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赵紫名
在中国围棋界,12岁的长沙伢子李维清和很多学围棋的小孩拥有一个同样的名字——冲段少年。在12日于西安结束的全国晚报杯业余围棋赛中,每支队伍都拥有至少一名冲段少年,他们相同点很多:年纪小,基本都放弃了学业在北京学棋,家长都费尽心力给他们创造最好的学棋条件等等。而他们的目标则是尽早跨过业余这道坎,成为职业选手,如果顺利,他们当中将会诞生像常昊[微博]、古力一样的世界冠军。
但另一方面,想成为职业棋手却没那么简单,每年的职业定段赛参赛者多达500人,而他们当中只有25人能成为职业初段,录取率仅有5%,即便如此,冲段少年们还是在不断涌入。“孩子有天赋当然要让他学,感觉上我们确实是走上了独木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回头。”李维清的爸爸李庭春的话语中,有无奈也有期待。
梦想,还在路上
“去把今天的比赛棋谱记了。”晚报杯又一天的比赛结束了,在吃过晚饭后,李庭春会让李维清在一个一百页左右的白色小本子上记下当天的比赛棋谱,并写下自己的总结。
“这样的本子记了有多少本了?”
“记不清了,应该挺多的,主要是记一些重要的比赛,要他知道自己输在哪赢在哪,这样才能有提高。”李庭春说。
李维清结缘围棋,或许是命中注定。2005年,当时5岁的他只是把围棋作为一个兴趣爱好来培养,但就像很多故事情节一样,李维清显示出了自己在围棋方面的天赋,在长沙学了三年棋之后,市冠军、省冠军等荣誉接踵而至,李庭春意识到是时候送孩子去北京的道场学棋了。
为了照顾孩子,李庭春夫妇也将工作地点换到了北京,并在北京租了房,“一个两居室,从最开始去的2200元到现在的4000多元,可能还会要涨,但一家人能住在一起,这很重要。”
除开房租,李维清经常要到全国各地比赛,家里还必须得有人跟着照顾。大部分时间这个任务都是由父亲李庭春来完成,父子俩的差旅费开销也不小,加上有时候要出钱请老师单独教棋,“每年花在他身上的钱将近十万,这已经是比较省的了,多的能到15万。”而像李庭春这样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孩子学棋上的家长,并不在少数。
“其实每一个把孩子送到北京学棋的家长都抱有同样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点成绩。我内心当然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成为世界冠军,但这个事情并不是想想就能发生的,他现在年纪还小,需要一步一步来,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创造条件,最终他能达到什么程度,看他自己的努力和运气。”
在北京学棋的四年,李维清成长得很快,在来西安参加晚报杯之前,李维清连拿了两个冠军,一个是湖南省的九星杯冠军,另一个则是在北京的“道场杯”冠军。相比而言,第二个冠军更具含金量,因为参赛的200多个孩子都是在北京学棋的冲段少年,能拿到冠军很不容易。但九星杯冠军引发的明星效应却让李维清记忆深刻,“拿冠军之后,长沙的报纸都有刊登,同学们也看到了,我回学校(中南大学附属中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很兴奋,甚至有人找我要签名。”说到这个,李维清不好意思地笑了。
职业,或是围城
“休息一会,我们去打乒乓球[微博]。”
距离晚报杯比赛地西安宾馆不远就是陕西省体育场,那边有很多的运动场馆,每天晚上,李庭春都会带着儿子去打球放松,几个和李维清关系不错的小棋手也会一起。偶尔享受运动的快乐,对于活泼的李维清来说,弥足珍贵。
除了运动,李维清也喜欢听歌,闲暇时间,他都会用自己的MP3放歌,从陶喆的《普通朋友》到席琳·迪翁的《我心永恒》,他都喜欢。他还说他的偶像是迈克尔·杰克逊,《thriller》整张专辑的歌曲顺序他都记得。
但对于冲段少年们来说,从走进道场的那天起,就意味着他们将同龄人的生活关在那扇门之外。为了职业初段的目标,他们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到学棋上来,生活单一、得不到全方位发展是所有家长和孩子都要面临的问题。
“走上围棋这条路,没有经过正规的学习,接触的面会很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只能尽可能多地让他知道和明白一些事情和道理。”李维清现在还在上初一,但在北京学棋的他却不能像他的同学们那样认真学习。拿着同样的课本浅尝辄止,李维清只是为了知道别人学了些什么。
付出了这么多,李维清已经走到了进入职业的边缘,2012年的定段赛,李维清是40多名, “就希望趁早,在这一两年内进入职业圈。”李庭春的想法很实际,因为对于小孩子来说,如果想成为职业棋手,越早越好,“太晚成为职业选手没什么意义,大器晚成的几率太小,很多年纪大的业余强手已经可以申报职业初段,但他们都放弃了,因为在业余圈他们能做真正的明星。”
“进入职业圈,又是另一番天地,比赛更加残酷,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走下去。有很多人下不出来选择了转身,有去教棋的也有读书的。”成为职业选手不是终点,李庭春则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走得更远,“他在同龄人中算是优秀的,但能不能出来真的难说,有点水中捞月的感觉。但不管他以后下棋下到什么程度,我都希望他能去上个大学,算是弥补没好好上学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