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四届世界围棋巅峰对抗结束的当晚,湘西凤凰古城下起了暴雨,天气一下子凉了下来,从中国棋院院长位置上卸任不久的华以刚看着窗外的雨笑着回忆:“第一届就是这样下着雨,这个季节在凤凰,天晴的时候还是很热的,一下雨就非常冷,记得第一届我在室外讲棋,衬衫、外套外加一套‘苗王服’,还是感到身上凉飕飕的……”
第四届世界围棋巅峰对抗结束的当晚,湘西凤凰古城下起了暴雨,天气一下子凉了下来,从中国棋院院长位置上卸任不久的华以刚看着窗外的雨笑着回忆:“第一届就是这样下着雨,这个季节在凤凰,天晴的时候还是很热的,一下雨就非常冷,记得第一届我在室外讲棋,衬衫、外套外加一套‘苗王服’,还是感到身上凉飕飕的……”
天是冷的,雨是寒的,但是刚刚结束的比赛却是“炙手可热”的,不信,看那些散下来的演员满头的大汗,还有“休职”的李世石掩饰不住的笑容就足以感受这一点……
6年前拥有凤凰古城、南方长城、张家界天门山、黄龙洞开发权的策划大师叶文智突发奇想,以湘西古城等为平台,借助围棋的竞技影响力和文化内涵策划顶级赛事,邀请代表世界最高围棋水平的中韩天元进行一盘棋的对抗。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盘棋,因为这盘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对局,胜者可以独享5万美元的奖金,负者也有3万美元的“差旅费”。而且比赛还只是焦点之一,武僧演绎、评书讲述、名家会斗、“绿林”聚啸……一盘对局引来数以百计的嘉宾参与,以电视直播方式尽其宣传之能事,每届赛事的投入高达300万元以上,可以说是围棋界绝无仅有的高价对局。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凤凰这座远离张家界4个半小时车程,养在深闺无人识的边城名声大振,近年来已经成为绝对的旅游热点……
棋行大地 登峰造极
用武童、少林功夫来演绎棋局进程,用苗族美女、歌舞点缀赛场,广场中央有华以刚VS徐莹黄金搭档的专业讲棋,让真正的棋迷一饱耳福,而城楼上,还有评书大师的精彩解读,让即便不懂围棋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2003年中国围棋的扛大旗者,是尚未夺得世界冠军的常昊,而首届巅峰对决为他选择的对手是在首届应氏杯中让常昊的老师聂卫平蒙羞,从而也开创了韩国围棋霸权时代的曹薰铉。
那时的凤凰,只是遥远的沈从文笔下的文字、黄永玉梦中追思的画卷,这里也经常有外客驻足———因为那里是全国美院学生最向往的写生基地之一,这个名词意味着两重意思:风景美丽和人迹罕至。而叶文智正是要在这样的一座边城挥洒出大手笔,经过他的积极联络,首任中国棋院院长陈祖德亲笔书写下“棋行大地,天下凤凰”,如今,这八个字和“世界第一大地棋盘”一起永远地镌刻在南方长城内的广场中心。
用武童、少林功夫来演绎棋局进程,用苗族美女、歌舞点缀赛场,广场中央有华以刚V S徐莹黄金搭档的专业讲棋,让真正的棋迷一饱耳福,而城楼上,还有评书大师的精彩解读,让即便不懂围棋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这些,都是来自这项赛事的精心包装和策划。
为所有的棋手、嘉宾、记者、业余棋手提供交通和食宿,每届比赛必有一家全国性覆盖的电视台进行全程直播,从第一届的央视到后来的湖南卫视、旅游卫视……体现了在宣传比赛上的权威性。
更重要的是,这一赛事的创办和进程,刚好见证了中国围棋从跌入谷底到慢慢爬升的全过程:
2003年首届比赛,正是常昊陷入低谷,以古力为首的小虎辈呼之欲出的时代;
2005年常昊重返故地,已经登顶应氏杯,在极端不利的形势下,他和自己的“一生苦手”李昌镐下出绝妙的“四劫连环”和棋,从此掀开中国围棋第二春,同时这盘棋也成为常昊和李昌镐交战历史上胜负一边倒的转折点———此后两人在重大赛事中的决战,均以常昊胜出,而李昌镐至今一个世界冠军未得;
2007年第三届,参赛标准已经递增为“六大赛中获得世界冠军的棋手”,这时中国围棋的世界冠军慢慢多了,选择面也宽了,中国参赛棋手这次换成了本乡本土的罗洗河,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冲击、颠覆了“石佛时代”的李世石;
今年第四届巅峰对决,古力九段已经以一年三夺世界冠军,总共夺冠六次而成为目前世界棋坛第一人,当然他也如愿以偿代表中国出战,而对手李世石已经宣布“休职”,这很可能是他最后的国际赛事了。中国围棋已经从整体上超越了韩国围棋的压制。同时,常昊和李昌镐在赛余交流中加深了彼此的友谊,而这次古力和李世石赛前也分别对外表示,希望延续“昊镐情”那样的纹枰友谊,这又是比赛之余的佳话了。
这样的比赛只有中国能办
李世石非但没有任何的厌倦和不满,反而出奇的配合、开怀,也许,正是这种丰富的安排让他感受到围棋的商业价值和棋手的地位。他说:“这样规模的比赛和活动,也只有中国能办,我从中感受到了中国的实力”。
