险胜。六年前就开始关注郭跃的

意大利资深乒乓记者吉纳罗·博扎当时在记者席上,看完比赛直拍胸口。

  “对福原爱这场,从准备上来说我觉得不是特别充分,因为以前打都是赢的特别多嘛,很少输,所以在打她的信心上还是非常足的。但是,打到后两局也碰到一定的困难了。就是到第四局10平以后,自己都是在落后的时候追平,然后再落后。自己还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适应亚运会团体赛的那种氛围。”

  随后,半决赛对韩国,郭跃打满五局才赢下朴美英,不过小分没有再创新高。决赛对新加坡,同两年前在多哈时一样,郭跃仍然是第三个上场,对谭佩芬,仍然是3比0轻松获胜,不一样的是,这次拿到的是综合性运动会的团体金牌,是中国队失而复得的一枚金牌。而且,两年前的半决赛,郭跃没有出场,这一次,每个重要场次都有她的一分。

  在多哈,郭跃的包里始终揣着一袋九制话梅。“那天我开始剩三颗,后来团体赛还没打完呢,我就吃进去了一颗。我说今天团体我们有戏!就差不多能拿了。然后就拿了!”

  团体赛刚打完,代表

日本队的前辽宁选手韩阳问郭跃要话梅,郭跃不给。

  “还有两颗,这就意味着女双一块金牌,女单一块金牌!”

  “你开玩笑吧,你别跟我整那迷信了。”

  “这真事!两颗就意味着还能拿两块金牌!”

  “切!不可能!你就赶紧给我吃吧!”

  “不给!等打完比赛我肯定把这话梅给你。”

  可是,接下来这两颗话梅,并不像前一枚那么容易吃到。6日的女双半决赛中,王楠/陈晴负于帖雅娜/张瑞,会师无望,只能看郭跃和李晓霞自己的了。

  “我觉得,我俩的配合还算比较默契。我们从02年就开始配了,但是04年奥运会的时候,可能会换一些对手,就和老牛配了。现在又重新和李晓霞配了,我俩在生活当中还是比较了解对方的,而且我俩的球互补上会很强。我的特点是在前三板,会凶一点,她就是球稳一些,能把旋转拉出来。性格上,我俩也非常互补,我打球有一点急,但我在领先的时候容易松,爱玩两个或胡打两个,本来7:3领先,我玩两个就变成7:5。她呢,时时刻刻在紧。所以,我俩在比赛中会相互提醒,领先比较多的时候是她提醒我,要去一分一分地打。但到了10平的时候,我就要提醒她心态放好,就要抱着去拼人的心态。”

  当晚双打决赛前,郭跃和李晓霞在女运动员休息室准备,对面就是男运动员休息室,这边有女洗手间,那边是男洗手间。俩人边说着球,边拎起包往外走。走着走着,李晓霞就直接进了男洗手间。

  郭跃赶紧提醒她:“你去哪?”

  “去比赛馆啊。”

  “你先抬头,那是哪儿?”

  “……”

  比赛在即,俩人谁也没笑。等赢完比赛下来握手时,郭跃对李晓霞说“你已经彻底达到忘我的境界了。”

  第二天,当郭跃在女单决赛中拿下最后一分时,她一下子蹦了起来,张开双臂,拥向场边的施之皓。“是吗?当时已经忘我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场上的表情,包括一些动作,都是下意识的。没有去刻意地想,去怎么样来表现,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因为打到那会儿都特别紧张,所以出来的动作也是随着球的形势去变化。像我这些拥抱啊,向球迷挥手致意什么的,都是下意识的。可能因为当时自己的情绪比较……怎么说呢,兴奋也好吧!”再从别人那里听到当时的情形,郭跃说自己也到了忘我的境地。

  这种“忘我”一直延续到了赛后。领完奖,郭跃把施指导的风衣搁在了运动包里,把包落在了训练馆,幸好队医帮她捡了回去。坐车回到运动员村,刚到安检门,一摸脖子上的证件,没了。没证件就进不去了,她赶紧往回跑,刚两步,中国香港的李惠芬指导迎了上来,原来郭跃把证件落班车座位上了,幸好李惠芬帮她收了起来。

