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加运动裤,刚刚打完网球的朱骏(微博)一身轻松。每人一杯可乐,静静地坐下来慢慢聊,朱骏的足球哲学与很多人大相径庭。他的申花(微博)在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就像是在玩一款游戏。不怕动荡,不需要成绩,拥有德罗巴(微博)和阿内尔卡的他们,影响力非凡。接受本报记者专访前,他刚与美国《时代周刊》记者聊了一个多小时。我调侃他,你快登上《时代周刊》封面了,他笑了:“怎么可能?!”
老上海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老师,家庭条件一般,朱骏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很开放的环境中,家人不苛求他的考试成绩,也没让他必须在工农商学兵里选一个职业。
“那个年代,哪有天天读书的孩子?”朱骏很怀念小时候的生活,他放学后会抓个麻雀丢进水塘里,会把青蛙放在树上,看它怎么跳下来。后来,“不读书”的朱骏考上了上海交大。大学时期,朱骏靠拉黄鱼车送货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168块。这笔钱被他封存在玻璃框里,至今挂在客厅的墙壁上。
回档
儿时觉得足球很野蛮
我是读书人,足球很野蛮,所以不喜欢。我当时的世界观是三好学生。
新京报:上大学时曾拉黄鱼车送货、卖衣服,为什么这么做?
朱骏:为了追女孩子、请女孩子看电影,顺便赚点儿零花钱而已。
新京报:为什么要把赚的第一桶金封起来?
朱骏:没什么大道理,做个纪念,就像拍一张照片。
新京报:那时就有商业头脑了?
朱骏:那时梦想更大,现在人都不敢想。商业就是这样,要想达到梦想,就一定要先赚钱。
新京报:你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做什么?
朱骏:我在美国时几乎每天开车到处走。我在想,在中国还有什么可以赚钱呢?哪个行业美国成功了但在中国还没成功?美国当时的游戏种类很多,但中国没有。我后来把美国的一个游戏品牌买了下来开始做游戏。
新京报:那个年代做游戏,风险有点大。
朱骏:当时年轻,30岁不到,不计后果。我们这一代人的成功,全都是偶然的,我自己也是。那些兜售成功经验的人,都是在胡扯。
新京报:小时候喜欢足球吗?
朱骏:不喜欢。我是读书人,足球很野蛮,所以不喜欢。我当时的世界观是三好学生。三好学生的要求是“德智体”全面发展,“德”第一,“智”第二,“体”里面也不包括足球。
新京报:也不看球?
朱骏:从来不看球。
建号
搞足球得动用一切手段
就像玩游戏一样,刚开始是随便玩玩,玩着玩着就要花钱去买装备了。到现在为止,我搞足球就像是玩一款游戏。
新京报:为什么30岁的时候喜欢上了足球?
朱骏:因为我要开始搞足球(组建上海九城俱乐部)了。要做一样东西,一定要对这样东西精。就像玩游戏一样,刚开始是随便玩玩,玩着玩着就要花钱去买装备了。到现在为止,我搞足球就像是玩一款游戏。
新京报:为什么要搞足球?
朱骏:我当时生意做得不错,钱赚到了,公司也上市了。但没尝试过足球,中国人什么都行,只有足球不行,我就要试试看我行不行,当初搞足球也有一口气在里面。
新京报:搞足球比玩游戏难。
朱骏:我的方法也不难。你别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我能达到目的。在足球方面,我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你可以说我没拿过中超冠军,但A3联赛冠军我都拿到了——三场比赛,吉梅内斯站在旁边,我亲自指挥。中超拿不到冠军,很多因素的。
新京报:世界足坛就没有投资人指挥球队比赛的。
朱骏:全世界没有不一定代表我错了,每个地方都不一样的。我们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全世界没有的。中国的主教练,视线太窄,他们受的教育太窄了。
新京报:现在还负责指挥比赛吗?
朱骏:现在不负责,我要是负责,还至于现在这样的成绩?当时我们(上海九城)打乙级,我自己做教练,用一年时间就冲甲成功了。很多人都说,冲甲需要三年时间。我自己带队,冲甲、冲超只需要一年。你别管我用什么手段,我成功了就好了。有些人搞乙级队,冲甲用两三年时间,还很开心。简直是脑子坏掉了,什么都不懂。
新京报:你为什么用一年可以成功?
