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张恺报道 一起为孔蒂喝彩,为一个呼之欲出的一流教练和一流尤文(微博)喝彩。《罗马体育报》说他是意大利的瓜迪奥拉,赞叹的形式大于内容;舆论认为,比赛中激动、投入的表演方式、统领更衣室强悍的个性、赋予球队技术身份之上的顽强生命力,都和莫里尼奥相似,而与狂人突出差异在于,孔蒂从不在赛前透露半点首发阵容。“是吗?我不是莫里尼奥,我比他小号了很多,我不认为接近任何名帅。我读过关于莫里尼奥、里皮的许多报道分析,只要是冠军级教练,我都喜欢,都是我的明灯。”
和主场战胜米兰(微博)一样,孔蒂在比赛中声嘶力竭一刻不安宁,赛后比球员更像孩子地疯狂庆祝,“第四官员看我暴跳如雷,跟我说:‘你这样活不到60岁。’我回答,那好,我明年就退休。”
元年,半程后判断成色
“我们从零开始,踢着攻势足球取悦球迷,9轮拿到19分,夏天谁能预测到?谁敢对尤文打这样的包票?”孔蒂习惯用先扬后抑的口吻解读形势,先陈述对领跑的向往,“从和乌迪内斯并列到连续两轮独居榜首,我没有特别感受,站在高处我可不头晕,因为球员时代我早适应这种排位。”
随后话锋一转,开始辩证法,“目前积分榜须注入水分来看待,我们自己往里面加水,以保持对它的冷漠态度。还太早,目前排名对整个赛季微不足道,去年此时就是拉齐奥排在第一。媒体已经做好准备进行反向报道,只需两场平局,风向就能改变。谁说我故意低调、装腔作势不提争冠,都是足球的门外汉。‘电话门’摧毁了一支狂野的尤文,那之后尤文不断劣化,两次第7名。第一次可以说偶然,第二次就不可能了。我效力尤文时即能证明这种偶然性,今年脱离欧战区,明年就能联赛夺魁。这样的形势下谁要说马上能夺冠,更是不懂足球。假如没有电话门,我接手过来卡佩罗的球队,我要还是现在这样,你们绝对可以说我脑子有病。可我从近年来的表现、结果、数字出发,一切都在说明,米兰、国米(微博)、那不勒斯在尤文之上。国米虽输了,仍是夺冠热门,球队骨架还是两年前的,9轮赛事不会改变意甲结构,上半程结束前热门排名不变。”
他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局外人”定义开解,的确某些时段有虚伪嫌疑,吃着鲍鱼想念白粥,“2010年至今,尤文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这几场我使用的14名球员有11人在那个夏天之后到来,我工作才3个月,怎能说一栋房屋封顶竣工了?即便看似竣工,也是经不起折腾、轻微震荡就要坍塌的建筑。我的基础是第7名,需要时间、耐心和全尤文世界的通力合作。你们看曼城,4年投资4.8亿欧元后才见到成效,所以让我安心一点吧。有人说我害怕对手反扑,害怕承担失败责任,哪的话?我有什么可怕的?大家都了解我,我是这种人吗?我怕过吗?每次输球我都像死掉一样痛苦,我很难消化失败,可我更不能闭着眼睛无视现实,现实是,尤文处在元年。”
他批驳媒体对尤文过于苛刻,不允许尤文有步骤的重建,一味要求不成功则成仁的速成,“我就要按部就班来,从计划初期一步步脚踏实地走。”赢了米兰、国米两大劲敌,周末客战那不勒斯自然成为舆论评判尤文成色的一个标尺,孔蒂又摇头,“要想知道尤文含金量,能走到哪儿,最快也要等到上半程结束,之前我没有任何具体目标。周末对阵另一支瞄准冠军的球队,是又一次检验。如果输给那不勒斯,那么本场赢球毫无意义。就算把那不勒斯也赢了,然后对小球队输球丢分,有何意义?”
