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专家预言姚明将成双最佳 麦蒂看到少数派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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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约《休斯敦记事报》记者乔纳森·费根

　　姚明在场上要揍人了，季后赛第六场，在被小牛队的霍华德一把拉翻后，这个2.29米的温和巨人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朝对手冲去。幸好麦格雷迪微笑着拦住了他。

　　不错，好样的，就这么干，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初到火箭时，范甘迪曾表示：“姚明和麦格雷迪身旁需要精力充沛的球员，因为他们打球节奏缓慢，这风格似乎是与生俱来，有点让人昏昏欲睡。”

　　昏昏欲睡？用这样一个贬义词形容他们似乎不太妥当。姚明的翻译科林·潘找到了一个更合理的中文词：平静。除了失误带来的懊恼，除了胜利带来的喜悦，姚明在球场上似乎还是缺少些元素，威慑，是的，他不仅在体形上没有奥尼尔的威慑力，在气质上也远远没有达到，但在NBA，要想成为一个有统治力的球员，你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必须表现出你的坏，表现出你以血还血的决心。

　　巨人三年级，火箭倒在小牛面前，但范甘迪并不失望，尽管他一度对姚明有些灰心——但现在他很开心，一半也许在于姚明主动要求帮他支付5万美元的罚款，而更重要的一半则是：姚明变坏了，变得凶狠，也变得更有激情。

　　范甘迪和所有火箭队友所期待的姚明，在他执教火箭两年后终于出现了，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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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凑近了一步，金发、戴着眼睛……别遐想太多，不是新片《翻译风波》里和肖恩·潘搭档出演联合国翻译的尼科尔·基德曼。科林·潘，姚明的翻译，不起眼的美国小个。某些时刻，科林就是姚明，思维和形态也许相差甚远，但至少声音上他就是姚明。

　　记者们用数双嘴巴向这个大家伙开炮，然后他们等待，英语翻译成中文，中文再翻译成英语回到他们耳中。这些小个子的提问者就这么静候着，听着对面黑发和金发的两位用英语和中文掺杂着小声交流。很多情况下，我们这些美国人甚至怀疑他俩是不是在谈天气，或者在谈午餐吃什么，就像电影《姚明年》中这大个子逗队友纳克巴一样。但与此同时，我们终究还是能得到一个答非非所问的答案，而这也就足够了。

　　这段日子，确切地说，从2004-05赛季开始，姚明开始试图自己一个人干——用英语直接回答问题，值得尊敬！来美国生活的第三个年头，姚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英语可以自己开口。当然，答案还都是很简短的，但就像基努·里维斯大舌头冒出来的短句一样简洁。如果硬要追究的话，他听懂问题以及他回答问题表达自己想法的成分，50%对50%的可能性，说实话。但那又怎么样，你的中文，对不起，是问美国大众，你的中文又有多牛？

　　多将心比心地想想吧，姚依旧很多时候还得茫然问科林某些记者口中的不常用单词，但至少他在尝试，他在努力和我们这些美国媒体打交道，合作也许更恰当。采访的质量当然不会很高，但也不至于让我们稀里糊涂。

　　要想成为一个NBA球员，姚必须得研究并掌握英语。当然，他已经是一个出色的NBA球员，但他的英语还需要提高，就像他努力研究如何防守沙克的篮下强攻，就像他努力弯腰和艾弗森做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样。而当今的现实是，沙克和艾弗森两位NBA的超级巨星已经有过数张饶舌专辑，这点让姚做，尤其让他用英语做估计存在一定的难度。但如果开盘的话，我会下注：四五年内，姚必将入选NBA最佳阵容，而且是两个最佳：一：最佳中锋(当沙克退役后)；二：最佳采访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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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很简单，对于任何一件事情，姚都非常非常努力地在学习，当然首先包括他的职业——篮球。客观地说，距离奥尼尔那样日复一日都统治球场的境界，姚还差得很远，但谁也没资格诋毁姚的决心。他努力工作，他非常在乎，就这么简单，当今的处境就是，他正在走着前无古人的历程，场上和场下都是如此。就像他皱着眉头在思索如何用英语回答问题时，他已经在靠近每个人对他那高高在上的期望值。

　　相信我，我比每个人都苦恼，我对自己的期望值，比每个人都我的要求都要高出很多很多。——姚明用英语做答，原话没有一个语法错误，第一遍我们都听懂了。

　　麦格雷迪？哦！他是一个让我感觉比赛简单多了的队友。——再次没挑出语病。

　　他停了下来，皱眉微笑，有点不好意思。这种情况发生时，一般就是两个场景，要么是他实在听不懂对方的英语问题，要么就是他被一个小个子从身边摘走一个篮板。原因？NBA50多年积累的文化底蕴下，不可能两年多就精通这门语言；至于篮板，他还没有培养出罗德曼那种对皮球弹框后的方向感。