  可施指导并没有忘我,当郭跃热情洋溢地扑来,他仅仅是沉静地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搂了搂她。“我是想提醒她,应该先和对方握手”,施指导的解释一如他当时的表情般清醒。

  家人在电话里除了祝贺,也给她泼凉水,“这个比赛,当从领奖台上下来,就一切从零开始了。要快点忘掉这些比赛,因为下一段还有很多的比赛。”

  任导的评价更绝,“谁过年不吃顿饺子啊?十次八次差不多,要稳定起来。”

  把金牌放回托运的行李箱里,郭跃自己也冷静了下来,“其实在场上肯定会犯一些毛病,或者是碰到一些问题。说实话,决赛真是应该4比1赢的球,局局领先,有一局9:3领先,输了两个机会球,还有一局也是领先,打到关键时候10:12输了。但是第七局我俩的心态都差不多,都是非常想赢这场球,而且就还有一局的机会了。所以,第七局我俩出手都非常的谨慎。但是通过世界比赛吸取的一些经验和教训,没有过多去想输赢,消极信号少了许多。所以,出手比世界比赛那场球坚定一些。现在,我觉着自己还是应该低调,越低调越好。”说这话时,那两颗话梅依然幸存,“我忘给韩阳了,没看见他。现在那话梅还留着呢。”

  回北京的飞机上,郭跃没有消灭话梅,也没怎么吃硬生生的飞机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请任指导吃饭。”她憧憬着,“一直想请,但一直没有机会。他老说,你拿冠军再请我吃饭。可我一直没拿。”

  北京冬日的阳光刚漫进机舱,郭跃就给任导发去了短信:“飞机刚刚落地,你要来接我啊?饿死了,今晚出去吃饭吧……我明白,我会管理好自己的。”

  “我最爱吃什么?就是日本料理,我爱吃那种回转的。还有粤菜、

川菜,都可以。我爱吃肉,特别特别烦吃菜!最喜欢吃那生鱼片。”

  “哪怕换一面墙撞,还有点新的效果”

  当晚,拿了冠军的郭跃,终于如愿请任导吃了顿饭。可就在今年五月初的不来梅,女团世乒赛夺冠庆功会之后,任导带郭跃出去吃的,却是冰凉的冰激凌。

  两个人就吃冰激凌,也就一人吃了一个,也不讲话,直吃到凌晨人家关门打烊。

  那天的决赛,郭跃第二个出场,也是对帖雅娜,却是1比3输掉,成为中国女团整个世乒赛中唯一一个丢分的,最后一局的比分是21:23。

  “以前,她真正挑大梁的机会并不多,虽然打了很多次,但她不是挑大梁。通常她都是乘胜追击,前面都打好了,她再宜将剩勇追穷寇。”任导说,郭跃那次失利,肯定是综合性的原因。

  “我感觉,从世乒赛回来,那会儿是最难熬的。以前,我从来没碰到过像这种世界比赛失手的情况,都是世界比赛上我去赢人家的。所以,输了球回来心里是非常难受的。”郭跃承认,自己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挫折。

  随后,是长达半年的“冰河期”,许多比赛机会,郭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缘参加。对于年少成名,16岁就晋身世界冠军的她来说,这种滋味外人无法理解。偏偏,随之而来的,就是外界各种各样的传言。人们哪里知道,乒乓队是不愿看到“伤仲永”,希望能以此打消郭跃的傲气。

  “为了中国乒乓球,为了郭跃的成长,还是稳妥处理好。”任导再三强调。

  面对传言,郭跃并没有怀疑自己,“我一直很坚定!因为自己的目标还是在心里面藏着,所以也没怀疑过自己的实力,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在往下坡路走。虽然那时输了一场球,但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在目标还没实现之前,还是没有怀疑过自己!”

  目标是什么呢?“Secret(秘密)!”

  “是想打到楠姐那个位置吗?”

