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拔李章洙争上“油”

　　他们把自己蜕变成中超的“钉子户”，然后不断制造卖点，“我们在中超执教，害怕的不是老板，不是球员，不是球迷，是寂寞……”

　　一本刊记者肖良志

　　江湖老油条，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都能左右逢源。在中超已经浸淫9年的李章洙，厮混5年的图拔，无疑是中超老油条的代表。

　　2009赛季，依然打造“金元帝国”的山东鲁能亚冠和中超表现让人大跌眼镜；战略放弃亚冠志在问鼎中超的北京国安，始终未脱“布衣本色”。早就懂得中国人隋世故的图拔和李章洙，在如潮的攻讦中稳坐中军帐。前者靠的是献媚老板，后者靠的是取悦媒体和球迷。8月9日结束的中超第十七轮，北京国安和山东鲁能均取得一胜。继续占据积分榜前两位，似乎又让他们在危难之际逢凶化吉。

　　外教更清楚谄媚谁

　　在过去的4个赛季里，图拔执教的山东鲁能拿到了2个中超冠军，很容易让人错觉到他是一个成功的教练。实际上，透过山东鲁能的“金元政策”，这样的成绩与天文数字的投入依然不成正比。按照鲁能的投入，他们应该每年都是冠军。图拔率队征战亚冠联赛，屡次创造中国足球的耻辱纪录，即使不考虑中超联赛中时而孱弱的表现，仅凭亚冠就得让图拔卷铺盖走人。

　　现实不一样，图拔像“钉子户”一样扎根山东鲁能。09赛季，亚冠溃败，中超表现贻笑天下，球市惨淡，球迷痛苦，官员惶惶。为何图拔依然岿然不动？

　　答案很简单：高层力挺。已经江郎才尽的图拔早就不适合需要继续提高的山东鲁能，他在泉城挥舞教鞭，给憨厚的齐鲁球迷带来的不再是快乐和享受，而是无尽的忧愁和愤懑。遗憾的是山东鲁能俱乐部在领导的授意下09赛季挽留住执意要走的图拔，也酿造了09赛季的诸多不幸。这是中国特色的一部分，当俱乐部受制于老板意志时，领导指令就是下属的“圣旨”。

　　他从自己的老乡米卢那里吸取了教训：不能得罪赖以生存的球员，更不能触怒掌握生杀大权的俱乐部老板。对于他们这样的老油条来说，在哪里执教其实打发的都是寂寞，帐户上不断增长的美钞，才是真实的。于是，过气的图拔成为山东鲁能发展的最大瓶颈。

　　山东鲁能的金钱源源不断流入俱乐部，从最初的年薪制到现在的“打包制”，却都在图拔无能的治下付之东流。

　　同样的状况发生在李章洙身上。能够听懂60%汉语的李章洙，现在进入执教中国顶级联赛的第九个年头。从当初的怒发冲冠到现在的

　　老奸巨猾，李章洙比图拔还要老油条。和图拔走上层路线不同，李章洙走的是“平民路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章洙比谁都理解其中的深

　　意。固执而又刚愎自用的性格，让他无法像图拔那样处理好和老板的关系，于是他选择了取悦球迷和媒体。毫无疑问，媒体的狂轰烂炸，球迷的摇旗呐喊，是一名教练难以抵挡的炮弹。从2008赛季至2009赛季，李童洙利用和媒体、球迷良好的关系，化解了数次危机。即便强势而又难缠的罗宁不断放炮，都难以动摇到李童洙的帅位。

　　李章洙利用老油条惯用的招术：在前门全聚德烤鸭店时不时宴请京城的记者，在付出人民币的同时也收获别人的礼物；不管真假与否，都把球迷当作“上帝”，竭尽全力满足球迷的要求，吊足他们的胃口……久之，媒体和球迷便成为李章洙的“防弹衣”。

　　老油条哄转俱乐部

　　不管对老板还是对球迷、媒体等谄媚，老油条的目的都是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换得俱乐部更大的投入。图拔承诺给山东鲁能的是每年都拿冠军，李章洙许诺给北京国安俱乐部的也是09赛季问鼎中超。于是，山东鲁能、北京国安俱乐部在投入上从未放缓步伐。更甚的是北京国安，08赛季经历“真实的谎言”之后，他们“逼”北京市体育局入资国安并孤注一掷提出09赛季的唯一目标就是中超冠军。李章洙这次不仅顺应媒体和球迷，也谄媚了北京国安俱乐部、北京市体育局。北京国安俱乐部大跃进式地喊出投资1.5亿，幻想用金元政策打造史上首个联赛冠军。和沈祥福执教时相比，李章洙获得的投入几乎是当年的4倍。

