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鲍良报道 金致佑在大阪飞脚主场最后时刻进球,将山东鲁能逼进了客场必须取胜印尼冠军的境地。如果将此前5战5胜的大阪输球看成是日本球队给中国同行甩来的一只死耗子,后者从来也不缺乏这样的砥砺。最终,中国足球再陷泥潭,印尼人的4个进球让韩国欢呼,中超低首。中超在本届亚冠小组赛境遇凄惨全部出局。造成这样的情况,原因毫无疑问是多方面的。
前倨后恭,空前保守
在中国足球历史上,从未有哪一年像2009一样让中国的4支参加亚冠的俱乐部充满了国家荣誉感———因为国字号和大赛全面无缘,仅有四场亚洲杯预选。在中超和中甲仍在“回暖”的背景下,俱乐部被各方面的因素顶上了足球国家荣誉的前沿阵地。新亚冠不仅仅是亚足联对欧冠联赛的一次全面模仿,更是中国足球在俱乐部层面对国家足球形象的拯救之旅。
让我们来看看亚冠开战之前中超各队的情况:一般来说,泰达每年在俱乐部的基本支出预算上平均水平是3500万,09年的预算达到7000万左右。首次进入亚冠,天津没有给自己定一个具体目标,惟一的要求是“过程一定要好看,尤其是对阵日韩球队时,绝不允许出现崩溃情况”;上海申花预算至少一个亿,亚冠目标为小组出线,争取中国球队最好成绩,甚至夺冠;国安投入6000万,目标是亚冠争取好成绩,但无具体名次要求。相形之下,鲁能的投入“不会低于5000万”,亚冠的目标则是“打出最好的成绩”。
朱骏提出了在未来的3年内瞄准冠军,满足了中国球迷对日本式亚冠计划的奢望。在亚冠联赛改制之前,有关中国俱乐部的关键赛事收视率都居高不下,比中国之队的一般赛事都高———日本球队和韩国球队的整体实力都比中超高,加上澳大利亚全面和中超球队齐聚一组,已经形成了最高水平的国际赛事。参加亚冠球队的开发部门不约而同表示,他们对亚冠赛事的票房非常看好。
对亚冠充满信念,同时也和奖金新制度无不关系。如果一支球队小组赛六场比赛全部获胜的话,奖金将达到24万美元,再加上差旅补助9万美元,小组赛的最高收入将达到33万美元,如果一支球队获得亚冠冠军的话,那么他所获得的总奖金为229万美元(含奖金及差旅补助),这还没有计算电视转播的分成及球队主场作战时的门票收入。
不过,当这些欲望交织在一起时,却成为了中超诸队空前的保守开始:第一比赛日,鲁能在和大阪飞脚的比赛里排出了7人为防守型球员的阵容,最终在毫无威胁的一场比赛中0比3大败。和大阪飞脚的比赛不仅仅是山东鲁能的失败,同时也“拈了中超的胆”———不取胜固然不好,但和大比分失败相比,最好还是以“比较正常比分”分出结果。和日韩球队交手的16场比赛中,中超3胜5平8负的成绩。这些数据背后,凸显的差距更是让人咋舌———国安对日韩球队的4场比赛中,有3场一球未进。国安、鲁能和申花对日球队无胜绩,山东对日两负,天津取得的两场胜利都是在自身已经失去出线可能后。
第一比赛日的耻辱让鲁能空前警惕,从而在此后的比赛日他们比一般中超球队更加稳定。5个比赛日后,鲁能还成为了离出线最近的中超球队。只要他们在客场击败室利佛逝,就能挤掉首尔。鲁能一度以2比0领先,最终却以2比4输掉了比赛。以保守开始,以另外一种保守结束,这无论对鲁能还是整个中超来说都是一种讽刺。
侥幸心理,尸骨无存
第6比赛日上海申花主场迎战鹿岛鹿角上半场,一个细节颇让人玩味:致力于用体能限制对手的申花拼命防守,巴尔克斯回防中铲倒小笠原满男,后者拒绝了巴尔克斯伸出来拉自己的手。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反应。J联赛创立之初,日本球员甚至会在放倒外援后,不但拉起对手,还要鞠躬道歉。但这次小笠原满男的反应,却是近15年来日本和中国俱乐部多层次交流后的一个写照。当各级球队都只剩下纯粹的体格可以和日本球队对抗时,对手实在对这种把戏厌烦了。
由于中超有4支参加亚冠的球队,一位中超公司职员曾经戏言,“就算是蒙也会蒙出一支出线球队来”。可惜的是,侥幸心理在日韩的夹击下根本没有生存空间。国安本来是出线形势最好的球队,喷气机状态不佳,但该队非常善于比赛,澳大利亚球队去年在亚冠的“老成”值得李章洙提防。不过在第5比赛日两者再次相遇之前,国安已经因为两负蔚山而出局了。当时,和名古屋和蔚山的比赛都是先客后主被视为是优势。不过任何的赛程都不对比赛的胜负产生绝对结果,去年他们先客后主同样被鹿岛淘汰。
从亚冠的历史来看,印尼球队室利佛逝虽然实力较弱,但该队的整体打法加上气候原因,在主场肯定会为小组赛带来冷门比赛,而一旦其他三队谁“中招”,就会在出线大局中丧失主动权。第一场比赛,该队就将在主场迎战首尔FC,如果首尔失足,将是山东的绝好机会。的确,首尔曾经在3比0的情况下被对手连进两球,不过最终韩国人4比2取胜。出事的反倒是鲁能。鲁能的关键比赛是要在第二第三比赛日获胜,这样才能在第四比赛日迎来客场打首尔的良好防守心态。他们都做到了,不过和申花一样,他们在对阵小组最弱球队时丢分了。这是致命的。
“要把亚冠当季后赛”
自亚冠从2001年开始建立以来,越发得到了亚洲强国的支持。其中最为主要的原因,是这个联赛的冠军可以参加世界俱乐部杯。2008年世界俱乐部杯,大阪在对阵曼联时攻入了3球,虽然3比5失利,但也在国际足坛留下了独特的印象,其攻击能力得到了弗格森和欧洲足坛的赞赏。实际上,像日本球队,国家队参加亚洲杯的最大欲望是夺冠不假,更大的诱惑是这个冠军可以让本队获得在联合会杯和世界强队过招的机会。
不过,2009亚冠小组赛的全面失败,证明了中超的竞争力出现了很大问题。在未来有关联赛参赛名额的讨论中,中超毫无疑问会受到限制。一位中超总经理认为,这主要是由于中超内部竞争气氛不够使然。“我们的联赛有两个问题。第一是很多球队以防守至上,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攻击对手,获得胜利的同时赢得球迷,最终让整个国家的足球水平下降。要知道,足球的进攻才是精髓,J联赛的进攻艺术我们学10年也赶不上,而如果他们要像我们一样防守,易如反掌。还有,很多中超球队热衷于和实力低于自己、相差无几的球队抗衡,至于和公认的强队比赛,很容易放弃。这样,对弱者还是强者,都没有锻炼的价值。亚冠最后,一些球队或多或少采取放弃的姿态,这和联赛里一些情况也差不多。”
效法欧冠联赛改制后的亚冠联赛,给了中超当头一棒。圈内认为,如果要打好这样的国际级俱乐部赛事,中超必须在技战术水平上整体得到提高。铃木德昭在亚足联大会之前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欧冠和几大联赛已经成为一个系统性的工程,“欧洲联赛和欧冠的关系,介乎于是常规赛和季后赛一样,外战有一定的不同,但根本上技战术是在国内联赛就养成的。”而亚冠和中超似乎还没有打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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