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李欣：前两天郎效农来说，他资格老，职业联赛顺利的推出也有他很多功劳在里面。我问他一问题，我说郎主任你看，职业联赛球踢了16年过去了。您有没有想到过，在您规划参与职业联赛诞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十多年以后是这样的局面？他说没有过。他的概念里面是非常美好的。它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当时足球要被砍的乱七八糟，他认为那个时候推出来，会很受欢迎，发展是美好的。他有这样的愿望。但是实际上这十来年，由于相关主管部门工作不利，或者说正是由于有了某些人的存在，担任这样的位置，反而使足球的发展走入了一个绝境，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谈在谈体制，一套人马，两块牌子。主管中心是国家体育总局下面的，是政府部门，是政府官员。足协是什么呢？应该是民间的协会，民间的社团组织。反足协，好像足协在这里面承担着更大的责任呢？

　　毕熙东：足协是公开的叫法，全世界都是足协，没有管理中心，管理中心是中国所独创的，一说问题就是说足协，当我们也没有冤枉他，足协和管理中心是一波人，但是你从体制上看这个问题就大了。

　　足协应该拥有职业联赛的一切权力，最高权力机关是会员代表大会，制定出来的章程由各个职能部门去执行，这个是足协的权力。一波人马两块牌子的后果，足协他作为一个民间社团组织的存在等于是虚设了，什么事都是主管中心，或者是党委说了算。他一说就把原来足协该走的程序没有了。

　　主持人李欣：各职能部门全给说了。

　　毕熙东：对。因为我们这个职能部门像老郎，他一开始是竞赛部主任，或者是什么他把自己当成足协的人，他希望按照足协的程序办事。上面的副主席都是党委任命的干部，他只听总局领导的招呼，不管你足协，谢亚龙、阎世铎他们，足协是什么东西，工作章程是什么，我根本不用了解，我不听。这样的话下面就没法工作的，足协的所有的权力被主管中心剥夺了，出了问题由足协来承担，冤死了。

　　主持人李欣：有人说我就是对抗足协的英雄，足协是一切问题的罪魁祸首，老郎很惨。

　　毕熙东：因此有了这样的怪现象，才出现这么多的腐败、黑暗。

　　主持人李欣：所谓官商勾结，权钱交易。

　　毕熙东：最后的结果是我大权独揽，置足协各种工作程序不顾，我就是我说了算。你看谢亚龙也好，阎世铎也好等等，他独揽了，理直气壮是上面惯的气，但是他也说话不算话，弄完了赶紧汇报，上面的人才算是真正说了算的。

　　主持人李欣：他点头或者是摇头。

　　毕熙东：对。我文章里面写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哪边出了毛病，行政用的毛病，用市场解释，市场出了毛病，行政替他说。哪头都弄的很干净，左右逢源。你还监察什么。

　　主持人李欣：不会有人放弃权力。最简单一点有满足感，再外延一点，需求大一些，用权力来谋取利益。

　　毕熙东：是。

　　主持人李欣：像您所提到的，足球作为我们体育改革的一个试点。风风火火从1992年开始，到1994年正式推出，但是改革不彻底，我们所谓体育的职业改革不彻底。从足球本身，职业联赛推出16年以来，现在来看得到的结论可以说很失败的。

　　毕熙东：为什么？因为足球作为一个运动项目，推进市场之后，就完全不是一个运动项目本身的价值了，就像是一个上市公司，给它加了一个新内容，它的一切规范就要由这个上市公司所操控的它的规律办事，才能办得动。说的更白一点，职业足球的理论和操纵方面，体制、机制运作完全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典型产物。

　　主持人李欣：应该是这样。

　　毕熙东：在中国92、93、94，中国、韩国、日本都推出了自己的职业联赛，韩国、日本很快把中国甩在后面，为什么？因为日本、韩国国家就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是吻合的，运转的很好。我们叫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不是资本主义，你要引进来一套东西是资本主义的东西，到中国这儿得适应中国的环境，让它能活了，酸碱度也不行，慢慢调，等你调好了，或者一个方的套一个圆的，磨磨，磨好了人家甩你20年。

　　主持人李欣：磕磕碰碰肯定是有。如果说我们自身内在机制调节能力强，然后随着改革过程当中出现各种问题，发现问题去解决问题的话，当作一个事业来做，我们的职业联赛也可能慢慢步入正规。糟糕就糟糕在我们不可能说没碰上好人，我在这个位置上我当个主席，咱俩底下得拉个手。产生一切腐败和暗箱操作实际上就是缺少有效的监督。

