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甲B联赛倒数第二轮,我们队已经没有冲A希望了,输赢都是第三,可以说已经提前结束了赛季。但是,我们主场和云南红塔的比赛,关系到云南红塔、成都五牛和河南建业三家俱乐部的命运。如果我们输给云南,那么河南要降级;如果我们赢了云南,那么云南降级。后来三家俱乐部都来找我,我说这事我做不了主,要汇报给领导。我汇报了,上面说,能打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当时,我们队的内援和外援都想回家。就这样,我们在主场以0比4输了。”这一结果导致陈亦明被中国足协吊销了高级职业教练证书。
第二天,陈亦明做出惊人举动———进京讨说法,不仅去了足协找王俊生(时任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而且还答应《足球之夜》做直播,要在节目中说出中国足球到底有多黑。可到了央视演播厅后,陈亦明并没有踢爆中国足球的黑幕,而是留下了一句令人回味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时我先去王俊生办公室。王俊生跟我说,我们以前当运动员,你是八一队,我是北京队,咱们关系不错。你说,你打没打假球?打了,肯定不行。我说,我打过假球,那是1975年的事。那时候的比赛讲政治,讲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庄则栋明确表示,赢了人家3个,至少要放人家1个,特别是外国球队来的时候更要这样。但和云南红塔的比赛是默契球、人情球。这种比赛全国那么多,你们足协为什么只抓我和王洪礼?再说了,这种比赛是我一个主教练能控制的吗?我的上面还有俱乐部领导、地方足协领导,我还得听他们的。后来王俊生就跟我说,不吊销你的教练证书了,但你别去央视做直播,你可知道,当晚全国有3亿双眼睛盯着这节目。”
就这样,踢爆中国足球黑幕的激情没有出现,却创造了一句经典话语。
羊城晚报记者 林本剑
陈亦明声明原文
近期,有人打着扫黑反赌的旗号著书立说,作为该书涉及的人物之一,本人希望借贵报宝贵一角,予以澄清,以正视听。该书中称本人“开盘坐庄”做庄家,这是无中生有、毫无根据的指控。在此本人就权当做一回庄家,开出以下两个盘口,邀请该书的作者来参与。
一、陈亦明是否庄家,大家法庭答辩。
1、平手盘两边10水,赔偿金额100万(注:若然我被判定是庄家,损失要大得多,包括法律的制裁)。
2、双方先把赔偿金打进法庭指定账户。
3、从双方签订合约之日起一个月内开庭审理。
4、判决之后,胜方当场取走所有赔偿金。
你们敢参与吗?
二、在作者中推选一人来,和我进行一场无级别(注:我比你们年龄大多了)的拳击赛(不戴手套,类似泰拳那种)。
1、所有门票收入、广告赞助、电视转播分成全归胜方(相信将创中国电视收视新高)。
2、你们为该书所投保的1人×100万元归胜方(因此人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假如两个玩法你们都拒绝,那么我当无话可说。我本人一直在这里,只是你们看不见我,还到处登“寻人启事”。
一个被登“寻人启事”的人(签名)
陈亦明简介
曾与徐根宝金志扬迟尚斌并称甲A四大名帅
1954年出生,广东人。1973年入选八一队,1979年回到广州后加盟广州部队队,1982年退役。1984年,他开始教练生涯,出任广州白云队教练兼队员,1987年任广州二队教练兼队员……
1994-1996年执教广东宏远,1996年因成绩不佳辞职。1997年执教广州太阳神,1998年离开广州,开始“援助西部足球”,执教刚冲上甲B的重庆红岩队,当年获甲B第三。同年,他因涉嫌“消极比赛”被中国足协吊销高级教练证书。陈亦明曾与徐根宝金志扬迟尚斌并称甲A四大名帅
1999年,陈亦明开始执教成都五牛队。2000年5月,陈亦明在成都五牛队下课,最后一战,他向现场球迷鞠躬、作揖,泪流满面,甚是煽情。
