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陆逸报道 这是热刺自1961/62赛季闯入冠军杯以来第一次重返欧洲足球的最高舞台，但自从周一全队抵达瑞士之后，老雷德纳普就隐隐感到些许不妙。恐惧、惊慌、很虚弱的兴奋感写在了他的球员脸上。上周末在白鹿巷打得曼城毫无脾气积累起的自信，都烟消云散了。老雷的预感是准确的。周二晚的比赛开局就莫名其妙，道森、巴松这些久经英超赛场的球员身体僵硬、肢体语言极其不安。28分钟，年轻人直落三球只用了28分钟，而热刺重返欧冠却用了整整48年！

　　老雷在看到抽签结果后，对年轻人队有两个很直观的印象：上轮刚刚淘汰土甲劲旅费内巴赫，他们的主场是人造草地。关于后者，老雷不无担忧。他年轻时代也曾在人造草地上踢过球，知道它的厉害。上世纪80年代，女王公园巡游者和卢顿两家球队靠着人造草地在英甲主场无敌手。

　　赛后，老雷将一切归因于人造草地，怒不可遏称欧足联根本不应该在这样的草地上安排顶级赛事。若非巴松和帕夫柳琴科扳回两球，这人造草地差点就毁了热刺48年的等待。

　　人造草地，球员都害怕

　　周一的热身训练是热刺球员的噩梦。抵达伯尔尼临近大赛的兴奋还没有消失，球员们就在人造草皮面前傻了眼。大部分热刺球员都没有在这样的草地上踢过球，球一传起来，发现问题了。球控不住，贴地滚动速度很快，反弹的轨迹也和天然草地不太一样。

　　热身之后，几个球员找到老雷诉苦。上赛季饱受腹股沟伤的列侬直言他对于在人造草地上踢球感觉很不适，老雷答应他不上场；罗比·基恩说他的膝盖还有点疼，想要多休息休息，老头子也点点头；霍德尔斯通玩笑说他上一次在人造草地上踢球膝盖像个气球一样爆了，休了六个月，有心理阴影———老雷回答，如非必要，他也不会登场。

　　到了比赛当天，球员的情绪更加外露。老雷德纳普在集合球员前往赛地前，发现所有人都拉长了脸，队长道森代表球员告诉主帅，他们都不喜欢伯尔尼的球场，不想上场。教练组在酒店内紧急开了会议，老雷撂了狠话：“我们必须上场，别找借口了。”

　　比赛就是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下开始的。球员热身的时候脸上都没有笑容，不满、僵硬的表情让这帮年轻人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罢赛一样。这哪里像3个月以前，热刺人在曼彻斯特城市球场拿到欧冠资格后歇斯底里庆祝的狂欢样子。

　　老雷的直觉很准，周一、周二两天看着球员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他知道伯尔尼一战凶多吉少。但他没想到开局会如此难堪，如此狼狈。28分钟，对手已经攻入三球，热刺后防线球员都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做动作了。伦敦当地报纸《标准晚报》一位专栏作家戏谑地说，“解说员说这些热刺球员像一群无头的小鸡一样乱转，嘿，我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不小心弄断过小鸡脖子，他们辨认方向的能力比道森强多了！”到底是不适应人造草地，还是对此的抵触心理造成心态失衡？老雷心里有谱。

　　紧张气氛导致抵触情绪

　　热刺主帅在抵达瑞士之前，看了很多报道和故事，他也知道大部分球员都通过网络和报纸读到这些评论了。比尔·尼克尔森是热刺历史上最伟大的主帅，他在1960/61赛季曾率队拿到双冠王，1961/62赛季终于史上第一次晋级欧冠———但是第一场比赛就被一家波兰的小球队狂揍4球，最后扳回两球。

　　“48年第一次”、“为热刺缔造历史”，媒体这样吹捧老雷的这拨球员。看多了，听多了，容易紧张。老雷在瑞士冲记者咆哮：“淘汰赛出局意味着什么？能意味着什么？我们要干嘛？自杀？听你们这些人叽叽喳喳，我们都得去上吊。”