　　毕熙东：对。我们国家的宏观体制改革向市场经济的转化。首先有党中央和政府把控着方向，不管换谁，接力棒是不换的，但是目的还是往那块走。我们足协就不是了，改革我说是往那边走，但是在改革初期设计的时候，可能有理想化的想法，一遇上没见过的事，这些官员原来都是计划经济的产物，熟悉的就是那套，然后一推进市场以后，很多事出来以后不知道怎么办，习惯回到计划经济原来的轨迹，我就用行政干预，你这样就破坏了市场经济的规律，破坏了足球运动的规律，两规律全破坏了，还打算让它好吗？不可能。这个是官，还想把这个事办好，只不过不会办，没有理论基础，观念转不过来。还有人这里有机会了，人之初性本恶来了。简单举个例子，有一次赶上足球协会发工资我去了，一问负处级干部，工资多少，基本工资9千多。

　　主持人李欣：这不错。

　　毕熙东：3581公务员也拿不了这么多，人家市场开发得好。我正局级干部，干预你正常训练的时候，我犯错时候，这是党组的指示，一天跑1万米，两头都有理，这就坏了，不腐败等什么呢？人家都腐败，我干吗不腐败。

　　主持人李欣：把自己放在如此巧妙的位置。

　　毕熙东：也不是说自己精心设计的，在一开始违反的过程中，驾驭不了就违反，像老郎那样的算是约束得住的，一看这样肯定也改革不下去了。好人我就混吧，我能改变什么呢。像我们这样经常也点东西，干预一下，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主持人李欣：老郎还羡慕你呢。

　　毕熙东：老郎想说都不行。真急了，越级上告还得顶住，这得是有良心的。

　　主持人李欣：我们认识一些职业联赛的规律，有一定的事业心，有没有这样的人进入足协来做具体工作？

　　毕熙东：有，但是我觉得进入足协不行，还得总局，就总局现在管足协那位懂市场规律，到死也懂不了，训练也不懂，怎么把辽宁从体育大省弄下来，现在跑第6了。辽宁足球在他手里不是毁了嘛。他到体育总局开始管足球，足球是日况愈下。你这用人失察，你看之前有人挺好，能跟西班牙打打，但是他退休。

　　主持人李欣：我觉得篮球这一年多以来，负面新闻多了。

　　毕熙东：太多了。

　　主持人李欣：有一段时间，说篮球搞的比足球的职业改革要好。

　　毕熙东：是，我略知一点，李先生搞了多少年足球开始出问题了，篮球怎么办？咱们不懂经营的人，不要参与篮球市场开发。

　　主持人李欣：是一句实话。

　　毕熙东：篮球市场开发就交给专家办，交给法国的公司办。给你一年时间，做中国篮球市场调查，出一个方案，人家场地也看，俱乐部训练到处都了解，了解完了以后，人家弄了一个5年的计划。第一年裸奔，为什么？因为不冠名，NBA就叫NBA，中国就叫CBA。第一年提出来三尊重，尊重赞助商、尊重球迷、尊重媒体。提出三尊重来，严格执行三尊重，很到位，这一般就把人心收住了，打的确实不错。第二年700多万美金就来了。第三年1100万美金就来了。搞得非常好，而且易建联都是这时候起来的。最后08年奥运会打得那么漂亮。09年就复辟了，下台了。他跟我一般大，1948年的。

　　这就说明了如果不是李先生在那，是谢先生在那，篮球和中国足协一样的。我曾经提过问题，你能不能把中国的篮球资源整合，CBA值多少钱，成立CBA职业联盟，股份制公司，人一评估价值6亿，美国有一个金山集团拿出4个亿，占百分之破少，篮球占多少，各俱乐部占多少，应该是这样，这种得我打报告到总局，总局批了我才能执行。我现在忙奥运会，奥运会完了以后我就该退休了，希望下届的人打报告，我告诉他。下届才不打报告呢，不懂市场就控制不了。

　　昨天给我一个感触，也给我一点希望，孙晋芳，我们出赞助，自己出去学，国家队不会强行要求你怎么样。这种东西就非常的灵活，目的就是你第一你学到网球运动规律本身，尽快的学会，提高运动社评。第二你要充分发挥你的市场的积极性。这两点配合很好，所不同是个人项目，足蓝球就是集体项目，人一头管不了可不得了。16岁拿了身份证就是成年人，不用你管他，他犯错司法部门会管他。

　　主持人李欣：他一想我放会不会乱。还有不放的原因，是捞，有巨大的利益。

　　毕熙东：王宝山能当国家队教练，除了会跑，教什么。像李辉那样到哪儿哪不成，感觉处理不了非正常的事。

　　主持人李欣：感觉在巴西待傻了。

　　毕熙东：他待不住，我们应该呼唤职业的良心，把道德底线降到良心这个上行不行。李辉就是良心，不挣这个钱我走，我拿这个钱我难受。今年国安碰到祥福，我可不能再待了，必须得走，就是良心受不了。

