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进球馆的那一刻起,就有很多目光注视着他,看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中国记者,姚明报以礼貌的微笑,一个职业球员的标准微笑。一切收拾停当,走上球场,原本围着易建联的摄像机镜头全部转移到了球场这头。姚明没在意这些,该怎么练,还怎么练。中投,内线脚步,罚球。
末了,姚明捧个篮球走到球队工作人员身边,问:赌吗?纪念一下伟大的新泽西。这也是他的习惯,用三分结束赛前投篮训练。可惜,今天的手感不太好,跟以往也差不太多。
他走到场边,坐下,跟熟悉的记者闲聊起来。可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不知道多少台摄像机对准他,记录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没办法,他只得起身返回更衣室。他想像往常的比赛一样,可这太难了。
客队更衣室里同样有一群记者等着,把本就不大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姚明得不停地喊:“麻烦让一下,你们挡住我看比赛录像了。”众人分立两旁,给姚明的视线留出一条通往电视屏幕的路。姚明掏出I-TOUCH,戴上耳机,两耳不闻身外事,全神贯注地读起了网队的球探报告。在火箭的球探报告上,阿联是网队第三号要注意的人物,上面写着:逼他运球之后再出手。
姚明不喜欢总接受采访,可他很善于说话,已经征服了很多城市的很多记者。他知道如何让记者满意,同时自己也满意,任何尖锐的问题,到了他这,迎刃而解。有记者问:从球迷的角度着想,你和阿联的比赛是不是每年该多打几场。姚明笑着说:那就让他来西部吧。他身边总有很多记者,也总有很多笑声。
新泽西的这一晚,姚明“喷”的时间并不长,内尔松掐着时间结束了采访。他知道,姚明更想回到更衣室,坐着准备比赛。
身边的媒体散去,姚明捧起了助理教练剪辑好的网队比赛录像,认真盯着洛佩斯的篮下动作,盘算着该如何防守。火箭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问:姚,这场比赛很多人看?他笑了笑:是不少,可不是最多的。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与此同时,阿联情绪高涨地进行着投篮热身,几乎弹无虚发,让助理教练老希尔都啧啧直咧嘴巴。今天,他比平常练的时间更长,当姚明从对面的球员通道出来时,他瞅了一会儿,转身扬手,命中。
周围的光线渐渐昏暗,镁光灯全部聚焦舞台中央,姚易III只待大幕开启。
更衣室里,易建联刚冲完澡,穿着单衣看技术统计,随后转身平静地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出席新闻发布会。原本只为中国记者准备的中文问答,今天却破了例,发布会满场轮流交杂着两种语言,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可是狭小的临时发布厅里,笑声代替了往日的沉闷。
“姚明是不是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是的,开场时还好,但当他们的外线投开以后我们就很难防守了。”“对你来说这场比赛是不是因为姚明的加入而显得更加重要?”“不仅仅是因为姚明吧!这场比赛有太多的球迷关注,而且比赛本身很激烈,虽然输了,但大家都很努力。我俩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打外线,姚明打内线。”……
看着阿联应对自如,一直站在媒体席后旁听的中方经纪人陆羽感叹“没想到现在他已经如此成熟了”。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推门进来的火箭总经理莫雷。后者在亲眼看过比赛后大赞阿联的潜力,表示易比去年进步不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NBA轮转阵容球员”。
火箭更衣室这边,媒体再次像潮水一样涌入,却不见姚明。姚明和工作人员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热闹,把姚明的衣服拿到了治疗室,让他把该收拾的全收拾好,再出现。只有弗朗西斯和多西闹腾,弗朗西斯冲着大伙儿喊:先生们,女士们,我建议你们都出去,姚五分钟之后会出去跟你们说话。多西就是觉得热闹,他还没见过更衣室一下子拥堵这么多人,感叹着:“哦,也太疯狂了。”
媒体回到比赛之前姚明接受采访的地方,围成半圆等着姚明。和之前的两次相遇比,这一次简单多了,他和阿联各说各的。姚明的话不多,回答也尽可能简单,5分钟后,就跟记者们说:“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赢了球,他满意,却毫不兴奋。比赛没有任何起伏,兵不血刃,没什么可多说,多想的。姚明说:“把这一页翻过去了,得琢磨打骑士了,强队啊。”
关上更衣室的门,对于姚明来说,这一天平静地结束了,如同开始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