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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骥伏枥 鞠躬尽瘁--为“忧患教练”徐益明感动

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7月29日10:04 新浪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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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体育讯 仅从外表上,很难把这位声名赫赫、叱诧风云的跳水总教练和夏日傍晚藤架下乘凉或路边遛弯的老大爷们分开。一件天蓝色的短袖T恤,一条随意的短裤,一双式样很旧的凉鞋,徐益明就这样出现在人们面前,普通得令人吃惊,或许只有那件T恤胸口上白色丝线绣着的“Fina”(国际泳联英文缩写)四个字母能多少显示出他和那一泓碧水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在很多人眼里,也许这四个缩写字母同“NIKE”或者“ADIDAS”没什么不同。

  那有些沙哑却非常洪亮的嗓音是几十年来在水声充斥的跳水馆里练出来的,虽然一开始就表示说广东人的普通话怎么都说不好,自己会尽量讲得慢一些,但说到动情之处,徐教练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再配上他激动的手势动作,即使是一个对跳水没有更多感性认识的人也会被感动,而如果知道中国跳水的昨天和今天,那么所谓的感动就很容易变成激越了。

  中国跳水队在兵败巴塞罗那之时,徐教练刚刚去美国领取了游泳名人堂教练的奖项,面对着奥运会金牌大户跳水的失落,在媒体纷纷希望这位缔造了中国跳水辉煌时代的老教练能够说些什么的时候,徐教练没有跟着媒体指责,或是格外痛心疾首大谈跳水的危机,而是用他极富震撼力的声音大喊到:“慌什么!稳住阵脚,我们没有输!”

  “不要少拿了几块金牌就说中国跳水不行了,我们没有输到底!祖师爷还在这里,中国跳水的哪个人不是我的徒子徒孙?我会分析的。所以大家不要低沉,不要互相指责,只要静下心来一点一点分析、解决,一年之后的奥运会我们没有问题!”

  徐教练说了很多“祖师爷”和“徒子徒孙”之类的话,或许这会给人狂妄之嫌,但徐益明面对这种“出头的椽子先烂”的提醒,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很有忧患意识的教练,过去说话也一向很低调,这次为什么要这样?我是有目的的,我是要用激将法!我知道那些教练和队员都会看这篇访谈,所以我就更要显得狂妄一些,要给他们一些刺激,你们这么多年还没有超过你们祖师爷的那点儿东西!”“我96年就写《跳水教学手册》,现在全世界都在用我的这一套,国内也是这样,他们有谁超过我了?”

  面对关于中国跳水一度走在世界最前沿的难度优势这次却完全丧失的疑问,徐教练更是有些不屑一顾:“难度算什么?我就是搞难度的能手!70年代就是我最先搞出了三周半,那时候国外的人来看都不敢相信!我总是走在难度表前面的!现在总说那个5255B怎么怎么样,那个算什么?我要搞就要搞5275或者5277!我说出这个大话来,他们谁敢怀疑?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学生,他们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所以说,不要纠缠一个难度,胡佳最后那个动作不是输在难度上,而是输在稳定性上。”

  徐教练的话虽然毫不留情面,但说着说着还是流露出了那份关爱,“如果说有差距那是综合性的,要搞好一项运动,不外乎三个方面,一是运动员的管理,二是训练,三就是科研,所以不要去指责某个人,周继红带队不容易,我相信她现在也正在找问题、想办法,谁愿意中国跳水队衰落下去?谁都不愿意,那是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啊!”对于现在很多关心跳水的人将矛头直指教练层的现状,徐益明就象当年张开羽翼保护自己的队员一样保护着他们:“不要给他们太多的压力,他们自己肯定也在努力,可能只是努力地还没有到达一定的程度,比如说能不能把每一个动作都与对手作细致的比较,作教练的一定要把对手研究透。其实,中国跳水的现状也有我的责任,周继红是我带的第一个奥运冠军,我非常希望她好,不过,我只教了怎么训练,还没有来得及教她怎么带队。”说到这里,他再次给倍受非议的跳水队鼓劲:“现在开始狠抓,为时未晚,留给他们的时间足够,只要坚持艰苦奋斗,科学训练就没问题,所以,媒体和关心跳水的人不要急着说他们不行,而要支持他们,我也在背后支持着他们!”

