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年六月,洛杉矶湖人夺取NBA总冠军后,湖人球员们便开始了各自的休赛期生活———
费舍尔、科比、阿泰斯特先后来到中国参加商业活动,奥多姆跟随美国男篮集训队参加各种训练和比赛,拜纳姆抓紧时间进行手术并调养身体……加索尔也没有闲着,他甚至做了一件其他球员可能永远都无法也不会去尝试的事情———到位于洛杉矶日落大道的儿童医院观摩手术。
加索尔从小喜爱医学,也一直有个医生梦,憧憬着有朝一日可以救死扶伤。现在看来,要真正实现这一梦想可能已经变得越来越遥远,而这一次手术观摩却让加索尔过了一把做医生的瘾……
谁是保·加索尔
大卫·斯卡格斯是洛杉矶日落大道儿童医院的医学博士,同时也是一名洛杉矶湖人的球迷。
今年湖人与凯尔特人的总决赛,斯卡格斯没有错过。在家的时候,他和他儿子一起在电视机前为加索尔和湖人助威。有意思的是,他九岁的儿子总会在加索尔罚球时叫喊“罚不进”!
“你这是为什么?”斯卡格斯不解地问小家伙。
“这是逆向心理学,”小家伙解释道,“我越是这样喊,他就越是能罚进。”换作咱们中国网友的说法,大概就是“攒人品”的意思。
小家伙就是这样为湖人和加索尔助威的,最终,湖人以4比3的总比分击败绿衫军,夺取了2010年总冠军。6月19日,也就是夺冠第三天,加索尔原本可以收拾行李回巴塞罗那去的,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给斯卡格斯发了一封邮件。邮件中写道:“嘿,我能来医院进行手术观摩吗?”
很快,加索尔就收到回复,斯卡格斯表示没有问题———“完全可以。很快我们就要进行一个新手术。”
过去这两三年,加索尔总是利用休赛期去洛杉矶当地一些医院做一些关爱慈善活动,去看望那些孩子,给他们送上温暖和祝福。久而久之,加索尔也与一些医院的相关人士相互熟悉,其中就包括斯卡格斯医生,更何况他还是湖人球迷。
随后,斯卡格斯拨通了一个科罗拉多州的电话———
一位名叫丽莎·夏塔克的女子接了电话,“你女儿是湖人球迷吗?”斯卡格斯问道。丽莎告诉他“不是”。
斯卡格斯再问“知道保·加索尔吗?”可丽莎的回答更让斯卡格斯感到无语,丽莎说:“谁是保·加索尔?”
丽莎并非完全不看篮球,她至少知道谁是科比·布莱恩特。事实上,她还知道乔丹、马龙、斯托克顿、霍纳塞克,因为上世纪90年代,她和丈夫一起居住在犹他州公园城。
斯卡格斯知道自己需要费一番口舌,他告诉丽莎:“好吧,我告诉你,保曾经是一名学生,主修医学,他的妈妈是一名内科医生,他将在本周来医院观摩您女儿伊莎贝拉的手术……”
丽莎将这一事情转告给了伊莎贝拉,母女俩都没有异议。丽莎甚至说:“如果他(斯卡格斯)告诉我罗杰·费德勒要来观摩这次手术,我想我会说‘上帝啊’!我想我会激动得要死!现在,虽然我不知道保·加索尔,但我知道科比。”
可以说,是科比促成了加索尔的这一次手术观摩。
在结束与斯卡格斯的通话后,丽莎和女儿上网搜了搜“保·加索尔”,知道了他究竟是谁,并知道了他有多高。这个英俊的西班牙人给母女俩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她们知道加索尔是个充满爱心的好人。“这使我女儿有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丽莎说,“我想这对缓解她在手术中的紧张压力会有很大帮助的。”
凿开脊柱时,他走了过来
终于到了手术当天。加索尔和斯卡格斯一同出现在了手术室,他们的脚上都穿着篮球鞋。加索尔很谨慎,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情。他将斯卡格斯拉到一旁,问道:“我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们进行手术?”在得到斯卡格斯“不会”的答复后,加索尔彻底放心了。其实,现场的所有医生、手术师、工作人员,包括两位摄像师都很欢迎加索尔来现场观摩。伊莎贝拉也是如此,她知道加索尔是个好人。
斯卡格斯也让加索尔平静下来。他对加索尔说,其实他的学生经常来观摩他进行手术,他甚至录制过一期“手术现场”节目。他告诉加索尔放松,自然地说话。同时,斯卡格斯也告诉在场的医务人员,“不管谁在现场,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是最重要的。”
加索尔渐渐放松了下来。斯卡格斯的助手开始向加索尔演示如何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工作———首先进行消毒,从手指到肘部,谨遵医嘱。不过在此之前,其实加索尔已经向妈妈玛丽莎询问过相关事宜,当时玛丽莎还感到奇怪,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问题。
事实上,在林林总总的手术中,加索尔对脊柱手术的兴趣最大,最想观摩的就是脊柱手术。可当玛丽莎得知儿子要去观摩脊柱手术时,她不禁为加索尔捏了一把汗,从医多年,玛丽莎深知脊柱手术的场面会带给常人什么样的震撼力,她知道很多医学院的学生都难以接受那种场面,更别说加索尔从未真正接触过这一手术。
可玛丽莎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加索尔完全没有退缩之意,他一心想要观摩一次脊柱手术。他戴上了消毒口罩、手术帽,如果不看他的身高,只看他的穿着打扮,你不会对他是不是一名医生而感到任何怀疑。
