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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葛爱平报道昨天(2月29日)，A3结束后的第二天，在上海西区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吧里，我与楼世芳相对而坐。

　　楼世芳显得有些紧张，可能是这几天外界对申花关注度极高，媒体、球迷和网络对申花、对楼世芳本人评判极多，其势之猛，是他自两年前出任申花俱乐部总经理以来，也许也是他“出道”以来从未经历过的。我们的话题，便从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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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大家议论很多，对A3、对球队、对我。我们压力的确很大。但我是这样想的，大家对申花和我个人有那么多的指责，是在一个很高的起点上的。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指责呢？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怨恨呢？那是因为曾经爱你爱得特别深，而你做不好，就特别恨你。如果对你一点也不爱，不喜欢，骂你干什么呢？我站在这个角度看问题，我也看得开的，也就能接受了。”

　　楼世芳的解释，不能说没有道理。

　　刚结束的A3，对楼世芳和申花队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记忆。楼世芳说，他们的预期目标是4分，也就是1胜1平1负。但结果却是2平1负。

　　　“昨天对城南一和队比赛前，我在准备会上对队员说，我们新主教练3月初就要到了，我今天只要求你们答应我一桩事，这场比赛很有可能是毛毅军作为代理主教练的最后一场比赛，也许在二三年内，毛毅军再也当不了主教练。你们今天能不能为毛毅军踢场球？为毛毅军赢一场球？作为申花队的老功臣、老队员，你们的兄长、朋友，你们拿出男人的血性来，为朋友两肋插刀，今天，我别的道理都不讲了，只求你们这桩事情，你们可以做到吗？”

　　　“下面鸦雀无声，我看得出大家心里都不平静。毛毅军站在我边上，我感觉他也很激动。这场比赛最终我们没有赢下来，但是我们守住了。没有让城南一和队在上海连胜3场。”

　　对于刚过去的A3，让楼世芳有很多话要说：“A3我们打得不好，责任不在毛毅军身上。目前这种状况，你再叫10个毛毅军来也没有用。就算其他人在，也可能是这个结果。大家都晓得的，我们自联赛最后一轮比赛之后，输了好几个1比4呵！”

　　可可托维奇是个有资历的教练，当了3年申花队的助理教练，为什么不让他当代理主教练呢？

　　　“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可可在指挥。在许多时候毛毅军都听他的。他的合同期快到期了。另外，还有许多因素在里面。”楼世芳不愿意说是什么因素，我也就不便问。

　　佩特科维奇目前成了申花队最大的问题。球迷热情地追捧他，而他在申花队里却得不到“温暖”。

　　对于佩特的问题，楼世芳建议我去问一下队里的教练和球迷。我从那里得到的评论是：“佩特个人的表现愿望太强烈，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融合到队伍中去。”

　　他自己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楼世芳说。

　　申花队目前最大的新闻，就是来自英超的威尔金森，将出任主教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相当好的老头，很绅士，一个喜欢中国文化的英国老头。”

　　为什么要请英国教练呢？

　　　“没有刻意去寻找国籍，只是觉得他曾经带领的利兹联队情况与申花队相仿，都年轻，是需要塑造的队伍。他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我们就找到他了。我认为，他能给申花队带来‘血性’，我们的队伍太需要‘血性’”。楼世芳说的“血性”，据他解释，是一种思想状态，就是通常所说的意志品质。

　　　“我们的问题，往往是关键时候，需要咬牙顶住的时候，却顶不住。A3我们输给日本的那场球，上半时我们打得很好，机会很多，但下半时对方一个极偶然机会，我们就趴下了。好比拳击比赛，一直占上风，不小心被人捅了一下后，气就泄了，睡在地上起不来了，这就是意志品质。比较韩国和日本队，失球后契而不舍，我们就缺这个，缺这个血性。”

　　申花队经常性的疲软问题一直存在，一直没有彻底解决，用什么办法去改变呢？

　　　“根本上提高，意志品质就是文化的体现。日本、韩国的文化根基，就是一息尚存，冲锋不止。这是流淌到血液中的东西。为什么有的人能够坚持到最后而有些人不能呢？中国围棋也是一样的。李昌镐与常昊，马晓春与李昌镐，从棋的内容上差不多，但是就是顶不住。聂卫平与曹薰铉的棋也没有什么差别，曹薰铉还小一岁，但是曹薰铉现在还在顶峰状态，为什么？我认为这就是文化的问题。境界的问题。内功的问题。我们要改变，就是要练这内功。”

　　是的，确实需要加强意志品质的教育。但是去年申花队在联赛中有几场失球，却引来很多传言，恐怕不完全是意志品质的问题了。对此，楼世芳陷入沉默。许久，他才回答：“这事怎么说呢？今年为什么要抓队伍建设？道理就在这里。”听上去，他显得很无奈。“有几场比赛，我也知道情况相当复杂，我们也不像原来的踢法……”楼世芳又沉思起来。“有时候的失误也是正常的，但有些失误你很难去判断，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有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有几场大比分的输球，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管这是什么问题，战术的，技术的，状态的，发挥的，或者是其他我无法知道的原因。”

　　刚开完中超会议，并荣登中超常委“交椅”，申花俱乐部在新一年里肯定要大展宏图了。对此，楼世芳却很冷静：“我们今年还是要调整，目标还是要保六争三，你看，去年各俱乐部投入多大，今年投入多少？不行了，大家都在收，都投不动了。”中超元年，各队却在紧缩。申花作为营收不错的俱乐部，也不能潇洒，其他俱乐部呢？彼此心知肚明。由此看来，中超元年，没有钱烧了。

　　　“在中国搞足球，真的很吃力。”谈到最后，楼世芳眼睛看着我，极认真地说：“球迷对你的要求，董事会对你的要求，球队对你的要求，球员对你的要求，媒体对你的要求，很吃力。再加上我们的主要权限都被收走。难，太难了！”

　　楼世芳，这位末代甲A的冠军队的俱乐部总经理，此刻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