  如今的徐益明虽然离开了人们视线的最前沿,但他表示自己要保持状态,要时刻站在跳水的第一线,甚至他脚上穿着的凉鞋都是他平常拉保护带时穿的。自从97年之后,退下来的他就开始搞起了跳水的教学研究,他说自己要不仅会培养世界冠军,还要会培养后备力量。他颇为骄傲的说他又有了“发明创造,有了创新”,在“安全训练和缩短训练周期上都有了新东西”,而这些都是外国教练们不知道的。现在的徐益明正在为国际泳联拍摄教学用的录像带,已经拍了有180多个小时,现在他要从这50集都富富有余的资料中精选再精选,做成10集的教学片,他希望这不但可以给教练员们以帮助,也能够为跳水的普及做一些贡献。

  今年已有61岁的徐益明只要一谈起跳水来就神采奕奕,滔滔不绝,只要肯问,他一定倾囊相授,近来不断有人请他去讲学,搞了一辈子跳水的他根本不用准备讲稿,就算讲上10个小时也不会有问题。在旁人可以功成名就、安享晚年的岁数,徐益明还始终在基础的第一线努力,而且是几十年如一日,这或许真的很难想象,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一个人是要有点儿精神的,精神可以变物质,物质也可以变精神。”徐教练很爱看各类名人传记,他正是从这里吸取别人成功的经验,也许其中比较通用的一条就是持之以恒。

  徐益明特别讲究以身作则,他说要让别人服你,不但要有真东西还要时刻作出榜样来,以前带跳水队的时候每天早上的早操开始,他都是第一个站在跳水馆里的,而在训练的时候,就连拉保护带这种最基础的活他都亲自上马,看到这样的总教练,别人还敢有半分松懈么?一支打胜仗的部队肯定不是一支将军躲在安全的大后方的部队,只有领军人时刻站在最前线才能鼓舞整个军队的士气、稳定军心,徐益明说他最希望达到的境界就是“当跳水队一出场,电视机前的体育迷们就感到非常放心,感到金牌就是我们的了。”

  徐教练很强调创新,他说没有创新的精神就没有生命力,所以已过花甲之年的他还不断地在超越过去的自己,他擅长器材的革新,大到游泳馆的设计,小到系保护带方法,他都在进行着修正,清华的跳水馆已经是他参与设计的第三个跳水馆了,但他表示他现在又有了新的改进。任何事情都怕钻研,徐教练甚至还能自己设计汽枪,他说除了枪管他改不了之外,整个枪身都是是他一个构件一个构件设计的,以至于他学理工科出身的小舅子都不相信这是他的作品。

  徐益明还有着非常宽容豁达的心,当初在汉城,熊倪明明可以赢了洛加尼斯却生生被裁判的判罚毁掉了所有的努力,当时有一个津巴布韦裁判的分特别低,这让一个在场的韩国裁判都看不下去了,可徐益明却非常冷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安慰熊倪的时候也是说:“以后你还有机会”,而丝毫没有提到裁判什么。后来,那位打分特别低的津巴布韦裁判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徐益明的帐下,徐教练不但没有公报私仇,给他小鞋穿,反而格外认真的进行训练,后来那个孩子也取得了世锦赛男子一米板的世界冠军,并且愿意把自己的训练计划给他,这种结局或许那个裁判自己都没有想到。对于这一切,徐益明说他就是要“尽力争取最多的朋友”,他说:“本来我们的朋友就不是很多,世界上几十个国家对付我们一个,而且跳水这个项目是打分的项目,裁判的因素很重,你去抨击他不但没法改变结果,反而在日后的比赛中更让队员受气,所以,我很喜欢交朋友,我的朋友也特别多。”没有办法计算这些点点滴滴对中国跳水的辉煌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但徐益明所作的一切却都是实实在在的。

  问徐教练搞跳水搞了几十年难道就没有过厌倦么,徐益明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他说有的时候妻子会就问他,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天天在那里记什么?或许对任何一个有徐益明这种成就的人来说,靠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就足够了,但他却从来没有停下过自己的脚步,那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呢?他说:“我要名?我不要名!我就算再多拿十个世界冠军,我还是徐益明!鲜花和掌声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刺激了,只有金牌才是刺激,我就是不想输掉,我很有野心,我想让中国把所有的跳水金牌都拿回来!

  不过,静下来的徐益明也坦承:“我这辈子亏欠最多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人,我训练上很行,可是生活上就不行。”他说自己刚到北京的时候,妻子还没有过来,于是就和上幼儿园的女儿挤在一张狭窄的小床上,一到周末就不知道该怎么管好她的三顿饭,然而,不是好爸爸的徐益明却是最好的跳水教练。

  徐益明说他最在乎的两个荣誉一个是“全国劳动模范”,一个就是“名人堂教练”,因为这是对他劳动的肯定。“一个教练一定要有自信,否则就不要做教练,有本事的人讲话才会大声。”徐益明又恢复了那种可以称为“狂妄”的语气,“我不喜欢‘梦之队’这种说法,因为梦之队不是发梦队或者做梦队,我们已经到了危险的时候,但还有一年,中国跳水还来得及!”(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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