2001年底,陈亦明再度出山,与老搭档刘国江、左树声执掌甘肃天马队,陈亦明出任总经理,2002年5月辞去总经理一职,从此淡出中国职业足坛。
开盘坐庄?被庄家追债逃到南美?阿明统统否认
中国足球打假扫黑的官方消息越来越少,民间却是热闹不断。一本《中国足球黑幕》的新书提到陈亦明“执迷于开盘坐庄,执迷于用自己的专业经验,去抓住任何一个可能让自己一夜暴富的机会”,对此,陈亦明在上周五出版的某报上发表声明,称“自己没有开盘坐庄,作者一派胡言”。
陈亦明上周四从日本考察回来,上周五还在广东三水与一帮香港朋友踢球。说起《黑幕》称自己“开盘坐庄”一事,他辩白称:“我绝对没有开盘坐庄,绝对没有的事,他们是胡说八道。我不告他,告状这事太累,慢慢扯,扯到猴年马月,我扯不起。我强烈要求他公开所谓的证据,不公开就是孙子。”
不过,作者之一的李承鹏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采访时说:“如果他来起诉我们,我们一定会拿出证据来的———不只一个,不只两个,不只三个。我关心的是,陈亦明为什么不来起诉我们。我手上是不是有关陈亦明开盘坐庄的证据,我不会告诉你,反正我希望他赶紧来起诉我们。”
书中称,“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清楚他(指陈亦明)被庄家追得无处藏身,足迹甚至远及南美,而把庄家每天三遍的催债电话,留给无奈的家人去承担”。对此,陈亦明也予以反驳:“逃到南美?我一直在广州,只是他们瞎了狗眼,看不到我在这!他们可以找海关、边防,查一下陈亦明什么时候去过南美,这就行了,还说什么?”
■采访手记
回头是岸,方能“宝货满船归”
跟陈亦明见面的次数不多,上次见面还是四五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他,总是带着一双忧郁的眼神,看任何东西都缺乏光芒。那正是陈亦明处于赌球传闻中的时期。
陈亦明的记忆力极好。昨晚一见面,陈亦明老远就认出我来了,握手时还是那么刚劲有力。这一次,陈亦明留起了络腮胡子,人显得苍老了不少,肚子也凸起了,但比起网上那张在珠超赛场上的模样,已经清秀了不少。陈亦明摸了摸肚子,感叹道:“起来了,酒喝多了。”
“什么时候开始留起胡子?”我问。
“去年吧,我到惠州罗浮山碰到一位高人,他指点我要留胡子,叫‘蓄须留财’。”打那时起,陈亦明便开始以络腮人示众。
“那你留住财了吗?”
“现在开始好转了。”陈亦明说。
去年,陈亦明去日本时,到过日本最著名的寺庙浅草寺,求了一个签。让他不爽的是,那是个下下签。“当时我把它系在树上,相等于我收到了佛的警告,知道我可能会有不利的东西。”上周,陈亦明再赴日本时又去了一趟浅草寺。“1月14日,就是给《体坛周报》发完声明后的第二天”,正说着,陈亦明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然后低声地说:“你看,这次是大吉签。”
果然,上面有繁体中文和日文两种语言。横着的是“第九十六大吉”。陈亦明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开始念了起来:“前两句:鸡逐凤同飞、高林整羽仪。说的是现在连鸡都可以与凤凰一起飞了,整个树林都在重振旗鼓。后两句:掉舟须济岸、宝货满船归。说的是,船要掉头靠岸,然后就能装满一船的宝货,满载而归了。看来我要转运了。”陈亦明欣喜于这张“大吉签”,也自满于自己的解签。
是的。如今的陈亦明,虽然胡子长了,头发稀了、肚子大了,但眼神比以前有神了。
其实,有无“宝货满船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亦明说他现在不玩了,收心了,回头了,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