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张扬人物的春夏秋冬 王大雷:吃最大的苦挨最多的揍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9月28日09:42 《足球·劲体育》

  记者何德刚大连报道 2005年9月27日下午6点,在大连五一广场一个不大的饭店里,记者和王大雷父母见面的时候,他们的孩子正在从利马赶回北京。父亲王建英和母亲马美兰见面之后急切地向记者打听着孩子到北京的时间,在得到确定的时间后,两个人才放下心来,和记者坐下来边吃饭边讲故事,他们的讲述从1994年开始。

  自己跳进守门员训练的沙坑

  1994年的春天,还是学龄前儿童的王大雷入选了东北路小学足球队,可没练几天,王大雷就发现在操场沙坑里进行的守门员训练很好玩,于是就经常溜到沙坑边上看守门员训练。一次他鼓足勇气对守门员教练邓立敏说:“我想跟你练。”邓教练没当回事:“快回去好好训练吧。”可没想到的是,王大雷一连三天缠在邓教练的身边非要当守门员不可,无奈之下,邓教练找到王建英说:“大雷要练把门,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就收下他了。”王建英点了点头。原来,王建英在大连市第72中学读书时也当过业余守门员,所以儿子练习踢球甚至是要当守门员时,王建英也是满心喜欢。不过,他的观点是,不练则罢,要练就要练出个样来。因为暗下了这个决心,王建英放弃了自己的机械配件生意,开始了对王大雷的“全程监管”。

  被父亲逼着在煤渣地上摔打

  每天早晨6点钟,王建英就陪着儿子去学校出操,等王大雷进入课堂后他也离开了学校,下午3点又准时回到东北路小学的操场边看儿子训练。当时,与王大雷一起训练的队员及家长都知道,只要王大雷训练表现不好,那就免不了挨父亲的一通打,即使在学校不打,回到家里也逃不过去,于是很多时候,王大雷经常是自己脱下裤子趴在床上主动等父亲来动手。有一次东北路小学的教练都看哭了,校长实在看不过去了,也责怪王建英打孩子出手太重。为这王大雷的母亲马美兰没少和丈夫闹别扭,马美兰认为,孩子太小应该以鼓励表扬为主,如果产生了逆反心理更不好。可任何人的劝说都没有用,王建英是铁了心要把儿子培养出来,并一直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管教儿子。如果王大雷在训练中表现不好,那除了挨打还要在父亲的看管下加练,几十次的鱼跃托球过关后才能回家。每个星期天上午,在参加完了学校训练后,下午王建英还要带着儿子去自己家附近的马栏子小学训练,那时马栏子小学的操场是用煤渣垫起来的,王大雷在父亲的威逼下一遍遍地摔在地上,身上的汗水泥沙中经常带着一些血丝。回到家里,母亲马美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儿子洗澡。

  惜才的里默主动给他单练

  东北路小学的柳忠云教练说:“大雷训练非常刻苦了,可他爸总是不满意,总希望儿子比别人练得更多。所以,没有王建英就不会有王大雷的今天。”对于这种说法,王建英并不同意,他说:“我只是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王大雷能有今天,功劳不在我,而是王大雷总能遇到一些不错的教练员,其中有启蒙教练邓立敏、东北路小学教练柳忠云、原大连万达队的英籍教练里默等,还有现在国少队的守门员教练哈威。”原来,在王大雷读小学三年时,经人介绍跟万达队里的英籍教练里默训练,当时实德队的主力门将是韩文海,一次韩文海做了一个高难度的技术动作,里默随口问王大雷:“这个动作你能做吗?”王大雷点了点头,随后就做了起来,动作质量绝对超出了里默的预想,他高兴地摸着王大雷的头说:“这个孩子将来很可能是中国最好的守门员。”出于惜才的考虑,那段时间里默每天都要指导王大雷训练,有时候万达队训练时间较晚,里默就在万达队训练前先给王大雷单练一个小时。

  “现在借的钱以后由我来还”

  王建英曾经做过

厨师,后来又做机械配件的生意,儿子踢上球后,王建英放弃了一切而把所有精力倾注到儿子身上。马美兰以前曾经是辽宁省垒球队的队员,并拿过全国冠军,后来又改练田径,主攻五项全能、七项全能,多次在大连市运动会上拿过冠军。即使后来被分配到工厂后还参加过全市职工运动会。马美兰还当过饭店的老板娘,三年下来也挣了一些钱,可在王大雷踢球后家里的经济状况便出现了下滑。除了平时训练王建英跟着外,王大雷外出冬训、比赛时王建英也是一次不落地跟着。由于还是业余队员,王大雷去日本、欧洲的比赛费用都是由自己负责,里里外外要几十万,没几年时间,家里的积蓄就花光了,甚至到了要借钱来维持家庭开支的地步。说起来难以置信,为了让儿子吃好以保证身体的成长,王建英有一段时间从来不吃中午饭,只是晚上回到家里吃个饱饭,省下来的钱就给儿子的午饭加一道“硬菜”。王建英和马美兰的共同想法是,自己再苦再累也不能让儿子受委屈。王大雷也很懂事,他明白父母为了自己踢球已经是不顾一切了,父亲的打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成才。在家庭最困难的时候,有一次王大雷对父母说:“爸妈你们放心,我肯定能练出来,现在借的钱以后由我来还。”

