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我是最后的武士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卡尔，对不起！

　　每个人都对我说：天啊，你应该戴上……但我总是对自己说，永远都有人配不上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同样也永远都有人配得上，但从来没机会戴上那枚戒指。我很幸运，自己正好就属于配得上但又没机会的那帮人。 ——卡尔——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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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衣室里没有眼泪，压抑的空气中鸦雀无声。那个穿着蓝灰色短袖的中年男子靠墙站着，一声不吭，其余11个湖人不知所措。

　　终于有人打破僵局，34号牵头，11人一字排开，轮流走过去，对这位40岁的长者说了同一句话。

　　“卡尔，对不起！”

　　“干吗要对不起！”对面传来镇定的声音。不是安慰，更不是戏谑。是一种坚定的信念，一个为总冠军奋斗19年仍死心不改的人。

　　卡尔——马龙，洛杉矶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武士，7月24日将年满41岁。

　　牺牲和团结

　　曾经被所有对手都羡慕的身体如今已变得脆弱，但马龙从未像沙克和科比那样为自己储存好用不完的借口。直到连走路都困难的这天，他才换上了休闲装坐在场边。但遗憾的是，这天是2004年总决赛最后一场。

　　这一天，也是马龙职业生涯连续19个赛季杀进季后赛后，第一次坐在板凳上看别人表演。“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卡尔对我们来说意味着太多太多。我相信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这一点，”费舍尔说，“这个时候再说‘如果’、‘但是’都很多余，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常规赛卡尔缺席40场，你们应该知道他对湖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平均每场11.5分8.8个篮板3.4次助攻贡献，更意味着牺牲和团结，两个湖人都不配的褒义词。“他们不断在更衣室里说抱歉，”马龙说，“我重复地回答，我的决定是加入这个团队。如果可以再选择，我还会毫不犹豫地冲进这个更衣室。”“邮差”不断把自己归为这个12人组成的小集体，但这段回答，足以让他和其他湖人区别开来。“你可以说湖人不正常，我没意见，但绝不能把卡尔包括进去。”老队长福克斯代表全队自贬道。

　　一个漫长的赛季最终终结在板凳上。11个月前，马龙来到湖人，薪水比上赛季少了1800万美元。他无所谓，他也不在乎自己拿球的次数，尽管他的身份在来到湖人前就已是NBA历史第二得分手。他更没有在媒体面前抱怨，仅有的一次不满也是私下和杰克逊和平解决。在“禅师”和老板巴斯看来，马龙最重要的作用是安抚科比。和一个目空一切并开始自我隔离的天才结为知己，并非是件容易事。

　　《最后的武士》

　　旁观者可以理解他为了总冠军牺牲的这一切，却无法接受40岁的老球痞在场上挥舞手肘。然而19年NBA生涯，历史排名第二的36928分是挨了对手多少肘子才换来的荣誉？1669场比赛，“邮差”从未被对手的手肘击倒，真正让他放弃的只能是伤病。西部半决赛踝关节受伤；西部决赛膝盖出现了积水；总决赛第二场膝盖韧带拉伤，被怀疑是在常规赛让他连续缺席39场比赛的老伤。但仅仅是怀疑，因为马龙根本没去查清病因。他没时间，也懒得去。

　　“《最后的武士》就是我。”马龙在看了DVD以后，如此定义带伤上阵。“我最佩服的是内森——埃尔格伦首次和武士拿木剑交锋的那一幕，”马龙回忆道，“最后的武士在对方犀利的剑锋下无数次被击倒，又无数次站起来。”这当然不是电影唯一振奋人心的场景，只是最后那段，马龙永远都不愿提起：在对方猛烈的机关枪攻击下，满身是泥的最后武士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现实篮球世界中，马龙的结局比最后的武士还惨。最后一夜，马龙坐在场边，看着科比继续包揽球权，看着奥尼尔继续在罚球线上创造低于50%的命中率。

　　煎熬了48分钟后，在漫天的红白篮三色彩带中，马龙以失败者的身份走向更衣室。在活塞球迷疯狂的嘘声中，他的肩膀还不断粘上三色的彩带。“我对自己的决定从不后悔，我还会继续开心地活着，为当初来这里的决定而感到开心。”

　　像告别的语气，但最后的武士还没放弃。6月17日，回到洛杉矶的马龙将全面检查膝盖韧带伤势。“如果训练营开始时能达到100%的状态，我还会回来的。”马龙在更衣室里说。如果回来，只有一个选择——还是湖人。

　　湖人更衣室里，再次传来“卡尔，对不起！！……”

　　19个惊叹号。

　　偷苹果的孩子

　　一连3场比赛，他们仨都坐在奥本山宫殿为马龙喝彩。这一度让身边的底特律同胞感到反感，干吗要为湖人加油？

　　“他最爱干的事：偷我的苹果！”基尔尼说。1983年高中毕业，基尔尼和发小戈德博特从底特律来到路易斯安那理工大学。入校第一天，他俩就在校队结识了两个新伙伴——底特律老乡哈里斯，还有一个对整天叼着苹果的当地人卡尔——马龙。

　　“我总觉得对自己的能力挺满意，”司职小前锋的戈德博特说，“时间一长，我在卡尔面前就有点自卑。这家伙简直就是野兽！”但路易斯安那并非NCAA名校，他们谁也不会相信这里也能出产球场“野兽”。

　　但事实证明三人的眼光是短浅的，“他去了爵士后，每次来底特律打比赛，我们还会一起吃饭。但最近这几年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失去了联络，”基尔尼说道：“马龙是好队友，更是个值得信赖的好朋友。但在校领导眼里，他可是个坏孩子。”

　　偷苹果，队友不跟他计较，但扣坏篮板，校长就不乐意了。“第三块篮板这家伙给扣坏时，比赛为此拖延了几小时，”哈里斯说：“奇怪的是，卡尔每次砸碎篮板都是在自己的主场。你说校领导能不发火？我记得当时校长说， ‘阻止卡尔，不管用什么方式。那些篮板可不便宜！’”

　　“卡尔一家都对我们很好，他母亲谢莉还会特意到学校来为我们准备美味。”在哈里斯看来，拿不到总冠军戒指并不是对马龙的最大打击，“我母亲前年去世了，我能理解谢莉去世时卡尔的痛苦。我记得谢莉每次带来美食时总会说，‘这些肉足以让你们勇猛无比，卡尔，你也一样。’”

　　最勇猛无比的还就是马龙。一场冬天打的比赛，马龙又像个野兽似的不断得分。为了让他冷静下来，队友故意在他的板凳上浇上冰水。等到马龙坐下时，大家都停止了笑声——没人敢笑，马龙镇定地坐在冰水上半晌不动，眼睛不断在寻找身边任何一个可疑的眼神。

　　没人敢承认，但现在说也没关系了。“是我干的。”基尔尼多年后终于敢骄傲地说出真相了。(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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