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队每天晚上8点准时用餐，吃过晚饭，球员们三三两两地晃到底楼大堂，有的人出去散一圈步，41岁的老将杜里奇和他的塞族同胞穆斯塔费奇还是照旧往大堂的沙发里一陷，无所事事地玩起各自手中的iPhone。“可以聊聊吗？”试探性地问了两人一句。“这个，你得去问上面的人。”杜里奇笑嘻嘻地回了一句。“不是采访，就是聊天。”“你还是得去问上面的人。”然而两秒钟过后，却是他们主动挑起了话题。

　　“我说，你们中国队怎么会想到让卡马乔来执教？”杜里奇挤眉弄眼地来了一句。他身旁的穆斯塔费奇爆发出一阵大笑，“卡马乔来了，这对我们可是好消息呀！”41岁的大高个长了一张天生喜感的面孔，不过此刻他试图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正经一点，“我说真的，据我所知，他可从来没来过中国吧？这帮球员，他连一个都不认识！”穆斯塔费奇——不过他让我们喊他穆斯塔夫——补充了一句，“何止不认识中国球员？他在哪里都没有带出过好成绩啊。我不知道作为教练的卡马乔有什么可称道的，说真的，你们中国人怎么会看上他？真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这两个东欧球员说，虽然眼下都说东欧足球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欧，但这也不代表随便哪个从西欧来的教练就一定可以把最先进的战术思想带来，至少卡马乔有多少先进的战术理念就很值得怀疑。

　　穆斯塔夫说，现在新加坡全队上下都对这场比赛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们全都把中国队这次临阵换帅看成一个契机，“想想看，一个教练来到一支他连一名球员都不认识的球队，指望他用这么短的时间做点什么呢？”

　　在杜里奇嘲笑卡马乔对于中国足球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时候，他是非常有底气的，因为这个在变成新加坡国籍前拿着澳大利亚护照的波斯尼亚人曾经在中国联赛呆过一个赛季。

　　“我1997年就来了中国，那时候在火车头效力。昆明，这个地方我熟悉。”他伸出一根食指指点着酒店的大门外，模糊地示意出一个方向，“那个体育场，我不知道会不会是我们比赛那天的体育场，我曾经天天在那里跑步。”那时候中国还有体能测试，杜里奇所指的跑步应该就是为了体能测试做准备。他的记性很好，还记得那时中国队和美国队在这里打了一场热身赛。

　　当时杜里奇的队友中，就有后来在中国足坛大名鼎鼎的李毅(微博)。他这次来中国前已经从中国记者的口中得知李毅因为年龄问题被迫退役的消息，他觉得很遗憾，而当得知李毅在退役前一度是中国最出名的前锋时，杜里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是真的？”他印象中，李毅是个跑得很快的球员。在听说了几句“大帝语录”后，这个大个子乐了，“可惜那个时候我们没什么交流，因为语言问题。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中国足球真是无奇不有。”

　　在他为了李毅过早退役而感慨的时候，一旁的穆斯塔夫插嘴问了句，“那你们那个在德国效力的前锋，他现在还踢吗？”他指的是邵佳一(微博)，2006年新加坡在天津和中国队交手，在那场亚洲杯预选赛中，就是他在补时期间为中国队打进一个点球。“我一直记得他，在我看来，他就是你们中国队最强的前锋。”当得知邵佳一虽然现在还在德国踢球，但对于国家队，他的年龄显然偏大的时候，穆斯塔夫吐了口气，“你们管30、31叫年纪太大？那我和他算什么？”他指了指身边的杜里奇，后者笑嘻嘻地说，“我是老了，我也该退休了。”“可是，据说是你太太不让你退？”“哈哈，才不是，我太太急着让我退呢。她说，‘除非你还能去切尔西(微博)踢。’她是切尔西的球迷。”

　　虽然在中国只呆了一年，但是杜里奇一直关心中国的足球联赛，“大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中国那会儿，他们可是最强的球队。但是现在，似乎都快降级了。”他还问起了范志毅，“你们中国队那个最强的球员，肩膀那样的，”他做了个耸肩的动作，“他现在怎么样了？”听说范大将军退役后日子过得不济，杜里奇撇了撇嘴，“中国球员不太会打理自己球场之外的生活，我在中国的时候，接触的中国球员都爱赌。他们在场下就是，几个人围在一起打牌赌钱，嘴里叼一支烟。这个场面我到现在还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