  苦练之外很少的快乐

  母亲马美兰难以忘记,孩子就是在苦练和父亲的锤打中长大的,她说:“大概是1996年的一天,儿子跟他爸看好了一双耐克足球鞋,将近500元,他爸答应了儿子,可回家后我没有答应,儿子的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当时我就后悔了,马上改口说可以去买。当时的情景我永远也忘不了,眼泪在脸上没有滚下来儿子又笑了。现在想起这件事我还心酸啊,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儿子呢?大雷从小开始踢球,别的孩子享受过的童年快乐他几乎都没有经历过。偶尔我也在训练后去接大雷,看见我来了,大雷特别高兴,总是拉着我的胳膊说,妈妈我最喜欢你来接我了,一是不用加练,二是不能挨打了。”说到这里,坐在记者对面的马美兰抑制不住自己,禁不住眼睛又红了起来。

  张扬人物的春夏秋冬

  记者贾蕾仕利马报道 世少赛虽然只有四场比赛,但是已经彻底地改变了王大雷,他像是受过洗礼一样,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在离开秘鲁回国之前,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到利马老爱扬着头笑、胳膊上绑着MP3的白衣少年,360分钟,人生的四季,就这样深刻地改变着一个人。

  春 秘鲁的初春,夜晚依然寒风凛冽,正像这个年轻人心中汹涌的激情。

  穿着一身白衣的王大雷走出利马机场时,他的MP3是绑在手臂上的,这是一款白色的机型,与他的服饰颜色很合衬。利马寒冷的夜风吹得他打了个冷战,他那个稍有收敛的莫希干头让他看上去更冷一些,“这就是两个季节嘛”,他嘟囔着,用小车推着行李。

  倒是特鲁希略球场让王大雷感觉很放松,赛前一天的训练场上,他在与哈威和池文一比试远距离吊门的功夫时,第一脚就把球打进了球门。佯装没看见师傅哈威在地上打了个滚的王大雷相信,这个球是有预示的。果然,国少队打出了最好的开局,但是王大雷的城门却首先被哥斯达黎加队攻破。他有些着急,狠狠地把射进球网后弹出来的球踢在广告牌上,这是一个得黄牌的动作,但是主裁原谅了他,让这个年轻人忘记了宣泄的尺度。

  接着王大雷上演了第一次抽筋,“我想跳起来摘那个球,知道吧,落地就没有缓冲,就抽了,那个疼啊,一直到第二场比赛小腿还疼,就咬牙呗。是紧张弄的,这不是学校的比赛能不紧张吗。”小组赛结束国少队出线的当晚,他开始讲自己的这次罕见的抽筋,在此之前,他一直有些难为情,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紧张,但是最后却无法逃避。

  夏 球场快被掀翻了,秘鲁球迷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潮,就像南美的盛夏。

  王大雷一次次让东道主球迷的呼喊停下来,他的那个精彩的空中扑救动作赛后被秘鲁国家电视台做成了世少赛转播的开篇画面,一个中国少年的火爆狂放一瞬间诠释了这样一次大赛。

  那晚王大雷还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了世少赛的记忆中——红牌!他在那一瞬间的反应是:“我都不知道那个裁判想干什么”,这一晚他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但FIFA的录像明白无误地显示,王大雷赛后举着球向看台上输球的秘鲁球迷摆造型,这是一个无可饶恕的动作,热火朝天的比赛烧得他冲动, 17岁,一个惹火的年纪!一个惹火的少年。

  在混合采访区,他受到赞美时,很自信地表示“脱手?那是不可能的事”,可回到酒店他就知道后果的严重了。晚9点才回来的孩子们被通知晚饭在9点45分开始,国少队员洗完澡都纷纷走到游泳池边等待集合吃饭,队员们扎堆坐在游泳池边供客人休息的圆桌椅旁兴奋地大声聊着,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大笑,可是只有王大雷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记者对着他举起相机,他迅速地举起椅子上的垫子挡住了脸,记者依然按下了快门,“打开看看,刚才拍的怎么样,行不行啊”,他放下垫子拿着相机低头不停地摆弄,明显心不在焉。这时池文一走过来,“别想太多”,池文一的语气很生硬,这是因为他说普通话不是很流利,王大雷笑了笑没“说啥”,就这一个瞬间,让两名竞争对手直到离开秘鲁都形影不离。