众所周知,李世石毅然“休职”是表达对韩国棋院尊重、维护职业棋手利益不够的态度,而千里迢迢辗转飞到张家界,然后颠簸4个半小时坐中巴深夜赶到凤凰,次日一天都是满满的行程,晚上刚要举行闭幕式滂沱大雨就来扫兴……这些居然都没影响李世石的情绪,他很配合地完成了每个进程的“任务”,还对这一赛事的规模赞不绝口:“这样规模的比赛和活动,也只有中国能办,我从中感受到了中国的实力。”
从每方50分钟包干的赛制来说,这确实不是一场正式比赛,左右了这盘棋胜负的,也是古力在时间即将告罄时出现连续的低级失误……但谁又会对此太在意?这是一场高额奖金铺就的巅峰对抗,更是一场围棋风光秀:
在苗鼓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古力、李世石顺着南方长城高高的阶梯拾阶而上,穿过武童和苗女——— 武童是来自登封地区的著名武校,他们分黑白二色演绎棋子,在大地棋盘上展现功夫,同时也“摆”出这盘棋的对局;而美女中除了当地漂亮纯正的少数民族少女,还绰约着几个特别的嘉宾,就是之前“凤凰宝贝”评选的佼佼者,让前来观战的人每每惊艳,应接不暇。
鼓声再度响起,在北京新闻发布会上确定了黑白棋的古力和李世石分别从两头走上对局的东门城楼,这里又有一个花絮:4年前古力第一次来凤凰,是作为特邀嘉宾和马晓春各带一支由名人组成的棋队对抗表演,当时在城楼上比赛的是常昊和李昌镐,古力就暗下决心要成为城楼上的对弈者,这次算是首次如愿,而这次常昊却和他调换了座位,在下面的城墙上和俞斌领衔起了“家庭对抗”。
有趣的是,4年前另一侧城墙上举行的业余豪强对抗赛,一个矮小的少年业余棋手力克强敌,引起电视台记者的注意,他叫廖行文,是出自广西的被陈祖德等看好的希望之星,小廖当时仰望城楼,表示:“心里痒痒的,真希望早点踏入职业棋手的大门,有朝一日坐上城楼去对局。”4年之后,身为职业三段的廖行文被特邀来凤凰观战,已经是围甲广西华蓝主力棋手的他看到4年前的录像重放,忍俊不禁地笑了,表示“坐上城楼”依旧是他的梦想,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变为现实,前提当然是要满足参加巅峰对抗的条件———夺取世界六大围棋杯赛冠军的佼佼者。
所以,也千万不能忽视这场比赛的竞技因素和由此对职业棋手的激励,之前李世石对于“休职”显现出心如止水的黯然感觉,这次来凤凰可谓颠簸:从首尔坐飞机到北京转机张家界,落地后还要赶上4小时车程的路才能到凤凰,一整天的赛事活动安排,次日又是匆匆赶路回国……但出乎意料的是,李世石非但没有任何的厌倦和不满,反而出奇的配合、开怀,也许,正是这种丰富的安排让他感受到围棋的商业价值和棋手的地位,这正是他和韩国棋院的分歧之源。而至于由此一盘棋,让他在“休职”的情况下打破中韩围棋平衡,在凤凰对抗总成绩,以及他个人和古力对局的总成绩上胜出,这又是特别的收获了。
雨中“赶尸”小李过瘾
300万的投入,当然不仅仅限制在南方长城的比赛现场,凤凰对抗以其丰富有趣的活动而为人称道,尤其以这一届为多:评选“凤凰宝贝”制造门户网站数十万计的网民参与;常昊、俞斌分别领衔数百围棋家庭参与的“家庭对抗”;常昊紧锣密鼓准备的阶段性自传《我是常昊》也选择在凤凰“新鲜出炉”,引发棋迷的抢购热潮;还有诸多爱好围棋的社会名流参加的“炎黄杯”名人围棋邀请赛也掀起了高潮……以至于负责赛事的当地最大宾馆天下凤凰大酒店人满为患,叶文智都大呼“下一届看来要控制规模了”。
这种热闹无疑也是和凤凰古城这些年开发的蒸蒸日上轨迹吻合的。首届比赛常昊夫妇来此,古城的开发还停留在初步阶段,旅游概念仅限于美丽的风景和人文风情;2005年第二届时,沱江两岸的吊脚楼已经热闹非凡,形成了品位独特的沿江酒吧群,而常昊夫妇和李昌镐兄弟泛舟沱江之上,一番友情浓厚的夜话,成为诠释“四劫连环”之外的最佳补充;本届比赛古力和李世石深夜冒雨来到沿江酒吧,痛饮美酒自然也不意外,一场森林剧场的篝火晚会才真正让他们开眼。
原来,主办方特意将颁奖典礼和当地的民俗表演篝火晚会结合起来,既隆重颁奖,又向难得一来的诸多嘉宾推介当地的风土人情。自当地人用生活用品替代乐器的表演开始,第一个高潮出现在“玩火”上,勇敢的苗族少年用火把燃烧自己的四肢身躯,看得李世石瞠目结舌。而之前他丝毫不了解的“赶尸”,又在一种诡秘、恐怖的氛围中让他哈哈大笑,大呼过瘾。露天的剧场让雨中的颁奖显得匆忙了一些,李世石拿到一个“礼品盒”便在撑伞的礼仪小姐陪伴下匆匆返回坐席……回到宾馆嫌行李已多的他差点就把这“礼品”转手送人,或者直接扔垃圾桶了。后来还是在中方工作人员无意的提醒下 打开一看,原来正是比赛奖金———大沓的美元,弄得他一阵惊喜和后怕,还把这一经历当笑话一样讲给随行的韩国记者听。
临别时李世石提出了特别要求——— 要一本常昊签名的《我是常昊》回去阅读,这下他透露了两个信息:原来他也正在写一本围棋专著,此外他还在认真学习汉语,“争取努力把这本常昊的传记一字不落地读完。”这一行李世石真是丰收而归,这样的喜悦会不会促使他早日回归棋坛呢?
B02-03版专题特约撰稿/摄影:张晓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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