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AI仍是“精英王朝” UEC杯好比大浪淘沙

　　3月19日，第10届UEC杯世界围棋电脑大赛在日本电气通信大学落幕，中国围棋AI绝艺不负众望，继昨日预赛七连胜后，在淘汰赛阶段继续连战连捷，表现出明显高出一筹的实力，决赛中击倒日本寄予厚望的DeepZenGo，堂堂正正夺得冠军。

　　此次围棋AI的大对决引起了围棋界前所未有的关注，人工智能是否已经全面统治围棋技术领域，每一个下棋、爱棋的人都期待着答案。虽然AlphaGo并没有出战，但中国的绝艺、日本的DeepZenGo都已经在网络棋战中压倒了人类顶尖棋手，其他围棋AI会不会也在这一次大会战中异军突起，展现科技的可怕力量呢？

　　事实证明，目前的围棋AI仍是“精英王朝”，并没有全面开花，真正达到人类顶尖棋手水准的只有寥寥数家，其他各路诸侯还没有找到突破的钥匙，仍停滞于数年前的水准。绝艺在预赛第二轮还能将对手杀得一子不活，那情景宛如刚入门的初学者挑战职业世界冠军，往小了说是件趣事，往大了说则有辱斯文了。本届UEC杯，除了绝艺和DeepZenGo，其他围棋AI的表现都不足以让人类棋手产生很大警惕。

　　围棋AI发展的良莠不齐，充分说明这绝非“跟上时代”就可一蹴而就之事。没有强大的实力背景进行研究、开发，围棋AI并不会凭空升级，就像中国围棋现在空前强盛，但在这大环境内的个体并不会啥也不做就自然成为高手。围棋AI的成长依赖深度学习，这需要消耗极大的硬件成本，小作坊式的研发者只能望洋兴叹。

　　所以，本届UEC杯也是一次对围棋AI的大浪淘沙，赛前就有传言，这将是最后一届UEC杯，因为强者已经脱颖而出，其他追随者根本不可能比拟，再进行这样的大规模赛事已经没有实际意义。将最优秀的资源集中起来进行高层次研究，也符合科技发展的趋势。

　　本次大赛的“精英”无疑是赛前就被看作大热门的绝艺和DeepZenGo，这两大围棋AI的较量也是具备抗衡人类顶尖高手实力的围棋AI的首次正式比赛对抗。绝艺在预赛和决赛中两胜DeepZenGo，展现出的技艺令人信服，这也打乱了日本人为DeepZenGo设计好的剧本节奏。21号DeepZenGo就将与中日韩顶尖高手芈昱廷、井山裕太、朴廷桓进行人机大战，理想的模式是它先在UEC杯上顺利夺冠，再击败人类代表，锋芒直追AlphaGo。可是中国AI后来居上，绝艺在野狐网率先成为“10段”后，面对“同类”仍然稳定发挥水准，丝毫不露破绽，通过强大的计算力让雄心勃勃的DeepZenGo臣服。

　　从棋局内容上看，绝艺的表现确实具备了人类顶尖棋手的水平，而且UEC杯是每方半小时包干的赛制，这样紧迫的时间内计算如此精确，恐怕是人类棋手难以做到的，显示出AI此方面的巨大优势。如果不以AlphaGo为标准，DeepZenGo的表现其实也相当不错，不过与去年11月对抗赵治勋时相比，其实力上并没有突破性提升。想想AlphaGo从对抗樊麾到对抗李世石再到网络上60连胜人类顶尖棋手的历程，DeepZenGo的成长速度明显不如预期。计算机专家、亚洲视觉科技研发总监陈经曾说，zen的老代码可能成为其成长的障碍，非常有见地。zen作为老牌围棋AI，一直在摸索前行，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但许多被淘汰的数据仍影响着它的“思维”，之前太多的人工函数代码痕迹并不能一下子消除，相当于要先清除废墟再建造新的高楼，在同等力量下，反倒不如别人平地而起来得快速。

　　DeepZenGo在比赛中也展现了自己的固有强项——大局观出色，这也是围棋AI抗衡人类棋手的一大优势。可是面对同为AI的绝艺，DeepZenGo这一优势便不太显现得出来了。两度交锋，绝艺都是在局部战斗中大得便宜，DeepZenGo用来威慑人类的大局铁幕被绝艺犀利的刀锋掘开缺口，斗力不敌，惨败而归。这有点像韩流初崛起时，以超实用的招法践踏日本围棋的“正统之道”，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围棋的一些传统理论。难道说，对于围棋AI，最终也还是需要“以力服人”，力大才是王道吗？

　　换一个角度看，此次以绝艺与DeepZenGo的较量为代表的围棋AI大战，并没有超出人类围棋的思维方式，只是稳定性更强、计算得更快、更准确。也许是因为棋局的流向问题，我们并没有感觉到围棋AI表现出多少与人类不同的围棋思维，这或许让人类棋手会具备更多的信心——在我们原本的道路上继续前行，一样可以达到更高的高度。

　　以DeepZenGo此次的表现，两天后的人机大战，人类棋手当不居于下风。人机大战是慢棋形式，如果DeepZenGo的水平发挥不会因为时间问题有多大变化，有了充裕时间进行思考的人类高手应该足以应对。当然，要是出战的围棋AI是绝艺，人类棋手的压力会增加不少吧？

　　绝艺的杰出表现也使得我们对它与AlphaGo的对战更加期待。AlphaGo无论大局观还是局部战斗力都被认为超出人类棋手，而绝艺此次因为对手的整体表现平平，或许并未被逼出最强面目。如果这两大围棋AI来一场番棋较量，轰动性应该不小于人机大战。

　　最期待的还是谷歌宣称的不输入人类棋谱、纯粹自我学习的围棋AI尽快成熟，如果围棋AI的目标不是“赢棋即可”，而是每一手都追求最佳，那或许会带给我们真正完全不一样的围棋，也有可能创造出真正的围棋上帝吧？

　　围棋AI咄咄逼人，当今的人类围棋高手赶上了最坏的时代，也赶上了最好的时代，但围棋的博大精深会被更大限度开发出来，围棋的魅力愈发显得无穷无尽。

　　(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