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托马西

　　新浪体育讯　　意大利艳星萨拉-托马西此前是色情电影的女主角，其后她还曾与罗纳尔迪尼奥、巴神等球星交往过，在AC米兰主席贝卢斯科尼臭名昭著的性丑闻事件中，她还是贝卢斯科尼多位情妇中的一个，其间她还与贝卢斯科尼的弟弟有染。日前，这位艳星却从色情行业跳槽到了足球事业中，家乡的一支业余球队聘请她成为了球队总监。

　　意大利拍摄电影的格局，是和别国不同的：都是现场一个更衣室，里面预备着各类衣物，可以随时让演员更衣。这些主演，拍一部电影可以赚一两千欧元——这是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部要涨到五千——倘若肯卖力气，便可以多涨几百，或者尝试新的题材，还能再涨。但这些演员，多是半路出道，大抵没有这么大胆。只有名演员，才踱进片场，要灯光要美妆，慢慢地拍。

萨拉-托马西登上杂志封面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上的片场里当场工，导演说，我样子太土，怕成不了名演员，就在场里做点事罢。半路出道的演员，虽然容易说话，但对我们呼来喝去的也不少。她们往往要亲眼盯着我给她们上好妆，擦了床单，又亲看将对戏的男演员身上拾掇干净，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的监督下，偷懒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导演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搬道具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站在片场边，专管我的职务。虽然不会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无聊。导演是一副凶脸孔，演员们也没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托马西到场，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托马西是名演员中态度和善的唯一的人。她身材高挑，肤白貌美，胳臂上时常有些抓痕，一部乱蓬蓬的金色头发。虽是名演员，但影片数量不多，似乎是在外面靠足球圈的男人吃饭。她对人说话，总是满口的“赔率”“盘口”，教人半懂不懂的。托马西一到场，所有片场的人便都看着她笑，有的叫道：“托马西，你肩膀又添上新伤疤了！”她不回答，对导演说，“拍两部，一部要穿皮衣。”便要去更衣。他们又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贝卢斯科尼家偷情了！”托马西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们是真爱！”“什么真爱，我前天亲眼看见你在他弟弟家，吊在床上！”托马西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不能算偷情……沟通！……朋友之间的事，能算偷情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圣诞树”，什么“加利亚尼自行车”。

　　托马西拍过一部影片，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到，“托马西，你当真没有偷情么？”托马西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还和小罗巴神搞在一起过？”托马西立刻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的红晕也没了，嘴里说些话；这回可全是“大空间反推体系”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片场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导演是绝不责备的。而且导演见了托马西，也每每这样问她，引人发笑。托马西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看过足球么？”我略略点一点头。她说，“看过足球，……那我便考你一考。菱形切割，是怎样的？”我想，就是个贝卢斯科尼的情妇，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托马西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你应该记着。将来与男人共处，聊天要用。”我暗想我离找男人的时候还远呢，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地答她到，“谁要你教，不就是四人中场的防守么？”她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桌子，点头说，“对呀对呀！……菱形切割有四种变换形态，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托马西刚拿了纸笔，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隔壁片场的人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托马西。她便委屈让人们揩油，人们揩完油，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她。托马西着了慌，双臂抱在胸前，弯腰下去说道，“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不行不行！行乎哉？不行也。”于是人们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托马西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她，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圣诞节前的两三天，导演正在清算片酬，忽然说，“托马西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她两部片酬呢！”我才也觉得她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编剧说道，“她怎么会来？……她被曝出丑闻了。”导演说：“哦！”“她总仍旧是做情妇。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到贝卢斯科尼的头上，他的情妇，做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贝卢斯科尼被揭发，后来她也露了，媒体成天追她，现在疯疯癫癫的。”“后来呢？”“后来躲起来了。”“后来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息影了。”导演也不再问，仍然慢慢地算片酬。

　　圣诞过后，雪一天下的比一天紧，看看将近深冬；我整天待在片场里，不敢出去。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场戏，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拍一部片。”这声音虽然低，但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门口处一望，那托马西便在沙发上坐着。她脸上瘦出了颧骨，穿一件破羽绒服，抖着双腿，下面是一条掉色的牛仔裤。见了我，又说道，“拍一部片。”导演也走了出来，一面说，“托马西么？合同上你今年还有十部戏要演呢！”托马西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明年再拍罢。这一回只拍一部，拍完结片酬。”导演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她说，“托马西，你又做情妇了！”但她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做情妇，怎么会躲起来？”托马西低声说，“度假，度，度……”她的眼色，很像恳求导演，不要再提。拍完戏，她便拿了片酬，在旁人的说笑声中走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到托马西。到了春天，导演清算片酬说，“托马西还有九部戏呢！”到第二年圣诞，又说“托马西还有九部戏呢！”再到春天可是没有说，再到圣诞也没有看见她。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托马西的确息影了。

　　（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