朱骏:搞足球,是动用一切手段,目的就是要赢。申花为什么拿不到冠军?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当年带联城的时候,很清净,我为足球拼命去做,没有人管我;现在不行了,太多人有太多的期待,我没办法满足所有的意愿,最大的问题就是舆论无形地管我,我没毅力来坚持说了算。
2007年足总杯决赛,切尔西(微博)对阵曼联(微博)。德罗巴(微博)第116分钟上演绝杀,帮球队夺冠。朱骏(微博)当时和朋友斗着地主看比赛,德罗巴的进球差点儿让他从椅子上跳起来,“谁能想到,德罗巴有一天会成我的人……”
请来阿内尔卡、德罗巴,朱骏备受拥戴。出租车司机甚至拒收打车钱。提到这事,朱骏笑称:“没有啦,就一次,以后打车,还得照付钱。”
装备
买魔兽像买“H皮带”
中国足球不行不是腐败问题,是没有组织能力的问题。
新京报:跟阿内尔卡、德罗巴的经纪人谈判时,有多少困难?
朱骏:困难多得不得了。竞争对手太多。每个竞争对手都很有钱,我们算不上有钱人。谈判过程是要保密的,不能把细节展开,如果真的展开了,是一部电影,连直升机冲进来都有。一些西亚的俱乐部,我,我签好球员之后,他们直接给我钱,让我放弃。选择这两个外援就像追女孩子一样,钱是重要的,但如果你长得帅、钱又多的话,成功就是你的。
新京报:你把自己形容成高帅富了?
朱骏:这种说法太娱乐了,反正我们在签球员的时候动过脑筋。我们抢先发掘了球员的价值,眼光犀利,当后面很多高帅富发动攻势时,他们已不为所动。
新京报:这两个球员可以给中国足球带来什么?
朱骏:签他们的时候我不知道。拿来他们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成功不成功,我更不知道。他们产生的影响,要等十年之后看。
新京报: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买这两名球员的目的是什么?
朱骏:没目的。觉得这两名球员好,就买下。就像买个“H皮带”,觉得挺流行的,就买下。买这两个人,跟买“H皮带”是一样的。
新京报:很多人此前都觉得德罗巴是不可能来中国踢球的。
朱骏:如果我做中国队的主教练,中国队肯定是世界杯前十六名。我不会训练,但足球不光是训练。当国家队主教练最重要的是什么?训练交给各俱乐部,比赛时知道对方的弱点,然后击破他。就这么简单。
新京报:花高价签这两个球员,是否想过收支问题?
朱骏:做足球完全考虑收支是不对的,但不考虑收支也是不行的。中国俱乐部的收是没办法收的,全部的权益被中超公司拿走了,但他们又没做好。我们当初签阿内尔卡的时候,在欧洲转播六场球,200万欧元。中国足协一年发给我们的钱都不到200万人民币。中国足球不行不是腐败问题,是没有组织能力的问题。
公聊
百年俱乐部都是吹牛
什么百年俱乐部,都是吹牛的。人都活不到一百年,更甭说俱乐部了。
新京报:人们都说商人重利轻离别。
朱骏:不对,搞足球本身就不重利的。哪里来的利呢?你可以说商人唯利,但检验一个人的价值有两个:影响力、财富。没有第三个评判标准。
新京报:申花(微博)队今年目标是什么?
朱骏:我做足球从来都没目标,拿到冠军很开心,拿不到就拿不到。只要球迷开心,我就开心。我搞足球,影响力最重要。
新京报:成绩一般,但申花在新闻影响力上,却超过了恒大(微博)(微博)。
朱骏:影响力超过恒大?原因很简单,一个老思想,一个新思想,做出来的东西能一样吗?老思想的东西,在世界足坛站得住脚吗?每次关键比赛,还是输。为什么不实践一下新思想呢?说不定实践了新思想,中国足球就好了呢?A3比赛我用了新思想,冠军。
新京报:不管怎样,成功是最重要的?
朱骏:当然是这样的。李永波也说了,你是要金牌还是要过程?
新京报:你同意李永波的观点?
朱骏:我觉得李永波观点没什么错误。但是李永波“让球”被人家发现了,就是水平问题了。合理利用规则是对的,但没利用好,让人家发现,就是水平不行。
新京报:对于申花俱乐部,你有什么未来构想吗?
