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他挤公交车啃馒头走上足球路;做球员,他自称比门将跑得少却进球如麻;刚当教练,他速败之后自费留学;归国后,他如愿坐稳主帅位置,从中甲冠军到中超冠军。他是个球痴,为了一个战术问题他敲开米卢的房门;他眼中没有大牌球员,喜欢在电脑上鼓捣技战术。他就是如今的国足主帅高洪波,一个与众不同的足球人。
勤奋聪明语出惊人
从学踢足球开始到光彩照人的球员生涯,高洪波的勤奋和聪明在圈内是出了名的。
少年学球啃馒头挤公交车
43岁的高洪波是啃着馒头挤公交车走上足球这条路的。10岁那年开始,家住丰台区的高洪波每天要坐两小时公交车参加训练,时任高洪波教练的徐根宝回忆起往事仍是一脸笑意:“高洪波家境一般,但他很好强,家住那么远,每次到龙潭湖来训练从不迟到。中午吃得很差,就一点大白菜加白米饭,下午练到5点半回家,路上再啃个馒头就把晚饭对付了。他确实练得很刻苦,小时候就很瘦,瘦到不像一个打前锋的。”
让徐根宝至今动容的是,球队训练结束后,高洪波经常主动留下来加练。“无论是速度还是射门,高洪波都不是最好的,只有勤勉可以说是全队最佳。就凭这么刻苦,我当时就说,他肯定能踢出来。”
跑得比门将少但会进球
球员时代,高洪波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球,他是典型的禁区杀手。当年,高洪波留下一句名言:“我虽然跑动比门将还少,但我会进球。”
19岁那年,高洪波一举成名。在1985年亚青赛上,高洪波包办全队的5粒进球,帮助中青队拿到冠军。那个年代,每次进球后,高洪波都是飞奔着庆祝,很独特。
从中青队回来,高洪波顺利进入北京队,1991年获全国甲级联赛银靴奖,1992年以11粒进球获甲级A组联赛金靴奖。1994年,中国足球进入职业化第一年,高洪波出人意料选择远走新加坡。对此,他解释说:“当时有一个12分钟跑的体能测试,我要是好好练的话也能过,但我不想把两个月的时间都浪费在田径场上,我是球员,不是跑长跑的。”1995年,高洪波获邀加盟北京国安,身披18号战袍。在很多时间替补出场的情况下,29岁的高洪波夺得银靴奖,金靴奖得主是如日中天的范志毅。
作为一名前锋,高洪波无疑是中国足球历史上最具才华的射手之一,跑动不多,却总能出现在最该出现的位置,用最正确的方法得分。至今谈起高洪波,很多北京老球迷仍赞不绝口。不过在国安一次队内训练中,高洪波打进9粒球,还是被教练训斥,理由是高洪波跑动不积极,没能在前场起到防守作用。对此,高洪波并不认同:“可以说我的跑动比门将还要少,但我是一名前锋,我的任务就是进球。如果需要那种特别能跑的、防守能力强的前锋,那我真的不是。球员应该加强自身的优势,而不是老想着去弥补自己的弱点。”
语出惊人的高洪波平时很低调。高洪波家旧房子曾被出租,他的一位房客透露:“高洪波哪像名人,事必躬亲,没有架子。屋里没电视,我一个电话,没想到他自己扛着一台电视机就来了,他当时可是年薪百万的球星啊!”