　　第三个年头，定义姚的状态并不难——他在场上随时都很抢眼，一半原因在于他很高，另一半原因在于他很高却无法统治球场；他总能吸引很多球迷，一半原因在于他是全明星的票王，另一半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或者很苦恼，他觉得自己还配不上当票王的气质，至少在篮球的能力上。2.29米，有这个身高的过来人，布拉德利、穆雷桑、博尔、伊顿。嗯，他们跟姚不是一个档次。但姚同样也没到贾巴尔、张伯伦、奥尼尔的档次，你必须得理解，你必须得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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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姚未来的前景，我觉得现在还为时尚早，”快艇主帅邓利维说，“大个子像他这级别的，需要4到5年的时间来成长。我们至今仍不知道姚会对自己的能力做出怎样的调整，或者说他到底会对自己的位置，场上或场下，有多适应。”

　　很多时候，他行动还是显得缓慢。他也许还很难时刻意识到在这种高竞技、高对抗的篮球场上，机械性的动作往往是很难吃香的。细心一点，你可以数数，1、2、3，运球、转身、投篮；1、2、3，运球、举球过肩、传球……经常你会看到他对自己的表现简直要抓狂，当然也许更多中国球迷同样也抓狂。但他们不会像姚一样，在一次易如反掌的投篮失手后，会用左手狠狠地打右手，甚至握紧拳头砸自己的脑袋。

　　你会笑吗？很多人，包括媒体和球迷，50%在笑他的可爱，50%觉得不可思议。这是NBA啊，你要做的就是保持一股酷劲，管你是不是球星，即使犯错，也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表现出这样的自我狼狈，最多也就是用手指点点胸脯，或者摇摇头，最多也就摇两次。

　　天真、无邪，往往和NBA是格格不入的，但姚就在用自己的方式演绎着，在美国演绎着东方人的淳朴。但从我们的角度，姚必须得改掉这些。接受采访时来点答非所问的笑话，在场上犯错时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他必须得到这样的境界，尽管适应NBA是如此艰难，但就像我们所说，他还没到，他在努力，但事实他还是没到这样的境界。

　　“很难说我现在是否对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很舒服，”他谈到自己的内在状态时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比我刚来时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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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箭对小牛，第5战最后时刻。他接到麦格雷迪的传球，轻松地空中接力——不是扣篮，但投篮也是两分。几十秒后，麦格雷迪再次找到无人防守的姚，这次他失手了，球划出指尖，出界。这就是姚的现状，他很优秀，但还不算是伟大。他在关键时刻能得分，但同样也有不少失误

　　他在成功，也在失败。但一切都结束时，就像一场比赛，一个赛季，往往肯定的方面都要比否定的方面多很多。

　　“我感触最深的是他的工作态度，”麦格雷迪说，“你在场上看到的是一个姚明。我在训练和生活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他为了让自己达到理想的身体状态，达到理想的技术状态，他付出了多少心血，我是全部这一切的见证人。他每天都要单练一段，每天！我可以看到他渴望统治比赛的决心，他渴望变得伟大的决心。他一直都在试图为这个联盟带来特别的因素，他想成为一个赢家！”

　　这样的鼓励来自麦格雷迪这样级别的球星和队友，但就像TMAC所说，他看到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就像火箭6胜11负的开局，就像他们在旁人看来失望地季后赛止步达拉斯，但在范甘迪和TMAC看来，火箭的这个赛季并不是失望的，姚明的赛季也一样。

　　“像这样从奥兰多到休斯敦，我的确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才调整过来，”麦格雷迪说，“就拿姚和我的关系，我们是好伙计。但有时可能太好了，在场上他总想着照顾我的情绪，让我多得分，打得更爽，而我对他也一样。但终究说回来，我觉得我还是照我正常打球的方式，这样对他来说可能更好。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个自私的球员，姚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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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得分能力超强的麦格雷迪，火箭开始上升。姚明没意见，范甘迪也没意见，尽管他的篮球理念就是每次进攻都尽量找内线的，就像当年他依赖的中轴尤因。但你必须也得回忆回忆，范甘迪唯一一次进入总决赛，尤因因伤一直歇到总决赛才复出。“很多时候，教练会喊暂停帮我喊到一边，”麦格雷迪说，“我心想，没问题啊，我都在传球，怎么还把我单独拎出来。教练噘着嘴，”TMAC开始说着便学开了范甘迪的经典动作‘传什么传？’我说，‘我想比赛初段让队友手热点。’”

