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体育讯 荷兰巨星克鲁伊夫去世,享年68岁。英国《每日邮报》的Jeff Powell撰文回忆往事,追忆这颗夜空中闪亮的明星。
Jeff Powell文章摘译
我第一次和约翰-克鲁伊夫喝啤酒,是在阿姆斯特丹那种黄铜色屋顶的酒吧之一,那个年代,他带领阿贾克斯赢得了一系列辉煌的胜利,足球这项运动也为之改变。
克鲁伊夫嘴角叼着一根雪茄,闪烁着微光。当晚早些时候,阿森纳刚在冠军杯中被阿贾克斯吊打,克鲁伊夫和他的阿贾克斯正在向着他们的第一座冠军杯挺进。
克鲁伊夫身上,有一种懒洋洋的气质,但那只是假象。我们谈论的是“全攻全守”,克鲁尔(1974年世界杯荷兰队后防名将)也和我们在一起,他们向我解释着这一战术的基本原理,就像是两个知识分子在谆谆教导,这开始让我着迷。
“看看这个瘦削的年轻人(指克鲁伊夫),”克鲁尔说,“有谁能想到,当他也加入防线时,能防守得像我一样出色。”
“你看看他,”克鲁伊夫说,“当克鲁尔突然出现在边路左翼,对手根本想不到,一个中后卫竟还有踢边锋的本事。”
那应该是1971年春天,这些荷兰人,正在重新“想象”足球,和我们之前所了解的足球不一样。“秘诀是什么?”我这样问。克鲁伊夫回答:“很简单,我们所有人,都能踢所有位置。”
突然,这趟荷兰之行对我有了特别的收获,我们一轮轮买酒,彻夜长谈。当拂晓来临,晨光中仿佛都闪烁着“全攻全守”的光辉,球员不再是场上死板停滞的物体,而像是流动的液体,足球,不再像当时英格兰和世界其他角落那样,只顾好勇斗狠,而闪现出智慧的光彩。
我试图寻找一个词来形容它,那就是:“万花筒(Kaleidoscopic)”。
“这词还不算坏,”克鲁伊夫轻轻皱着眉,似乎并不赞同,“但‘全攻全守’,比这个词所能表达的更好,不是吗?”克鲁尔在一旁狞笑,半嘲弄的说:“约翰(克鲁伊夫)总是全知全能。”
他似乎真是全知全能,而且是从小开始。
Henrik Johannes Cruijff,这是他的全名,自从孩提时在街头踢球,他就似乎无所不能。当克鲁伊夫带球在马路牙子和路灯柱子间飞舞时,别的孩子只能追着他跑。克鲁伊夫的父亲也看过儿子在街头的足球舞蹈,当时他并未意识到,这些华丽的动作,会让他家族的姓氏,成为足球历史上的显族,“克鲁伊夫”,还会成为唯一一个以球员名字命名的足球动作。
“克鲁伊夫转身”(The Cruyff Turn),假装传中,实际把球从支撑腿后拨走,转身180度加速,从而晃过后卫。这个动作,即将在世界舞台上震惊世人。
他的父亲没能活着亲眼看到这一天,第一个看到这一动作的人,也许是维克-巴金汉姆,克鲁伊夫在阿贾克斯的第一个主教练,英格兰人。他对于克鲁伊夫就像是父亲一样,而他对这个荷兰男孩的称谓是:上帝赐给足球的礼物。
然后看到这一幕的是里努斯-米歇尔斯(1974年世界杯荷兰队主帅,全攻全守创始人),克鲁伊夫的“教授”。他和巴金汉姆一样,领先世界一步,得知了一个天才的诞生。
在我们那次啤酒聚会后几周,克鲁伊夫、克鲁尔和同伴们,将全新的足球带到了温布利,并在冠军杯决赛中让帕纳辛纳科斯不知所措。一年后,在1972年的决赛中,克鲁伊夫打进那两个著名进球,粉碎了国际米兰。
我们之后一次像样的“酒聚”,是在之后一年的5月。阿贾克斯刚完成冠军杯的三连冠,在决赛中他们击败尤文图斯,让意大利人对自己的防守哲学产生怀疑,甚至是精神创伤。