朱骏:没什么想法,走到哪里算哪里。什么百年俱乐部,都是吹牛的。人都活不到一百年,更甭说俱乐部了。
率领上海联城冲超后,朱骏的球队开始跟申花分庭抗礼。一年后,联城同申花合并,朱骏成了申花俱乐部的投资人。
对于新老板,上海球迷一开始不买账。朱骏一笑而过,“很正常,他们认为我们是反清复明嘛!作为同城对手,我踢不过你,但我可以把你干掉。还是那句话,别管我用什么手段,胜利是唯一的。”
打怪
许家印是个好老板
我的钱是最稳的,最起码我花钱没人抓我。我们做的都是规矩生意。
新京报:看到骂你的横幅,什么心情?
朱骏:没什么,把这当做课题来解决就行了。来申花的第一课题是让球迷接受我们。现在的上海球迷,大多数都接受我了。就算是我用阿内尔卡、德罗巴这样的大牌球员让他们接受我、接受申花,也OK,这就是手段。
新京报:有点像做生意?
朱骏:不一样。商业是钱的问题,这是精神的问题。有的人很有钱,但有什么用呢?在我看来,钱就是那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很缺钱。乔布斯跟中国两个大老板谈生意时,把脚放在桌子上,穿得很随意。我们刚开始做生意时,穿西装、打领带,暴发户都这样……
新京报:很多有钱人会把自己的钱捐出来。
朱骏:为什么不把投资足球看成一种捐,一种公益事业呢?我们现在搞足球就是拿出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们在不断探索,如果按照过去的思想去做,一定不能成功。
新京报:很多人拿你和许家印对比。
朱骏:没什么可对比的,一个年纪大,一个年纪轻。一个系着“H皮带”,一个没有皮带……(此前,朱骏特意站起来,展示他没有系皮带的运动裤)。
新京报:你怎么看自己和他(许家印)?
朱骏:许家印也是个不错的老板,他有他的思想和做法,没有对错之分。许家印不错,真的不错。我赞同许家印的高薪政策,中国球员需要高薪养廉。
新京报:申花也有发不出钱的时候。
朱骏:没有发不出工资,从来没有,never。我不发有些人的钱,不是发不出钱,而是他没有做好。如果真不发钱,球员就应该打官司。
新京报:申花算不上有钱的俱乐部。
朱骏:是的,但我的钱是最稳的,最起码我花钱没人抓我。我们做的都是规矩生意。
练级
成功球队就得会折腾
股权的确有些问题还没有完善,但股权本身是很干净的。
新京报:申花和联城合并的时候是不是就留下了股权纠纷的隐患?
朱骏:现在还没有达到纠纷的地步。如果有纠纷,就上告了。只能说,股权的确有些问题还没有完善,但股权本身是很干净的。按照协议,我应该占75%的股权。实际情况也应该是75%。虽然工商行政局是28.5%,但这不是最终的东西。在法律上,我们讲事实。事实上就是75%,现在他们应该把剩下的那些股权给我。给也是存在的,不给也是存在的,应该把存在那部分落实到纸上。
新京报:这会很难吗?
朱骏:无可奉告,商业秘密。
新京报:今年申花队一直很动荡。
朱骏:不是今年动荡,申花这么多年一直都动荡。
新京报:为什么会这样?
朱骏:哪支球队不动荡?中国人就喜欢安逸。老虎一打盹,猫也欺负你。美国先进吧,天天动荡,甚至还打仗,但美国的经济最好。一个人就要折腾,中国人为什么不折腾呢?
新京报:球队也要折腾?
朱骏:当然折腾啦,人挪活,树挪死。除非你是树。
新京报:折腾的底线是什么?
朱骏:折腾的底线没有标准。我们有时折腾得不对,但有时折腾得很对。
新京报:联赛开始没多久就换教练,这种折腾是好事吗?
朱骏:不是,也是,蒂加纳现在还没工作呢。如果他真的是好教练,早就应该有工作了。
新京报:他不是好教练,当初申花为什么签他?
朱骏:这就是俱乐部不折腾的原因。俱乐部选择教练的机制没有改变,对数据的理解、判断和解读还局限在过去的老思想。
新京报记者 赵宇 上海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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