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花球迷中,如果投票推选最想战胜的球队,北京国安要是排第二,没有哪个队能排第一。
一方面,申花与国安是中国职业联赛17年来仅存的没有更换名称的球队,另一方面,这两支球队也是中国职业联赛最具夙敌特征的一对冤家。
1995赛季,那是属于申花与国安的第一个黄金年代——徐根宝的智谋和金志扬的韬略,在伯仲之间;京城四少与浦江四小龙,也是针尖对麦芒。相比之下,申花的“核武器”范志毅和外援门神高佳,让国安望尘莫及。最终,申花用10连胜的疯狂势头,掠取了含金量超高的1995甲A冠军。多年后,我与金志扬聊起1995年,他仍然认为,那一年是国安年,申花运。国安在几场商业比赛中出尽风头,但甲A冠军却被申花拿下。
在过去的16年中,京沪两队最极端的一场战斗,当属1比9。那场比赛,我随申花队一起飞到北京,并在工体现场目击了1比9的全过程。现在回想起来,很多诡异的细节至今难忘——申花队在首都机场刚下飞机,就邂逅国安“铁粉”电影明星瞿颖,她还与申花球员热情地打招呼;赛前,跳水奥运冠军伏明霞特意到申花队驻地看望范志毅,并冒雨开车尾随申花大客车一起前往工体适应场地;比赛当天,当申花队走进工体时,看台上巨大的声浪,令谢晖忍不住捂起耳朵皱起了眉;1比9那场比赛,第一次穿白色球鞋的范志毅,在开场不久就踢进了一个乌龙球,从那以后,白色球鞋再没被范志毅穿过。
比赛结束后,申花回到驻地燕翔饭店,大堂里所有宾客和工作人员在申花队到达之后,都呆呆地站在原地,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申花残兵败将步入酒店。10分钟后,在申花下榻的楼层,传出一位老教练的号啕声。
1比9次日,由于大连机场的原因,申花队乘坐的航班延误,最终竟然和下一个对手大连万达队在机场和飞机里不期而遇,时任大连队主帅迟尚斌不敢相信申花会1比9输给国安。在比赛中腿部受了重伤的成耀东,在上飞机之前对记者意味深长地感慨:“1比9,要是输给巴西队这个比分倒算了,我们输的是北京队啊,太丢人了!”
一年后,国安打客场,上海八万人体育场爆满,央视直播,沈祥福最终0比0逼平安杰依,申花上下失落异常。赛后,祁宏表示:“我们压力太大,上海球迷对申花打国安的比赛看得太重,甚至比世界杯决赛看得还重!”
在2010年京沪之战前两天,谢晖和1995年京沪之战时防守他的国安后卫韩旭在江阴的一场友谊赛现场相遇,当年的两位球员聊天的话题自然绕不过京沪大战——1995赛季,申花主场1比0战胜国安,为夺冠打下坚实基础,那一战为申花进球的正是谢晖。经历多场京沪经典战役的谢晖至今仍认为,1比9那场比赛国安的前三个进球都没有慢动作重放,但他清楚地记得,至少有两个球是越位。
让谢晖略感安慰的另一个事实是,1比9那场比赛,除范志毅的乌龙外,国安队其余8个球都是外援打进的,用谢晖的话说,“1比9跟北京球员没啥关系,是国安的外援,借工体的舞台撒了一把野。”
每个赛季的申花球市,都会在京沪之战时出现井喷。1998年,一场京沪大战让上海八万人体育场爆棚;2009年,一场京沪大战的票房收入,占了申花全年票房的三分之一。
1比9让申花与国安彻底结了“梁子”,而1比9也成了申花职业联赛历史上最不愿触及的噩梦。国安手握9比1这张“王牌”,此后14年中,每逢与申花交战必提这段往事。
一个是皇城根下的老北京,一个是黄浦江畔的大上海,原本就不同的城市文化,伴随着双方在足球场上绵延17年的缠斗和碰撞,其中还伴有1比9这样夸张的比分,再加上裁判误判导致的悬案和冤案,于是,每赛季的每场京沪之战,总是轻而易举就拥有了一场焦点战役所必备的要素。2011赛季京沪之战首回合,申花工体遭遇0比3惨败, 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原本历史就不算很长,而像京沪之战这样风格鲜明的招牌菜,应该再多一些。
姬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