  “当然。我觉得,可能问乒乓球队,一队20个人,你问哪个人她都会说,就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愿望——努力到楠姐那个位置。但这些能力还是来自于一天一天练好,然后去完成好每次比赛吧。想是想不来的,还是得靠平时。”

  “那你想过吗?如果打到楠姐那种,有一天你也可能经历釜山亚运会那种痛苦。”

  “肯定会碰到大的挫折。包括老张(张怡宁),她也是有一样的挫折。如果我能有她们那么一天,我想我也会碰到挫折吧。所以,现在思想上已经有一定的准备。”

  人的成长往往会有两种路径:一种,没有大起大落,挫折不大,顶峰不高;一种,历经大风大浪,百转千回,一览众山小,低谷却也深不见底。郭跃会向往哪种呢?

  “我希望哪一种都不是,因为这两种我觉得都不是很适合我的风格。我心中的理想是,要上就快一点上,要下就慢一点下。”

  可好事哪能样样占全呢?

  “如果非得选一种不可,我估计我会选择第一种,这样就会稍微平稳一些。第二种,上的有高度,但下来也会摔得挺狠的。”早早被人们架高位置的她,看来心有戚戚。

  “或者开始上得慢一点,后来上得快一点,这样最好。”郭跃还是不甘心二选其一,又补充道。

  为了这后来的“快一点”,这半年里,郭跃努力想把“冰河期”变为自己的“蛰伏期”,“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就想怎么把体能和一些储备技术练得好一些。像那些传言什么这不行那不行啊,我当时也没有去听得太多。听了也是第二天就忘了,还是想球想得更多一些。”

  的确是“忘了”,以至于在多哈返京的飞机上,她竟然在困意中,把不来梅世乒赛上对帖雅娜最后那局的比分记成了16:18,而与她谈起亚运会对福原爱最后一局的22:20,她竟然说:“从来没有打到这么高。”

  但郭跃肯定忘不了施之皓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四面是墙壁,你要是碰到前面的那堵墙,撞一次,你第二次还往上撞就不行。你哪怕换一面撞,还有点新的效果,或是有点新的突破吧!”

  从不来梅到多哈,“不撞同一面墙”,郭跃觉着自己这方面总算有点长大。

  “这次对日本团体赛之前,我自己也想过,一旦这场失手,会不会影响我以后在团体赛中的出场机会。当时不来梅世乒赛,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就是因为想太多了,所以输给了帖雅娜。对福原爱这场球,从输赢的想法上看,消极的信号少了很多,就是想在场上去拼每一分球,想球上的东西比较多,反而想输赢少一些。”

  而面对自己曾经输过的帖雅娜,更是一种考验,“决赛头天晚上睡觉时,我也想过自己输了会有什么影响,新闻媒体会去炒作什么样的话题,我也想了一些。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想也没有用,上次我想了还是输了,不如换个思维方法,哪怕尝试一些新的方法,即使尝试失误,下次还可以换另一种。如果总是用一个方法去和她打,还是输。”

  “换一面撞”,适用的也不只是某一场具体的比赛。

  任导举例说,“郭跃做错了什么事,我要从其它各个方面给她讲这件事。可能这事做错了可以理解,但是怎么做可以更好,要让她知道。就像今天吃饭吃多了,撑着了,下次少吃?这不行!对你的肠胃功能啊,对你的消化功能啊……点她,需要全面一些,不能就事论事。就像乒乓球11分,绝不是练出来的,到那球,你敢不敢出手,就是你素质的体现,是综合因素的体现。”

  当郭跃因为曾经撞得“头破血流”而学会“换一面撞”时,她也学会了换个思维方式看待自己的起起伏伏:“按以往的习惯来说,我一旦在思想上或是技术上状态特别差,出现一个小低谷时,后面肯定会有一个起点。像04年,去打访欧比赛的时候,两站都是没打好,都是前几轮就输了,到04年底巡回赛总决赛中,取得了第一名。那一次,我自己感觉还有一点偶然性吧。但是从世乒赛失利,包括这一次的成绩,我觉得不是特别偶然,有一点必然性。因为在失利当中,使我的心态和头脑能更清醒一些,明白一些球输在哪儿,去找问题,吸取一些上次比赛失利的教训。能够在这次亚运会上,体现出来上次世乒赛的一些小结,我觉得从这一点上还是有所提高的,这对我来说是一笔财富。”

  在多哈,郭跃很少梦见球,很少梦见比赛场上的事,比如今天赢了谁,明天又该对谁。而在亚运会的封闭训练中,她说自己会梦见得多一些。“可能在封闭训练,是想球和比赛的时候想得多,这些是很正常的,梦见我对谁谁谁啊。我记得特别清楚,是星期一晚上,梦见拿女单冠军,我都笑醒了。起来以后想,就好好练吧!什么冠不冠军的,还是拼吧!”