　　主持人李欣：咱们不算同流合污，别的也可以。说祥福是好人，多少年就这么说。又提到执教能力什么的，有些声音很奇怪，似乎是别有所图，继任者说实话很糟糕。

　　毕老师，您年轻的时候，接触我们的专业的足球的时候，省市之间，有亲属厚薄，这球踢起来有点变味。职业改革之后，跟钱结合起来，这么糟糕的情况，那时候没有吧？

　　毕熙东：我就看过一场最漂亮的假球，是1983年上海五运会，北京和上海打默契球，这球打的这水平就好了。但是就是场上一边两人设计的。

　　主持人李欣：是进球了？你讲讲。

　　毕熙东：比如那边一个，这边不知道是谁，李辉刚进队，你过我，过我。李辉的理解就是你以为我过不去，一下子过去，球就打后角了，原来是放他呢，后来他才明白。那时候是某地区和某地区感情比较好。不是说所有比赛都这样，不是。后来就乱到什么程度了，就说球员，球员为什么参赌，也是跟我们的体制改革不对，造成了很多的不正常的现象，严重影响了球员的利益。不如说李欣跟我签约了，年薪100万，但是条件就是你必须70%的比赛你得参加。你又不得病，身体很棒，每场球让你踢到60分钟换人了，你得踢到63分钟才70%，60分钟就不算70%，就不给你了。我控制你不让你踢了。

　　主持人李欣：不管场上比赛，0：1，0：2也得下来。

　　毕熙东：这很窝火。还有一种限薪，你走了职业化以后，是市场，是人家给他的钱。俄超上的快，俄罗斯水平涨。俄超是按照规律走的，俄超那个队里面，中央陆军就拿4万欧元的周薪，我拿了这个数，在俄罗斯这个国家的整体经济情况下，我是富翁，我干嘛还要犯罪干别的。别人一看能拿这个，我周薪1万欧元，我玩命吧。我们这块限薪，头说了，部长说了，我一年才拿200万，你凭什么拿100万，限薪1个月8百，1千。你说他训练什么，吃不饱，你就好好训练，参加18人大名单，就可能有钱拿，参加了11个人有出场费，进球有奖金。我干嘛费那个劲，李欣是主力，你只要打进门框你就接不着行吗？我给你10万。这好啊。人家给我30万，我拿20万，一年够了，我给你训什么练。当然我不是说所有赌的都是被逼无奈，但是这是因素。你想小范签约100多页，我们2页，什么都没有。人家那个签约都给你保证了，受伤的时候应该给你什么待遇，你要再弄，公安局有司法我们走人。

　　主持人李欣：每天1万一，摘牌、拦截、限薪，我们在职业改革当中出台了一系列的非职业化的。

　　毕熙东：全是违反市场经济规律的。

　　主持人李欣：等于把自己的七经八脉弄的乱七八糟。

　　毕熙东：这些东西的产生就是主管部门领导和足协的领导根本不懂两条规律，既不懂足球运动规律，也不懂市场经济规律，因此才把改革领导成这样。现在理直气壮去宣布撤销谁谁，其实就应该他撤销，就他不懂。

　　主持人李欣：我记得足协有这新闻。

　　毕熙东：委员会常委，本人也没有被邀请，原来就解散了。俊生是发起改革，阎世铎复辟，谢亚龙是留守处长，我也不懂，我也不沾，也懒得弄烂关系。最好新闻界也别烦我，我也不听你们的，干脆别开这个会了，就这样。所以新闻委员会也没有，交流也没有了。没有了更为所欲为了。原来开会的时候，我们也是有发言权的，现在没人理你。

　　主持人李欣：说起来，可能要细细剖析足协是什么性质，杨一民为什么能在位子说，不管是商业回路还是非法操纵职业联赛也好，是哪项罪名，但是滋生的土壤依然存在。

　　毕熙东：对，如果不对体制进行改革，这波完以后，3、5年以后又得出来一波。

　　主持人李欣：自有后来人。

　　毕熙东：对。

　　主持人李欣：今天和毕老师聊了45分钟，半场球。接触到一些话题，今天也是着重请毕老师谈自己比较关注体制话题。昨天杨明老师聊天的时候，提到的一个人的道德要求问题。我想通过这次打赌、扫黑，公安机关的介入，对足坛进行肃清的活动，让很多人感觉一下对我们自身生活的影响有哪些。看看周围的生活环境，如果能够通过足球的个体，引发对生活的思考也是有点意思，也算足球队我们的补偿。

　　今天聊天未能尽兴，看看以后有机会再聊聊下半场，感谢网友的收看。下次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