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段旭报道
看完自己过去在球场上的精彩画面,站上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的讲台,一种别样的情绪涌上迈克尔-乔丹的心头,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落泪,通常是内心软弱的表现,但乔丹并不是。如果心软,他就不会把答谢辞演说得像战斗檄文一般,那标志性的坚韧与强势,依然清晰可见。
今年“登堂入室”的仪式,被特意搬到了春田市的交响乐大礼堂举办,这座礼堂大约能容纳2600名观众,是篮球名人堂的两倍还多。虽然乔丹在新闻发布会上坚称,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仪式,但是很显然,今年名人堂的仪式如此非同寻常,就是因为他的入选。
为乔丹而来的宾客很多,其中包括他北卡的亲友团,迪恩·史密斯、罗伊·威廉姆斯等,也包括他昔日的战友,斯科蒂·皮蓬、丹尼斯·罗德曼等。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乔丹要感谢的人,但乔丹的致谢名单却远远不止于此。
他的谢意,送给他所有的反对者,所有曾经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乔丹说,正是这些人的存在,刺激着他永远追求再进一步,“你们,我必须说非常谢谢你们,给了我那种极其需要的动力。”
被感谢的人,包括乔丹高二那年没将他选进校队的篮球教练——“我想让你明白:你犯了个错误,先生。”
也包括艾塞亚·托马斯,他曾在乔丹首次入选的全明星赛上,联合其他球星冰冻乔丹,不给乔丹传球——“我想证明给你、给魔术师(约翰逊)、给拉里(伯德)、给乔治(格文)、给所有人看,我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当得起(那份荣誉)。我整个生涯都在希望,我做到这一点是无可质疑的。”
还包括前尼克斯队主帅杰夫·范甘迪,他曾指责乔丹在场外通过友好的举动“欺骗”其他球员,然后又在比赛中狠狠地打击他们——“我就是这么一个友好的人,我和所有人都和睦相处,但与此同时,只要灯光一亮,我就会跟你认识的任何人一样好胜心切。”
同样包括一些曾宣称乔丹不能像伯德、魔术师那样率队获胜的媒体——“我躲不掉那些(评论),那给我添加了许多燃料,让我每一天都在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篮球运动员。”
最后,还包括前爵士队球员布莱恩·拉塞尔。乔丹回忆说,在他1994年告别篮球、改打棒球的时候,拉塞尔曾经放出话来,倘若乔丹还在打篮球的话,他可以防住乔丹。结果,我们都知道了:1997和1998那两年的NBA总决赛,乔丹都在拉塞尔面前投进过绝杀球——“那天之后,每当我看到他,都会攻击他。”
这一圈感谢,就像是乔丹伟大篮球生涯的终极胜仗,他能站在这个讲台上致谢,证明上述所有反对者的质疑,都是错的。
乔丹不是个大度的人,他记得那么多针对他的质疑与挑战,然后把这些都化作动力,通过提升自己来完成“报复”。入选名人堂的答谢辞,同样是种“报复”。
不过,这种“报复”并不破坏他的公众形象。“这就是迈克尔,”NBA某球队的一位管理人员说,“他这样没什么不恰当。其他任何人像他今晚这样做,都逃脱不了指责,但是,这是迈克尔,所有人都不会有异议。”
乔丹还主动回忆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他独自在比赛末段连取了20分,当时公牛队的助理教练泰克斯·温特提醒他说:“在‘TEAM(球队)’这个单词里,没有‘I(我)’。”温特的意思是,不要以自我(I)为中心。乔丹如何回应?“我回过头,看着泰克斯说,‘WIN(胜利)’这个单词里有‘I’。所以,这只在于你想要什么。”
46岁的乔丹,一如既往地坚韧和强势,但这并不等于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比如在别人说他是篮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时,乔丹自己并不认可。“当人们说,我是这项运动中最伟大的,我都有些难为情,”他说,“作为一种观点,我接受它的存在,我知道有人认可我在篮球运动中所做的一切。然而,就我个人而言,我从没跟杰里·韦斯特交过手,从没跟埃尔金·贝勒交过手,从没跟威尔特·张伯伦交过手……是的,我希望能,可是要说我比那些人更棒,我不会那么肯定。”
如果乔丹能穿越时空,跟年轻时的韦斯特、贝勒、张伯伦来场对决,他会很乐意;同样,如果他现在能回到巅峰状态,跟后辈科比、詹姆斯 、韦德来一决高下,他也一定很开心。
在这个时候,乔丹提醒世人:“别急着寻找下一个迈克尔·乔丹。不会再有另一个迈克尔·乔丹出现。”他的意思是,每一个时代都和前人的时代有所不同,如果把大量的时间花在搜寻下一个乔丹上,我们可能会错过其他的特别人物。
“我们——当我说‘我们’的时候,更多地指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乔丹说,“我们一直试图找到那下一个迈克尔·乔丹。首先,你们没有找到我,我是自己冒出来的。其次,你们知道的,我还在这儿呢。你们没有必要找到我,也没有必要找到那下一个人,总会出现的,而我非常肯定,你们能够识别得出来。如果你们还没有找到,到了合适的时间,总会知道的。”
进入名人堂,为乔丹的篮球运动员生涯彻底画上了句号,但乔丹似乎并不希望人们这样想。“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50岁还上场打球,”他说,“不要笑。决不要说‘决不’,因为界限,就像恐惧一样,常常只是一种错觉。”
登堂入室这一夜,乔丹真实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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