  梦就一定会灵验吗?

  “人家说星期一、三、五梦见的东西都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星期天呢?”

  “星期天?不知道!”

  “那是不是女单这枚金牌对你最重要呢?”

  “都挺重要的。这三块都是金牌。好比说把这些金牌放在你眼前,你认为这三块哪块是最重要的?上面也没写女团、女单、女双。三块金牌都一样啊,肯定是一样重要。”

  “既然敢想,你就要敢承受”

  拿了金牌却丢了手表的郭跃,一进多哈国际机场,就直奔免税店去看手表。一圈晃完,没见着喜欢的,也不再流连。坐上飞机,又拿起免税商品目录,直接翻到手表那一页。

  这正是她的风格。“一般我出去逛街都得买点东西回来,要是就买一两件或者空手回来那就不叫逛街了。一般我都是想好了,今天要买什么样的衣服、什么牌子、什么款式。要是买小玩艺,像什么录像带啊,摄像机架啊,那些得写下来。但买大的,像衣服就不用写了。我和一般女孩逛街的速度不一样,我逛街特别快,只要看到喜欢的衣服,特别喜欢的那种,我要这件衣服试都不多试,只要尺码合身就行。”

  说起买衣服,郭跃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穿过裙子,听说国服也可能出裙装,她急了,“真的假的?我没试过,那就是奥运会的时候要穿吧?你现在跟我说,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呵呵!水喝不下去了。”她正端着飞机上供应的果汁,“要穿裙子打球,我直接一个跨步,就飞起来了。是裙裤?那也不太喜欢穿裙子,没有那习惯。要是为了好看,那干脆穿游泳衣打得了,收视率更高!那不行!穿游泳衣打不行,一打那脸咬牙切齿的更不好看!”

  听说陈晴去多哈前还在绣十字绣,不穿裙子、不打耳洞的郭跃承认,自己可玩不转女孩那些细活,“我一看它我就对眼了,我还没等绣呢,我两只眼睛就先对一起了。那小孔,然后拿那个针,跟那个缝袜子有啥区别?不行,那玩意儿不行,那种细活一点不行。”

  “反正女孩喜欢的东西很少有我喜欢的。我唯一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喜欢的,就是逛街,但是有目标的逛街。”而在打球上,郭跃对于“女子技术男性化”也有自己的理解,“我觉得技术上男性化已经过时了,最主要是你的思想上,尤其是你的思维方法要像男孩子一些吧。要想得开一些,大度大气,心胸宽阔。在场上的想法、胆量,还有心理的调整啊,还是要多向他们男孩子学习吧。”

  但郭跃丝毫不担心自己以后会一直“假小子”下去,“女孩还是有她天生的性格,那种内在的温柔吧!我觉得,即使你从小去模仿一个男孩,还是会有女孩的那一面,所以学多一点男孩性格没关系。”

  的确,一些变化正在18岁的她身上,悄然发生,“我生活上也比较偏男孩一点吧,像穿衣服啊。但是现在还好,以前喜欢穿那种黑白的,现在大了之后,会穿鲜艳一点的颜色,比方橘黄啊、天蓝啊什么的。但最喜欢橘黄色,比较阳光嘛!”

