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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传道,授业,解惑,古人对老师的职能的概括,而在如今这个应试教育背景下,成绩,是第一位的。对“传道”这一块并不重视,对学生的人格的塑造是缺失的。“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
葛老师,围棋教育家,他并不是围棋方面有特别高的造诣,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还是业余水平”,可是为什么他能在围棋教育领域独占鳌头?除了培养出许多职业棋手外,他对学生的影响可以说是终身的。这就是他最骄傲的事。……“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谨以此文献给一个勤劳的园丁。
“你怎么做,学生都看在眼里”
热爱围棋的朋友一定对葛玉宏这个名字颇为熟悉,他创立的葛玉宏围棋道场,被誉为围棋界的黄埔军校。在2009年有“围棋高考”之称的定段赛上,葛玉宏道场席卷了20个定段名额中的14个,只留给其他所有道场6个定段名额。
葛玉宏围棋道场还有另一个称号,那就是“魔鬼道场”,它位于北京第十八中学校园里,一走进校门,浓郁的书香气息扑面而来。在墙上,贴着种种规章制度,比如“训练时间不得回宿舍,不得在训练室吃东西,不得穿拖鞋进训练室”、“训练时间不得大声喧哗”、“每天训练结束必须保持桌面整洁,地面不得有掉落的棋子”等等,事无巨细,严谨有序却又不乏温情。
葛老师不抽烟,不喝酒,爱穿衬衣,喜欢把东西摆放整齐。采访当天,他穿着一身褐色西装,里面搭配了一件来自量品定制的淡蓝色衬衫。
“你怎么做,学生都看在眼里”,他把自己比喻成一面镜子,“在一个孩子面前,不管是穿着,还是你说话的语气,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对这个孩子的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道场还有一个持续了近十年的传统,那就是每年六月,葛老师都会带着即将参加定段赛的同学爬一次泰山。这并不是葛老师的业余爱好,他只是想给同学们讲一个道理:“头低下,不休息,一步一个脚印的人,一定会率先到达山顶的”,其实这也正是葛老师的处世之道。
“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葛老师十分感慨,“而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教别人下围棋”。
然而,28年的围棋教育生涯却始于一段偶然。曾在甘肃玉门油矿担任采油工的他,也是矿上最年轻的团支部书记。在家人朋友眼里,葛玉宏就是年轻有为的代名词。
直到同事把六岁的张立带到面前,一切都被改变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其实最初葛老师也不知道该如何授课。师徒两人上课最常见的场景就是,上课前葛玉宏在左边摞起半人高的棋书,按照布局,中盘,官子,死活几个方面分别从书中找到合适的题目给张立做,直到那半人高的棋书换到了右边,就可以下课了。
重新翻开那些教材,你一定可以看到葛老师会给每一题都标注的张力做题时的用时,对错,和心得。
抱着不能耽误了孩子前途的想法,葛玉宏带着张立走南闯北。功夫不负苦心人,三年后,张立进军职业初段。2001年张力成为玉门第一个职业棋手,并在2008年获得全国围棋个人赛冠军。
1999年,他买断了工龄,并开始广收门徒,准备全身心地投入到围棋教育事业中。邵连涛,吴天,马翔等陆续成为他第二批学生。
初见葛老师,厚厚的眼镜片更加凸显出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他的目光柔和又温暖,当他拿出葛玉宏道场的“镇山之宝”——那副半米长的戒尺时,我才相信他是一位真正的严师。
“做死活题,以前只要做错了就打手板,错一道题打3下。现在打得少了,一周才抽查一次”,葛玉宏对学生的严厉程度在业界是有名的,曾经一度引发媒体热议,但葛玉宏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打不是目的,让孩子记住并从心里认识到自己错在哪儿才是关键”。
葛玉宏也有“四不打”原则:“女孩子不打,年龄特别小的不打,体质弱的不打,家长打招呼的不打。但那些‘做人做不好的,学棋态度不端正的’一定会被打得厉害些”。
葛玉宏道场最独特之处还是在于管理方式,“我认为最有效的教育方式是面对面,一对一的,类似古代的‘私塾教育’”,他说:“当和学生面对面时,就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了,还有情感的传递”。
道场创立之初,葛玉宏和另三位道场老师既管训练,又抓管理,身体力行,同甘共苦,吃住在道场。150名学棋孩子,既要严格管理,又要贴心照顾。既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学到知识,也期盼他们能够有健壮的体魄,坚定的信念。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概就说的就是葛玉宏这样的老师吧。
“ 那个最令我骄傲的学生,其实很平凡 ”
“2009年我们拿到全国第一的好成绩,这对于一个培训机构而言,一定是最令人骄傲的,那是我们道场的立足之战”,葛老师感慨道:“但是对于一个老师而言,最值得骄傲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学生取得傲人的成绩”。
“教育是否成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得出来的”。也许每个老师来说,只有当学生回到自己面前,跟你讲述着这些年,他用从你这里学到的知识,获得了什么,那时候才能讲成功与否,所谓百年树人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常常被葛老师挂在嘴边的的学生,不是那些成绩最优异的,而是一位叫王伟的普通学员。
在众多学员中,王伟的年纪偏大,到道场学习时已经17岁了,成绩顶多排在中间。他在2015年过的定段赛后,成为了职业初段棋手,但他并没有继续走职业棋手的路,而是选择了和葛老师一样的事业。
他目前在浙江台州开了一家围棋培训机构,有了稳定的收入,让父母过上了好日子,今年刚刚22岁的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每每提及王伟,葛老师的脸上总是带着满满的骄傲和自豪,他说:“这才应该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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