这倒是很现实的问题,尤文遇强更强,可对中小球队的4个平局莫名其妙,仅从目前战绩尚不足以给新斑马级别定位。《米兰体育报》采访卡乌西奥、阿纳斯塔西、里皮等尤文名宿时得到的也是模糊的肯定,他们普遍认为:“尤文排前三可以,冲冠差点火候,米兰更强。”败将拉涅利论述尤文与国米区别时说“国米已经伟大,尤文则是想要变得伟大”,前半句失真,后半句妥帖。
阵型次要,主导为上
联赛未过1/4,提前给尤文的座次下结论不当,但作为意甲仅有的不败球队又连折米兰双雄,还是用先发与后发两种方式征服卫冕冠军、世界冠军,尤文表现出的技战术能力、对比赛的经营手段则不是孔蒂能隐藏得住的,也绝不是尤文人官方号称的“尤文精髓、精神胜利法”能完全解释的。
马扎里自辩时为孔蒂声威,“人们都说我和他强调精神鼓动,刺激情绪,却都不敢正视我们在技术环节的东西。”拉涅利总结输球时比较客观,点出很多方面:“尤文的夏训和备战常规,不受干扰,没有欧战,而我们必须通过比赛来训练。尤文连年无果,虽说我们不缺动力,但比起他们,那股冲劲少了些。这几年国米吃得太好,饥饿感没他们明显。孔蒂干得不错,放弃最初的424阵型,可球队仍攥在他手心,尤文踢得漂亮。5胜4平,意甲进入他的话事时间,他说什么都成立。”
《米兰体育报》认为,尤文最可取之处不在结果,而在每场比赛的积极态度、控制并经营比赛的欲望、能力体现,与米兰周旋大半场收官发力,全场场面占优,不似米兰为守平而去,而本场控球54%、传球成功率高达80%,反客为主演绎出有别于前两年的技术风格,打出了豪门风采。至此,阵型424还是451已退居次席,正如莫里尼奥国米,球队的风貌不随阵型或人员而改。
此时,孔蒂承认球队进步,“此前我们都是主导比赛,这次在梅阿查也能主导,说明我们向前迈出极具意义的一大步,标志尤文的飞速成长。力争在对手半场踢球,力争控制节奏,以尤文的明确身份。这是对从7月份至今刻苦训练的球员的奖励。赛前我向球队重温了贝卢斯科尼杯的灾难上半场 (0比2不敌米兰),提醒他们梅阿查不好打,球员听进去了,制造了那么多机会。我们的效率还得提高,注意力分配也要加强,有时球员出离比赛自行松弛。既然不能保持时速一百公里,就得学会控球状态下的休息。”仍是一分为二的视角,兴奋之余不忘纠错。
本场尤文球员的集体惊艳突显孔蒂改革之手,中锋马特里没进球,但制造了两个进球的关键一传,和对米兰一战的中锋武奇尼奇效果相当,不进球胜似入球;皮耶罗和埃斯蒂加里维亚替补出场,下半场打得国米没脾气,两个替补分别制造杀机,皮耶罗4次被犯规,保住前锋威慑力;比达尔11次抢断成功,演活自由人,与斯内德的21个丢球处于两个极端;武奇尼奇赛前饱受进球荒折磨,适时破荒打进对国米的第5球(前4个在罗马)。
孔蒂告白他的战术变化:“麦孔下底不是秘密,后来我特意把佩佩放到那条边,成功。佩佩是个多功能超级可用球员,我为他准备了一根布满钉子的大棒,一看他走神就揍他。半场后我做了战术调整,避免国米在中场获得人数优势,换上埃斯蒂加里维亚正是这个初衷。他很棒。周末必须轮换?我根据训练情况挑选状态最佳的,我不去想谁可能会累。”
血性教练:要变得讨厌
通过对埃利亚的点评,孔蒂继续精神作用,“我要的是想吃掉草坪的球员!他来自一个战术系统非常松散的联赛,饮食习惯都要改,需要等待。”随后讲到核心问题,放弃最初构想424后为何还能玩转。“来尤文前,我从未放弃424,但此前我也没执教过豪门。到尤文我发现,最棒的球员集中在中场,我必须给他们找到最适合各自特点的布置方法去释放他们,这是教练的基本功。我感觉,这里的许多球员都能变成顶级球星,比如马尔基西奥,一块珠宝;比达尔,果敢坚韧有脚下活,特别慷慨愿做铺路石。这就好比在股市,发现潜力股加以适当对待,等着他涨停就行了。当然,这些具体工作日常完成,也要俱乐部和球迷给予耐心。”
当然,孔蒂不能也不敢忘记皮尔洛,“跟他合作是我的幸运,从第一天集训起,他一次训练都没落下,是所有人的榜样,要知道我们的训练都是高强度,他有理由抱怨、休息,他的敬业态度便利了我的融入,感谢俱乐部给我这个大礼。”他的名言是,“皮球,不是用来费力去踢的,而要给予方向,要最大化利用球场宽度和长度。”这就是拖垮国米的武器。
重新找回电话门前尤文的威严,号令“不以乡村球队思考方式去滋长与国米的敌对”,孔蒂的血性、手腕、技术见解到了一个值得歌颂的程度。赛后,与皮耶罗的深情拥抱击退所有不和传言,球员拥护他的决定,他赞扬皮耶罗是“十足的冠军,不挑剔最后5分钟的芝麻时间。他仍能在2分钟内解决一场战斗”。
单纯联赛角度,同为战胜米兰双雄,尤文却没有那不勒斯的波折 (和那不勒斯重视欧战关联),孔蒂比马扎里更该被重视。他抛出最后的警句:“我想变得讨厌,胜利和可爱是不相容的矛盾体,赢得越多,越遭人妒忌和讨厌,不光足球,意大利各个方面都这样。我想走特拉帕托尼的国际路线还是里皮的国内路线?先在尤文取得他们的部分成绩,然后出国,我想成为一个国际型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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