  自觉不自觉地,更多女性的角色在等着她去扮演。比方说,作为代表团的一员出国,就免不了穿裙装,“穿裙子肯定就是不会穿,丝袜也肯定不会穿。这次临出发前,穿那个礼服,穿丝袜,自己在那活活弄了十五分钟,就从来没穿过。这怎么穿?万一提上去一不小心露了怎么办呐!哈哈!好不容易就那一双,临走的时候还露了!那裙子的拉锁本来应该在后边,我开始给穿成前边去了,那裙子的缝线都不对。后来别人告诉我说穿错了,我又开始往侧系,我看那线怎么还在左前方?然后人家说是在后边,我说哦,呵呵。”

  即便不穿裙子呢?“今年的世乒赛不是穿裤子么?打丝巾了,那次是乔红姐给我系一下。要是我自己,我就系一个结,一个扣。人家会系丝巾的,就扎一个蝴蝶结特别好看,我不行。”

  不会穿裙子,不会系丝巾,并不妨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觉着蝴蝶结好看,并不妨碍她穿起颜色鲜艳的衣衫,也不妨碍她拥有自己的偶像。

  飞机起飞前,郭跃拿出手机关机,屏幕上是一个帅气的大男孩。“你知不知道,有一个混血儿,现在在台湾拍戏叫立威廉。就是他拍的那个《绿光森林》,挺精神的。”

  “那你想看见他吗?”

  “能看见他更好,可看不见,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我手机上的图片就是他。”

  《绿光森林》,是一部有关爱情的偶像剧。男女主角从小在同一所绿光小学长大,这里没有围墙,只有森林,自由自在。可后来,不得不转入皇家史宾赛音乐学院就读,那里高堂典卷,壁垒森严。长大后,女主角回到绿光小学任教,而立威廉扮演的男主角,也子继父业,接手了包括绿光小学和史宾赛音乐学院在内的家业。可董事会想把绿光小学关闭,为了保护小时候最美好的回忆,男女主角一同努力,重新相认。

  但在多哈,这个美丽的故事是不能存在于郭跃心里的,因为施指导要求她,她每天最多只能用一小时的手机,而别的队员不限。“他就是说,用心去打比赛,专心去打比赛。可能用手机,不管你打电话也好,发信息也好,或者没打电话没发信息,你就有个手机天天看着它,或多或少都会分一点心。心态会挺受影响的。本来我因为算球算得比较细,就要用脑多一点,所以在精力投入方面是非常重要的。”对施指导这番良苦用心,郭跃心领神会。

  “没办法,年龄小,以前养成的坏毛病多,现在只能一点点帮她扭过来。”对于郭跃,施之皓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谁都有过自己的18岁。在任导眼里,郭跃永远是个需要长大的孩子,“现在世界那么精彩,比我们在座的思想丰富多了。你让她不想?那是最好。但这种可能性又有多大?十个运动员是不是十个不想?那肯定有五个不想,或者一个不想。那其他几个想,就不能打好球了?在想的情况下,既然敢想,你就要敢承受,就得敢作敢当。脑子想了,就拿下,这也是一种方法。任何人都摆脱不了这个规律,老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出现了,这是人生进程必然的规律。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教练员就是这么个过程。不管你教练员再牛,说掌握她多少多少,那种都是假的。”

  而郭跃说,如果问任导,他肯定会说自己“乖的时候真乖,乖的时候我都想象不到,那气人的时候真气人!”

  “反正教过我的教练,都会有这种体会。”

  “那希望自己一直这样吗?还是想快点长大?”

  “我觉得还是像现在这种年龄比较好吧,能保持一颗童心吧。”但国球手的身份,又让她不得不补充道,“平时可以。但在球上还是想长大一些,在赛场上比现在更成熟一些。”

  其实,不论愿不愿意,不论场内场外,那个不爱红装爱童装的郭跃,都正在成为过去。

  在郭跃14岁时就预言她两年后要拿世界冠军的吉纳罗-博扎,这样形容18岁的郭跃:“实际上,她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技术,而在于心灵。球场上她在成长,而球场外,她也要像一个普通女孩那样长大。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她必须面对生活中各种各样的挑战。而且,她必须靠自己来解决这些问题,各种问题。这样,她才能更成熟,打球也才能更进一步。她正处于成长的烦恼中,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再优秀——那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观点。关键在于,她不能再把自己看作一位世界冠军,而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与其他人无异的普通人。如此,她才能在场上发挥自己最好的水平。

  看来,回到绿光小学,还是留在史宾赛,这是一个问题。(《乒乓世界》独家提供 文/李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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