执教失败赴欧留学
和很多人一样,高洪波的执教处子之年很失败。黯然辞职被迫赴欧自费留学,但他至今认为这段经历造就了现在的自己,他很怀念。
9轮比赛拿12分辞职
1997年,高洪波离开北京国安加盟恩师徐根宝执掌的广州松日,在帮助该队冲击甲A成功后毅然挂靴。那年,他才31岁。退役前,高洪波已拿到A级教练员证书。由于外教没有到位,刚退役的高洪波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被推到松日队主帅的位置上,成为甲A最年轻的主教练,这个纪录直到魏新的出现才被打破。结果,9轮联赛过后松日只拿到12分,高洪波辞职。
失败让高洪波认识到,自己需要充实的东西还很多。于是,他成为年轻教练中第一个自费出国留学的人。
半年留学感觉醍醐灌顶
高洪波赴英国南安普敦、阿森纳、水晶宫三个俱乐部学习了3个月。随后在施拉普纳的帮助下,高洪波到德国的法兰克福和曼海姆跟队学习,现场观摩学习了勒沃库森和拜仁的训练。
回顾这半年“贴身紧逼”的学习经历,高洪波感慨说:“要干好一件事情,必须要投入。我跟队学习世界著名教练的训练、指挥和管理等业务知识,还可以随时请教,收获很大。我一有机会就出去走走,要不断学习现代足球的理念来充实自己。”
铁腕治军勤学好问
他的眼中从来没大牌
2000年回国后,34岁的高洪波任国少队主教练,并率队在亚少赛小组赛中淘汰韩国队。2001年,高洪波再次受徐根宝之邀任上海中远助理教练,并协助恩师带队冲上甲A。
2007年,高洪波迎来执教生涯的巅峰之作,他带领长春亚泰出人意料夺得中超冠军。和当球员不同,成为教练后,高洪波展现出他个性强硬的一面。
与其他教练擅长和球队大哥级球员搞关系不同,高洪波眼里从没有所谓的大牌,有的只是尽心尽力踢好球的队员。2007年亚泰客战青岛,比赛仅开始10多分钟,高洪波就换下队长赵家林,赵家林此后再也没回到球队,后来转行做了演员。同年,亚泰主场输给实德,表现失常的后卫张宝峰立即被打进冷宫,直到赛季末才偶尔出场,年末就被挂牌。赵家林和张宝峰曾是亚泰骨干甚至是大哥级人物,一般教练不敢轻易动他们。但高洪波敢,而且他从不解释为什么。
少帅用兵离经叛道
不懂变通自称被教练宠坏
正因为和别人不一样,高洪波得到崔大林和南勇的赏识,出任国足主帅。
高家军上海首战德国队,高洪波公布的国足首发名单很雷人,几乎都是新兵蛋子,很多国内大腕级人物对其提出质疑,甚至传出黑金之类的说法。据说,足协高层看到这份名单时也曾产生过疑问,但高洪波却坚持己见。1比1逼平德国队后,高洪波赢得球迷和媒体的一致好评。
同样一个大胆的出场阵容,高洪波依靠一群新兵蛋子战胜了伊朗队,此时圈内也是一片叫好之声。3场热身赛,包括国足与沙特队的上半场的出色表现,大家对这支以年轻人为主的高家军充满了期待,高洪波压力顿时少了许多:“我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动摇,不会去改变。这可能和我球员时代有关,从踢球到现在,无论哪名教练对我都很宠爱和放纵,我被教练宠坏了,所以有时候不是很懂得变通。”
高洪波辅佐过哈恩,但他执教成名作则是分别带领厦门蓝狮和长春亚泰夺得中甲和中超冠军。
好学到去敲米卢房门
高洪波的好学是国内教练中出了名的,无论是好友还是和他有过芥蒂的人,对高洪波的勤奋好学都赞不绝口。
高洪波很喜欢和外教交流。当年大家都在谈论米卢“态度决定一切”的口号时,因为战术方面的疑问,高洪波有一次没打招呼直接敲开了米卢的房门,这件事情让米卢很诧异也深受感动。之后,荷兰人阿里·肖和哈恩都曾指点过高洪波。
当球员时,高洪波不嗜烟酒,不善与社会上的人觥筹交错,回到房间后最常做的事就是记录自己的训练心得。当上教练后,高洪波随身带着一台宏碁笔记本,真把它当宝贝。这台电脑中不仅有他收集的世界足坛经典战例,还有运动员的各项身体指标。可以说,高洪波是目前国内为数不多的依靠电脑指挥训练和比赛的教练。
高家军热身赛,高洪波用兵简直是胆大妄为。不过在战平德国和战胜伊朗后,大家认为高洪波有魄力,有水平。
终极目标带国足二进世界杯
中国足球历史上,米卢这个名字为国人津津乐道,因为他带领中国队首次杀进世界杯。作为国足历史上首位少帅,高洪波有自己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带领国足再次登上世界杯的舞台。
国足3场热身赛,高洪波最大的感受就是压力,有来自球迷的,也有来自媒体的。不过,高洪波处理得非常好,一位长期跑国家队的老记者说:“高洪波不错,不管怎么样都能说几句,没有什么架子。”
3场热身赛后,通过朋友的关系,高洪波拿到了比赛录像,这些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研究,回绝了不少朋友的邀约:“这3场比赛下来,可能外界会认为我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些,但作为一名国家队的教练,我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前进,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国家队,我不能松懈。”
徐根宝评价高洪波说:“别看高洪波外表斯斯文文,但骨子里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很有理想和野心,这或许将成为高洪波成功的最为关键的因素。不过,他的业务素质我一直很放心,就是以前说话还不够成熟,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很高兴。”
“我希望有机会带领中国队再次站上世界杯的舞台,今天是一个开始,虽然前途荆棘密布,但我义无反顾。”5月29日,上海八万人体育场,高洪波这样对自己的一个朋友说。
(本报记者郑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