　　范甘迪的嘴巴噘得更高了(由麦格雷迪演绎)，“投，投篮，给我突破，给我投篮，谁让你传球了。”姚没意见，打心底没意见，“很多时候我们的对手把注意力都集中在TMAC上，他一被包夹总能传出好球，我没人防守投篮多爽。”

　　生活秀，现实秀，你到底对姚有如何的期望？说实话，打死他都很难去对队友吼，不管他做得多对，队友做得多蠢。麦格雷迪也许会在整场比赛被三人包夹的情况下出手35次，姚照旧是诚恳地解释，“我们还在学习怎么一起合作，他多投几个，我少投几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起来更像是媒体和球迷充当婆妈的角色，但这也是姚的成熟，有问题在队内解决，在公众面前永远都以礼貌和谦虚的形式出现。然而，姚，请记住，不对队友吼，不对教练耍脾气，很对。但也别太和善，放倒几个试图在你头上扣篮的，或者把那些你被扣篮的大喊撕得粉碎，如果这几样都做到了，你会发现，很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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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的错，真不是他的错。中国的文化长久以来就是强调集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尽管这个国家都为姚这样的个体而为之疯狂。也正是因此，姚带着这样的无私心态进入这个联赛。“也许原因就在于他的成长环境，”威斯利说，“他不会在场上和对方球员互相废话，他也不会有那种‘老子就要搞你’的心态。但作为队友，我还是希望他迟早能达到这个境界。”

　　软，是对很多NBA球员来说莫大的侮辱。姚不是个软蛋，但他的内心还很大程度上停留在一个好人的气质。火箭并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当年身高2.22米的中锋拉尔夫·桑普森，从头至尾就想当个组织后卫，最终也就消声匿迹了。大家伙有时可以让人觉得很可爱，就像沙克，他在场下永远都很可爱，但一旦在场上，如果你和他对决，你感觉不到任何可爱的成分。

　　侵略性，几乎每场比赛每个教练都要提到几十次的单词，姚明有。他在篮下强攻时，谁都能感觉到侵略性，但他还是缺少了一点……

　　已经是在NBA的第三个赛季了，姚明的技术犯规屈指可数，而本赛季的第一次技术犯规更是可笑，2005年3月15日，火箭队客场111比96战胜国王，姚明在一次无辜地被吹犯规后到裁判身后解释，他友好地把手搭在裁判背上，不料裁判却又给了他一次技术犯规。姚明哭笑不得，而替补席上的队友却为之欢呼雀跃，麦格雷迪也开心地说，“姚正变得有攻击性，他正在学习，他做得非常好。”

　　卑鄙一点、可憎一点！“我知道，在场上不能太友好，”姚腼腆地说，“这些都是我的目标！”对此他的队友，不知道自己年龄多大的大叔穆托姆博很看好，“会的，我相信会的。很多人天生都不是这样，但没办法，在篮球场上生存，你必须做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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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休斯敦回北京(季后赛结束)，从北京到雅典(奥运会开始)，从雅典到北京(回国度假)，从北京到休斯敦(到火箭集中)，从休斯敦到上海(NBA中国赛)，从上海到北京(NBA中国赛)，从北京再回休斯敦(训练营开始)——半年的时间，姚的行程。熬夜习惯的媒体工作者也许觉得不算什么，但如果你是在高竞技水平竞争的NBA球员，时差对运动员的消耗是很大的。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当然会提早到训练营，”他说，“我早就意识到夏天的重要性，而这个赛季当我看到斯塔德迈尔的，他的中投、他的运球！天，我简直不敢相信，就一个夏天的时间，而已！”

　　巴克利爱姚，爱到为姚亲驴屁股，爱到用亲身经历为姚解释夏天和训练营的重要性。“夏天是每个球员自己练个人技术的时候，”巴克利说，“训练营也很重要，但训练营一开始，所有个人的一切都必须得抛到脑后，教练没时间，你自己也没时间去做更大的个人提高，所有一切向团队看齐。所以姚如果没有夏天的时间，将是他成长的巨大障碍。”

　　有一点，查尔斯爵士没有提到的是，姚每个夏天的行程，收到的并不是邀请函，而是接近于命令。乔丹和卡特会回忆起美好的夏天一起练球的乐趣，“魔术师”和米勒会一起感叹在洛衫矶一起打斗牛时比赛的残酷性，“没有裁判，只有肘子和胳膊，”米勒回忆道，“但那才是对个人提高的最好时刻。”

　　但姚……这个夏天，也许他又得继续回中国队，和队友一起训练，然后去打另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