“在我凿开病人脊柱的同时,保走了过来,”斯卡格斯说,“这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尤其对观摩者来说。”斯卡格斯之前也给加索尔打过“预防针”,但他知道没有什么能够让加索尔打消观摩的念头。加索尔也鼓起了足够的勇气,可终究他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场面,脊柱手术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整个手术室里充满了器具与脊柱骨摩擦、敲击、割划产生的声音,听上去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加索尔分明看到了伊莎贝拉的骨头,他开始流冷汗了……
“这场面真的很可怕,”斯卡格斯对加索尔说,“很多观摩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头晕眼花,如果你也出现了这种反应,你就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歇着。”
加索尔出于本能回应:“好的。”
尸体解剖和手术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斯卡格斯取出了一些器具,包括钻子,他将钻头插入伊莎贝拉的脊柱中。他说,他是医院里惟一能在脊柱手术中使用钻子的手术师……看着斯卡格斯一丝不苟地为伊莎贝拉做手术,加索尔感叹道:“这种场面真不是每天说见就能见得着的。”
斯卡格斯说,伊莎贝拉接受了这次脊柱矫正手术后,还将再长高至少一英寸(2.54厘米)。从X光片上可以清晰看出,手术前,伊莎贝拉的脊柱是弯曲的,这直接影响到了伊莎贝拉的生活,也制约了她的生理发育。斯卡格斯说,伊莎贝拉曾告诉他,因为脊柱弯曲,无法挺直腰板,导致在整个高中时期都没有男生约她。显然,这一次手术将改变伊莎贝拉的命运。
斯卡格斯开始向伊莎贝拉的脊柱开钻,看着钻头飞速转动,看着螺丝钉被装进脊柱,加索尔的脸“刷”一下变得苍白。
“你还好吗?”助手赶紧问道。
“还好,还好,”加索尔还挺得住。
“说真的,如果你感觉到头晕,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助手似乎还不太放心。
“如果你感到头晕也是正常现象,”斯卡格斯说,“别太担心,我们都经历过(头晕),这其实也不算什么。”
“是的,我们都晕过,”助理接话,他其实也是在帮加索尔缓解紧张情绪。
“你们都晕过?”加索尔多少感到一些惊讶。
“那时候我还是学生,有一次观摩手术时,我就晕过去了,”助理说。
“我相信你说的,”加索尔答道。
“你要坐下吗?”助理再问。这一次,加索尔没有再答话,但在安静的手术室里,可以听到加索尔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而粗重。
助理说:“你看,你开始用鼻子吸气,用嘴巴呼气了。”
加索尔还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缓过劲来了,“这真是不可思议!简直难以置信!”突然间,他问出一个多少有点儿搞笑的问题———“如果你们在手术进行时感到口渴了怎么办?”
“你不能做任何手术之外的事情,我们得一起将手术完成,”助理答。
这让加索尔再次感到惊讶,在这个超级球星看来,要这样站着完成一次手术,期间还不能喝水,简直难以忍受。
“我做过时间最长的一次手术是18个小时,”斯卡格斯说,“伊莎贝拉的这一手术只需要4个小时。”言下之意,这真的不算什么太大挑战。
当然,即便斯卡格斯再老练,他也不能不停地与加索尔说话。他再次开动了钻头,而加索尔刚刚稍微平静一点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加索尔终于受不了了,他问道:“我能坐那张椅子吗?我觉得我需要坐下来了,我的上帝啊!”边说着,加索尔边摇晃着脑袋。
过了好一阵子,加索尔才又缓过神来。由于戴着口罩和帽子,再加上精神紧张,加索尔感到有些窒息,助理给他拿了一杯水,通过吸管,加索尔喝了点水。“我在大学时曾经做过尸体解剖,”他对另一位助理说,“但尸体解剖和今天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手术成功完成了。脊柱得到了矫正,伊莎贝拉已经看到了自己更灿烂的未来。而事实上,这一次的手术也的确非常成功,加索尔直呼“了不起”!因为斯卡格斯告诉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手术后第二天,伊莎贝拉就可以坐起来,两天后就可以下床走动,三周后就可以做瑜伽,到了三个月之后,就可以做任何她喜欢做的运动。”伊莎贝拉喜欢滑雪,这也毫无问题。
加索尔真的是大开了眼界,医学科技之发达让他大呼“太神奇了”,他的紧张彻底转变成了兴奋。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经历了“手术惊魂”的加索尔却说:“我还希望能够再来这里观摩更多的手术,就在今年,我还想再来几次。”
这一次的手术观摩,也让加索尔又多了两位球迷,一位是丽莎太太,一位是伊莎贝拉。在离开医院的那天,伊莎贝拉穿了一件湖人队的T恤衫,上面有保·加索尔的亲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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