　　利物浦在2007/08赛季足总杯上曾经做客卢顿，人造草地影响发挥，被低级别联赛对手逼成1比1。赛前赛后也没有红军阵营的人出来抱怨英足总应该彻底取缔人造草地。为什么热刺还没踢，就已经嚷嚷着不愿意踢？情绪紧张后，一些微小的抵触心理很有可能被放大，老雷就是因此才感到“很不妙”。

　　主帅基本满足球员的要求，基恩、列侬、霍德尔斯通都没有首发。他为人造草地做了一些战术调整，比如帕夫柳琴科首发，在莫斯科效力期间他踢过人造草地。“不过老实说，罗曼除了进球之外乏善可陈”，老雷赛后这样点评。所以适应人工草地不是发挥出色的前提条件。

　　倒是攻入年轻人队第二个球的前锋比恩维努点出一些真相：“他们防线很不错，和我来自一个国家的巴松强壮得就像头公牛。但我们通过反击的速度和力量吓怕了对手，我很享受和对方中后卫的贴身肉搏。”比恩维努的第二个进球很好地注解为何道森落选南非世界杯阵容：帕夫柳琴科传球被断直塞到前场，比恩维努在落后道森一个身位的情况下硬生生靠速度挤开对手，杀入禁区破门。道森并不是个速度很慢的中卫，但是在比恩维努启动的刹那，英格兰中后卫有一个明显的停顿，可能是没有集中注意力，也可能是心情紧张肢体僵硬。

　　被场地掩盖的自身问题

　　老雷赛前还说，人造草地很适合热刺的球风，因为球速快，和热刺快速攻防的战术很相得益彰。但赛后老帅生气地要求欧足联取缔类似赛场，被管事的冷冷地回一句：这不是问题，每场比赛之前我们都巡视过赛场，如果草地不符合规定就不会进行比赛。欧足联法规只要求欧冠决赛在天然草地上进行。

　　热刺主教练愤恨地说他在踢球时代就痛恨在人造草地上的每分每秒，还不无挖苦地说，“以前还有女皇公园巡游者，现在英格兰还有人造草地么？”他可能忘了降入业余联赛的卢顿俱乐部。28分钟连丢三球是非常反常的现象，老雷将矛头对准了草地这个客观原因。

　　不过被比恩维努过昏了的道森还是保持冷静，“也不能全怪草地，不要找借口。我们刚开始速度都太慢了，非常让人失望。我们也在那块草地上训练过，不该是个大问题。如果在客场过早丢球，很打击士气。所以用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今天的表现就是不够好。”

　　人造草地可能掩盖住了热刺一些根本的问题。本赛季北伦敦球队开局顺利，他们主场在白鹿巷和曼城的交锋完全占据上风，两个边路的快速进攻给对手带来很大的麻烦。但热刺经常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发挥，比如2008/09赛季末，球队做客老特拉福德，在领先两球的情况下后防线自乱阵脚，竟然在45分钟内被红魔连入5球。上赛季做客酋长球场，热刺人在上半场结束前被北伦敦死敌打出一个小高潮，连入两球，最终枪手3比0轻取对手。

　　这还不是一个发挥稳定的豪门球队。做客瑞士固然有诸多客观因素上的困难，代替莱德利·金的队长道森却没有起到精神领袖的作用，全场所有球员都在前30分钟内像业余球员一样拙劣。

　　幸运的是，像48年前一样热刺扳回了两球。61/62赛季，热刺回到主场以8比1的比分屠杀波兰球队，总比分10比5晋级，最后一路冲到半决赛，被最后的冠军本菲卡淘汰。下周回到白鹿巷，热刺击败年轻人或许不难，但和48年前那支双冠王球队相比，老雷的弟子们似乎还是少了一点豪门的底气，能在欧冠上走多远，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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