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8月5日，我在浦东通贸酒店见到了染着一头白发的乌拉圭人——鲁本·索萨。

　　可以说，他仍然是迄今为止，申花俱乐部引进的最大牌外援。如论俱乐部职业生涯，阿尔贝茨他们都没这个矮个子辉煌。鲁本·索萨最灿烂的足球奉献在拉齐奥和国际米兰，七年意甲成就“灵猫”美名。但，谁会想到他后来去了上海一个叫申花的球队？事实证明，申花史上最大牌外援，并非史上最强外援。

　　在经纪人张德发的安排下，我与同伴来到酒店等候他。那是在夏日的黄昏，透过落地玻璃窗，我看见鲁本·索萨在露天网球场与好友挥汗如雨。也许在上周日的比赛，打入了到中国的第一粒球，他心情不错。见到我，很友好地握手，露出36岁男人微笑的皱纹。采访索萨稍微有点困难，因为他只会讲西班牙语。我需要同他的朋友先用英语沟通，然后再由他朋友向索萨转述西语。好在有德发。他只需要一个肢体动作，就能破解我与索萨之间的沟通困惑。

　　索萨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或者说，他是个不服老的人。我问他：“你的体能好像有问题。”他马上拍着胸脯说：“我要是不能坚持90分钟，我就马上离开球场。”我告诉他，外界评价你在场上基本不防守，他甚至用拳头砸起了桌子，“我穿的是10号，可以传出精准的70米长传。马拉多纳也不防守。他在申花，也要防守吗？”

　　我后来知道，索萨比较喜欢吴金贵，而不是徐根宝。他回到乌拉圭曾向《国家报》透露，“在申花，足球就是战争，不允许笑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天他对我说起吴金贵：“虽然他还年轻，但他对球员像长辈一样和蔼。和他在一起，队员们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我从这句话和他对本国媒体说的话，找出了答案。

　　索萨显然在徐根宝手下没得到踢球的乐趣。他不习惯那种中国式的“抢逼围”，“就像疯子一样在跑，他们应该学习稍微停一下。”索萨之所以更习惯吴金贵，不仅是这个上海男人显得更和蔼，更重要的是，是他在吴金贵时代，摆脱了板凳，并且终于进球。但是，在我记忆中，索萨只为上海申花攻进一个球，还是头球。他在申花的职业生涯更多是挫败感，比如：点球不进、德比重创、枯坐板凳，以及对他来说那无比痛苦的奔跑——像疯子一样地奔跑。

　　真正让索萨释怀的还是国米。我能感受到那种内心的快乐。但是，时光无法让梅阿查和虹口画上等号。我眼前的索萨一头白发，他正用西语对我喋喋不休地谈着国米。那一刻，我知道，他的确老了。

　　本报记者 闫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