  第二天的全队会议上,“犯傻”是所有教练和队员对王大雷所做的动作的评价。根据会议记录,一名队员的发言是“你别拿着球做动作啊,比赛一结束就要把球给裁判的,他当然老盯着你了”。听到这话其他教练和队员都强忍住不笑出来,毕竟这是一个严肃的会,王大雷的发言是:“我对不起球队,对不起教练,对不起队友,我今后保证不再做这样的动作。”很沉痛,很深刻。

  秋 打完了第三场就是收获的季节了,可是王大雷是坐在看台上看着队友们欢呼雀跃的。

  看台上王大雷的心情,比两天的备战期还复杂,最后,他说:“这一次就认了吧。”

  赛前的训练中,哈威直接放弃了对王大雷的训练,专门给第一次参加大赛的池文一单练,在黄昏酒店后院的草坪上,王大雷孤独地坐着,看着眼前哈威抛出的各种高度的皮球和池文一飞来飞去的身影,眼神透出无法掩饰的失落。太阳快要下山了,仍旧坐在地上的王大雷的影子被扯得好远。这时训练结束,一个电视台记者要采访池文一,池文一有些手足无措,他跑过去问哈威“教练,我该说什么”,哈威笑起来说:“你想说啥就说啥,就说好好打比赛,这总会吧。”池文一重新回到镜头前……如果换了王大雷,他是不会临场去征求教练员意见的,从亚少赛到世少赛,他已经习惯了在镜头讲话,应付自如,从不扭捏。

  赛前很多人都对池文一的表现持怀疑态度,但是王大雷这一次坚决地站在了池文一一边,他说:“他绝对没问题”,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他讲起来在过去两年的国际比赛里,自己打过的三场替补——就是在世少赛前西班牙的邀请赛中,教练为了增加替补门将池文一的比赛经验,撤下了王大雷,让池文一打了三场国际比赛,这使王大雷也看到了池文一的表现,难怪那么有信心。

  池文一的表现证明了王大雷的眼光。比赛结束后回到酒店,王大雷告诉记者他在看台上的“大发现”,他看到了看台上的

墨西哥队员,他说:“上次在西班牙邀请赛也跟他们碰过面,打得一般,现在我们出线了也应该跟他们这一组,没准是跟墨西哥呢。”结果土耳其击败墨西哥获得小组第一,王大雷的设想也落空了。

  王大雷关于下一个对手的猜测很快被比乌拉酒店大堂里冲进来的秘鲁球迷冲散,一个漂亮的女球迷闯进了大堂,她找到王大雷合影留念,然后踮起脚尖把吻印在了王大雷的脸颊上,一边一个,王大雷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镇定,没有羞怯和做作。女球迷离开后,他立即把话题扯到他在日本买的手提电脑上,听上去似乎很自然,“我在日本买的,结果就坏了,这次都没带出来用”。

  上楼之前,他依然憧憬在八强赛中有所收获——“下一场又该我了吧”。

  冬 土耳其人让他经历了寒冬,比赛结束的时候,他和哈威抱头痛哭。

  伊奎多斯市位于亚马逊流域,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9月25日比赛当天的气温高达37摄氏度,但是对王大雷,对国少队来说,这里似乎是一个寒冷的冬季,王大雷的复出以一场大比分的失利终结。

  比赛结束的那一刻,王大雷直接坐在了地上,直到土耳其门将跑来将他拉起来,他才恢复了知觉。他机械地与对手握手、向观众致意,下一个动作就是抱着哈威声嘶力竭地痛哭起来,为球队的输球、也为自己没能阻止对手的进攻,池文一也上前抱着王大雷,三人一起痛快地哭起来,王大雷是挂着泪水离开了球场。

  在回酒店的大巴上,王大雷坐在大巴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他旁边的杨旭突然抽筋就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一下王大雷有些手足无措,队医赶紧到后排进行救治,让杨旭躺下来,头枕在王大雷的大腿上。车子到了酒店门口,杨旭的伤势仍未见好转,所有队员都下车回房间了,但是王大雷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当“枕头”,球队的失利让他有些木讷, 许久说不出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队医和杨旭,默默无言,直到担架把杨旭抬回房间。

  晚上吃完晚饭的王大雷回到了房间,没有再露面,门外还是有很多女球迷不停地做着举着双手抱球的动作要找王大雷合影和热吻,但是这一天晚上她们失望了。在房间里的王大雷更多的是想着以后的日子,王大雷更难以接受的是,他听说安徽一家乙级俱乐部已经基本谈妥要把王大雷所在的大连铁路队买过去,这使得王大雷的职业生涯将在

乙级联赛上开始,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很直白地对记者说:“打乙级,那我不是废了吗”,他已经失去了世少赛的第五场比赛,不想再失去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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