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十年前的那次出线,我大多数时间都在第一线报道国家队的征战,当这份记忆被重新“唤醒”时,心中甚至有些激动。
然而,及至动笔时,我突然发现,兴奋渐行渐远,迷惑越来越多。由于最近两年一直在从事与彩票宣传相关的工作,我很自然地联想,如果把十年前的那次出线比喻成中国足球的一次中奖——比如,是中了500万元——那么,中奖之后的日子,应该是比中奖之前更好过才对。但中国足球似乎并非如此。那次远隔十年的出线,与现在的中国足球到底有什么样的因果关系?这个问题,让我难寻答案。
不能否认的是,“世界杯出线”是中国足球历史上的标志性事件,是里程碑,是一件值得中国足球继承和发扬光大的事。2001年的10月7日,于根伟的那个进球宣告中国队第一次打进世界杯,很多人预言并期待,中国足球发展的历史契机终于来了,有些人甚至天真地幻想,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会很快到来。可事实呢?与同在亚洲的韩国、日本相比,人家才像是中了500万元,然后用这笔钱去滚雪球,越滚越大;而中国足球更像是被十年前从天而降的“出线”俩字砸中,幸福地晕了一下而已。
这十年,中国足球都干了什么?
为了找寻这个答案,我开始在电脑硬盘里和网络中搜索,搜索这十年来别人都记录了什么,也搜索自己曾经记录过什么。慢慢地,“遗产”这两个字,就像一只飘来飘去的云朵,忽而浮入我的脑海,忽而又淡出我的思绪。
在一些法治类节目中,关于家庭遗产的纠纷屡见不鲜。在这类纠纷中,遗产的自然继承和遗嘱继承是两个重要环节,经常被一些当事人忽视,被法律专家点拨。对于自身遗产,中国足球似乎并不缺少“自然继承”的部分。比如,一届国家队主帅下课了,下一任自然会上课;一届俱乐部领导歇班了,下一任自然有人选。但对于“遗嘱”这一部分,中国足球似乎一向有轻视之嫌。2001年以来,无论是脱去官服的中国足协官员,还是归隐江湖的俱乐部首领,无论是走马换将的国字号球队主帅,还是挂靴退役的大牌球星,他们都留下过太多太多的“遗嘱”,但遗憾的是,这些“遗嘱”或从未被记录,或即使被记录,亦从未被他们的“下一代”继承。
如果把中国足球比喻成一个大家庭,2001年的那次出线是一笔巨大的遗产,我们会多少尴尬地发现,十年来,我们虽然有过“遗产”,却似乎从来没有过“继承”,“遗产”似乎蒸发了。
作为十年前把中国足球带进世界杯的主角,米卢(微博)的说法是,“中国足球浪费了十年。过去的十年里,足球的情况不进且退。这是一场彻底的溃败。”从这个意义上说,十年前的出线,并没有为十年后的今天带来了什么可继承的东西。站在十年之后看2001年的昙花一现,“出线”其实更像是“断线”,当年的世界杯船票并未登上今天中国足球的客船,而今天的风筝也没有连接上十年前的那根“幸运之线”。
庆幸的是,经历了十年之后,如今的中国足球顶级联赛生命力依然旺盛,国产足球赛事的消费群体痴情不改,支撑着中国足球梦想的根基。也正因如此,十年前的“10·7”虽然成为永远的历史定格,但对于“出线”二字的憧憬,对于“足球强国”的愿景,在那些深爱中国足球、深爱中国队的人们的心田,从未远离。
◆戴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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