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谢锐北京报道 中国棋院201特别对局室最里头背靠墙壁的位置,似乎已经成了李世石九段的“专位”,只要他所在的贵州百灵队将主场设在中国棋院之时。
棋盘前的李世石安静得可怕,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瘦小的个头像钉在那里一样,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因为他提出休职一年半,即将离开棋坛,谁会相信这么一位对棋如此执着、投入的天才棋手将会挥手而别?
棋盘上寥寥数子,两人刚刚在一天前亚洲电视快棋赛决赛中交手,仅过一晚,又换了一处进行交手。开始是李世石进攻,后来又演变为李世石治孤,这不由得想起芮乃伟九段评价李世石棋风的一句话,执黑时他进攻,执白时他治孤。中腹数颗白子漂浮着,黑棋步步逼近,白棋如何应对也颇费脑筋。
午休时,李世石和女翻译不时开心地聊着,不时也吃几口饭菜,来中国当外援已有四年,对中国饭菜他早已谈不上抵触,甚至于棋院附近这家餐厅饭菜口味他已很适应,尽管他没有一顿吃得很多。
这场围甲对局四盘棋中,只有主将之战气氛凝重,李世石和孔杰提前用完餐后不约而同来到对局室,相对着埋头长考。下午续弈,李世石魔术般地成功治孤不说,还将两块孤棋连成一片,而黑棋在左上角巨大的实地损失已无可挽回,仅百余手,孔杰即无心恋战,投子认输,看来是真累了。
比赛这么快结束,李世石也没像往日那样急着赶回首尔,参加翌日的韩国围棋联赛,晚上他还要和几位朋友小酌一番,而后第二天再从容回家。
尽管赛前已经声明不和媒体谈及他退出这件敏感事,但李世石最终还是谈了。
“我其实早有退出的想法,这个念头想了好长时间了。为什么退出?有很多因素吧。最关键的因素……我现在不好说,等时机合适了,我会给外界一个比较完整的答复。离开棋界后去做什么……想了很多,但都没确定。”这是李世石首次承认他退出棋坛“早有想法”,和这次韩国职业棋士会通过对他处罚的决议有关系,但没有必然关系。至于“最关键的原因”,他将在合适时候给外界一个答复。到了那一天,他是不是又将给棋坛以强烈的地震?
在亚洲电视快棋赛决赛结束后,李世石向媒体说出了“不排除延长休职期的可能。”这样的惊人之语,这次他也明确说出了“没有提前结束休职的可能”。不过,他说他休职期间还会好好练棋,为的是围甲联赛和09年8月29日凤凰古镇与古力九段之间进行的世界围棋巅峰对决。“肯定会继续努力,争取帮贵州百灵夺得围甲联赛冠军。如果百灵夺冠了,我明年就不会再努力了(笑);在凤凰与古力进行的那盘对决,肯定也会全力以赴,争取给棋界交出一个完美的答卷。”
如此通情达理,如此敬业,那为什么执意要退出呢?唯有时间来解开这一切之谜了,届时他真的会给外界一个信服的理由吗?他在轻飘飘地说着这番话时,我们这些听者内心却已是平地波澜。也许,他最终仅仅是一句“下了这么多年棋,我累了,我倦了,想换一种活法。”以他的个性,他这么做不足为怪,但他的聪明,似乎又无从解释。
只能耐心等待了,李世石是一个天才,天才自有让俗世之人跟着他痴狂、迷恋、担忧、挂念的“招数”。只是,离开围棋的李世石还是天才吗?难道不也是芸芸俗世之人中的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