这一次不是啤酒轮战,而是在贝尔格莱德多瑙河边一家酒店中的香槟畅饮。当时的祝酒词是:“敬地球上的最佳球员克鲁伊夫”、“敬十年最佳球队阿贾克斯”、“敬全攻全守”。
还敬米歇尔斯,他是荷兰足球文艺复兴的总设计师,而克鲁伊夫是他的超级艺术家。这两个天才的大脑发生碰撞融合,产生出了足球这项运动中的诗篇。这种心灵感应,在1974年世界杯被放大展示,尽管他们1比2输掉了那场决赛。
荷兰人当时面对的,是德国人传统的永不服输的韧性,另一个敌人,则是荷兰人自己在通往决赛中逐渐建立起的傲慢与自负。克鲁伊夫在慕尼黑的决赛中打出完美开局,他一路带球杀入禁区赢得点球,内斯肯斯主罚命中,德国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碰到球。在那之后,也许因为心中还记着那场战争,荷兰人开始用控球戏耍和羞辱对手,而不是杀死比赛。
英格兰主裁杰克-泰勒的第一个点球判罚是正确的,但第二个点球却有找平衡的争议。布雷特纳用点球为德国扳平,克鲁伊夫事后拿1966年英格兰的门线进球疑案来举例,表达他的怀疑:两届世界杯,都为东道主英格兰和德国在本土夺冠做了安排。
克鲁伊夫就是这样,从来不羞于开口表达观点。当后来我一度有勇气当面质疑他在场上的积极性时,他这样回答我:“关键不在于你跑多少,而是如何去跑,往哪里跑。我说的是,跑的少一点,但要跑到点儿上。要在最理想的时机到达位置,否则要么就是太晚,要么就是太早。要学会用脑子踢球。”
还要学会用艺术家的画笔踢球。
在那个年代,称克鲁伊夫为“荷兰大师”已经成为了陈词滥调,大卫-温纳,《非凡橙色》的作者,用了最美好的辞藻:“克鲁伊夫的视野与移动的和谐,植根于一种井然有序,而这就像是人们在弗米尔的油画中看到的一样。”
克鲁伊夫将这种理念带到了巴塞罗那,首先作为球员为他们带来进球和胜利,然后作为教练,创造出“tika-taka”风格,这成为巴萨时至今日成功的基石。1992年冠军杯决赛夺冠后,我去巴塞罗那看他,他这样谈论自己的球员,嘴上依然叼着烟:“他们开始理解这个理念了,还没有完全掌握,但这会实现的。”
我们上次一起喝酒,是2006年德国世界杯时,喝的是白酒。我当时要求克鲁伊夫给我真实的解释,为什么他退出了1978年世界杯,要知道在当时,贝利已经告别足坛很久了,马拉多纳才刚崭露头角,克鲁伊夫还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
当时有很多说法,伤情、疾病,在西班牙险些被绑架……克鲁伊夫回答说:“当你的家人收到了死亡威胁,他们的安全就是你最看重的。”
那时候在德国,你已看不到他抽烟了,但令人难过的是,这太晚了。“足球给了我生活中的一切,而烟草几乎夺走了一切。”克鲁伊夫说,在和癌症的比赛中,他说“我感觉我2比0领先了”,这一次,他最终没能将优势保持到终场……
不过如果你想亲眼看看,克鲁伊夫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球员、一个多么高贵的人,那么找一个晴朗的夜晚,和我一起仰望苍穹,在黑暗的夜空中,一定有一颗闪亮的星,名叫约翰-克鲁伊夫。在足球圈,在一切领域,总会有这样的明星,卓尔不群。
(向风)
点击下载【新浪体育客户端】,赛事视频直播尽在掌握 |
已收藏!
您可通过新浪首页(www.sina.com.cn)顶部 “我的收藏”, 查看所有收藏过的文章。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