　　厚此薄彼，除了冠军的刺激，李章洙还是个“人精”，他知道如何迎合那些需要“蜜枣”的人。沈祥福不同，他耿直不阿，眼里糅不得半点沙子，也不懂得如何谄媚俱乐部和老板，更不会因为一些蝇营狗苟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尊严。他不会放卫星，不会用一个虚无飘渺的冠军换来俱乐部更多的投资。于是，他当年带着14条破枪，用4000万打造了北京国安的三甲。2008赛季，北军国安号称投资1.2亿，李章洙拥有北京国安世上最充裕的底牌，获得的却仅仅是一个亚冠参赛名额。09赛季，国安的投资号称水涨船高，从08赛季的1.2亿飙升到1.5亿。

　　从北京国安比赛的含金量看，不管亚冠是战略放弃还是实力使然，不管中超是否真的群雄逐鹿还是国安一直在遭遇抵抗，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李章洙没有提升北京国安的档次。他和图拔一样，中超已经榨干了他仅存的技战术智慧和不多的先进足球理念。他沿用的依然是10多年前韩国倡导的体能跑不死论，没有在意识和球队的战术层面上升到冠军的霸气。

　　更没有建造一个王朝的霸道。我们看到的北京国安依然是“布衣一族”，继续着穷人也能过年的表现。李童洙的短板，恰好是北京国安最孱弱的地方，他们始终无法打出摧枯拉朽式的足球，更莫谈一枝独秀。

　　这是中国足球俱乐部陷入误区的一种体现。当俱乐部在内援、外援方面达到相当水平时，如果教练员的水平不与时俱进，投资必然失去意义。尽管教练员的组织和指挥只占球队的25%，但是这25%足以让一支队伍致命。国家队的层面如此，俱乐部同样这样。

　　其实，当年如果给沈祥福6000万的投入，他可能已经率领队伍完成京城球迷的梦想。因为，举目中国足坛，沈祥福无疑是战术和细节大师。他可以让北京国安成为攻势足球的代表，也可以让北京国安成为防反大师。同样，他可以让广药打出酣畅淋漓的进攻足球，又可以让这支队伍在防反上做到收放自如。遗憾的是，因为不会趋炎附势，沈祥福没有得到一支夺冠球队应得的投资。老油条李章洙得到了，他在08年、09年获得的投资，已经超越北京国安过去4年甚至5年的总和。

　　不过，就像是身在江湖一样，油条可以生存得如鱼得水，却永远也成不了江湖至尊。对李章洙的纵容，很有可能会让北京国安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

　　老外油条？不需要！

　　和国内教练不同，外籍教练到中国执教，很难本着长久工作的态度，这里可能是他们的一个中转站。所以，他们比国内教练更敢开口，更能许诺俱乐部和球迷想要的球队成绩。比如桑特拉奇、图拔、李章洙、阿里·汉、勒鲁瓦、鲍里斯……他们混迹江湖已久，知道如何吊足俱乐部和球迷的胃口，知道如何取得俱乐部的信任。一旦靠当年的巨资投入取得好成绩，他们就会成神，不管自己还是俱乐部以及球迷、媒体，都不愿意他们走下神坛。

　　实际上，职业化以来，到中国淘金的外籍教练大多都属于强弩之末。他们失去在欧洲足坛执教的话语权，远离了欧美先进足球的中心，中国顶级联赛成为了他们淘金的最大洼地。于是，15年来，在中国职业联赛中走马灯一样来100位左右的外教，被国家队考察过的也接近40人。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外籍教练带给我们的大多是画饼充饥，极少出现真正的足球大师。因此，15年之后，如此多的外籍教练布道中国职业联赛，依然没有给我们带来实质的推动。相反，他们在足球江湖浸淫的生存本能，让中国的职业联赛一度变得无所适从。大投资，是每个外籍教练喋喋不休的话题，这何尝又不是中国教练的向往。遗憾的是，因为外籍教练更能取悦俱乐部，他们获得的机会远比国内教练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