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张恺、寒冰报道“Veni，Vidi，Vici。”还记得恺撒大帝的名言么？我来到，我看到，我征服。当年恺撒只不过赢了小亚细亚的本都古国，如今莫里尼奥战胜的可是真正的欧洲之王。对于意大利人而言，这是汉尼拔穿越格里蒙隘口，拿破仑翻越圣伯纳隘口以来，意大利人对利古里亚海对岸的人群最伟大的复仇。冲入球场，六次向国米球迷看台亮出双手的食指，这又何尝不是3个V？“Veni，Vidi，Vici。”没错，这也是莫里尼奥第一次在诺坎普享受征服者的喜悦。

　　唇枪舌剑后场上见真招

　　这是莫里尼奥第4次回到自己职业生命的“圣地”，没有了第一次回家时的嚣张———5年前他刚被纽卡斯尔淘汰出足总杯，一下飞机就说：“我觉得切尔西晋级的可能性是52%，之所以增加1%是因为莫里尼奥从没连败过。”4年前他故意把球员们留在行李提取处，自己昂首第一个走出关闸，享受巴萨球迷的谩骂。这一年的11月，当德罗巴最后时刻扳平比分时，莫里尼奥像2004年当年征服梦剧场一样，用夸张的滑跪庆祝。相比之下，在机场就遇袭的国米球员们比当年的英格兰人更甚，狂人自己的汽车也得到了巴萨球迷抛来的易拉罐照顾。巴萨球迷在国米球队下榻的胡安·卡洛斯一世酒店喧嚣到深夜3点，作为回报，赛前国米全队在更衣室备战时，狂人独自在球场中心踱步，刺激着每个巴萨球迷的神经。

　　巴塞罗那是莫里尼奥教练生涯的启蒙殿堂，西班牙人曾给他起了一个“罗布加尔”的称号，说他从罗布森手里学到领导才能，又从范加尔学到了纪律和毅力，把两位名帅的特点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他当然明白贝纳布对于巴塞罗那的意义。4年前他选择了独自走出艺术酒店吸引狗仔队和极端球迷，4年后他将矛头对准了这里的所有人：“冠军杯对国米来说是梦想，对巴萨来说是摆脱不了的顽念。为什么？我知道在马德里踢决赛对巴萨意味着什么，我在1997年担任巴萨翻译时明白了一切：那年国王杯决赛巴萨和贝蒂斯就在马德里踢，巴萨赢球就像登上世界之巅，在贝纳布插上巴萨旗帜，在他们心里是种难以名状的成就感。”

　　莫里尼奥半带炫耀地用意大利语、葡萄牙语、英语和西班牙语刺激着记者们的神经，似乎在提醒他们不要忘记当年的莫里尼奥：“不光瓜迪奥拉的队员，你们记者也跟着了魔似的，这几天你们的渲染做得不错。你们都知道首回合裁判是我生意伙伴，可我现在有时间想场外的事吗？再说我没必要想其他方面的收入，足球收入足够了！一支世界最强的球队，90分钟内扳回1比3更是足够了，条件是最强。我不担心本场判罚，只担心那些为干扰裁判、故意假摔或制造黄牌的队员。”

　　或许他还没有时间回到14年前自己曾下榻的锡切斯海景公寓怀旧，他还要时刻回应挑衅。针对皮克挑衅“国米球员会后悔从事这一行业”，莫里尼奥变向挖苦：“我太尊重他的爷爷(巴萨领导)，他爷爷是个伟大的男人”，意思是皮克不够。

　　和首回合一样，在诺坎普的莫里尼奥又是战术和技术上的压倒性胜利。C·罗、马拉多纳赞扬莫里尼奥是教练中No.1，卢西奥接受欧足联官网采访时再次确认，“国米转变的秘诀都在莫里尼奥身上。他传递的自信、平静、安全感是成功的根本，他让我们相信梦想，相信团队的能力，通过日常训练的点滴转变球队。”什么样的点滴？斯内德露了一句，“首回合前，莫里尼奥用2个小时技术训练告诉我们如何消磨掉巴萨”。只是技术的，不涉猎战术。少打1人不要紧，裁判误判越位进球也不要紧，国际米兰的防守战术已近炉火纯青。

　　击败巴萨迎接自己的时代

　　莫里尼奥回到巴塞罗那的“拜山”之旅，对于国际米兰人而言，似乎更像是一次“开宗立派”的壮举。每个人都把他与“巫师”埃雷拉相提并论，葡萄牙人只欠缺一座蓝黑色的欧冠奖杯作为证据。冠军杯6连胜，莫里尼奥已平了巫师埃雷拉1963/64赛季纪录，《晚邮报》记者柯斯达尔迪和达拉伊本月中旬发布的新书将两位传奇教头并列，新书名为《国米王朝：莫拉蒂家族从埃雷拉到莫里尼奥》，书中记述莫拉蒂父子掌管国米期间和球队的幕后点滴。4月10日是埃雷拉诞辰100周年(1910年4月10日生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国米诸位球星纷纷出来缅怀巫师。拿莫里尼奥和巫师做比，马佐拉已成“巫师”发言人，每次都由他来解释，“他们俩在两方面堪称革命性大师：一，对球员的控制和备战方式。二，给教练这个形象一个不可比拟的尊贵价值，他们是俱乐部贯穿每个运营细节的人。”

　　的确，早在切尔西时代，莫里尼奥就已经开“明星教练”风气之先。4年前与里杰卡尔德大战斯坦福桥，90分钟里天空电视台给了他29次特写，还不算中场休息时他拍摄的美国运通卡广告。而全场最耀眼的明星小罗，一共才有26次亮相机会。得体的阿玛尼风衣、字字珠玑的口才加上那条名叫“古力特”的牧羊犬，莫里尼奥和当年的埃雷拉一样，早以独特的个人魅力征服了意大利，以及西班牙。

　　在葡萄牙他的记忆是黑色的，连身为教练的父亲都无法为他争取到首发位置，因为俱乐部经理认为何塞“能力不值得信任”；在巴塞罗那他的记忆是灰色的，尽管几乎所有的日常训练和战术备案都是他做的，媒体仍旧把一切都归功于老罗布森。现在，是时候让他的记忆充满金色。甚至，他还得到了“偷师”范加尔一较高下的机会。没有什么，能够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让后进者兴奋了。10年前，身为助教的他就与范加尔在战术上争得面红耳赤，现在莫里尼奥已拥有了与恩师分庭抗礼的资格。

　　莫里尼奥仍以一副和意大利格格不入、高出一筹的形象发话：“我不觉得自己是个自由的人，不能以习惯的方式表现的人，为此我要说我对意大利足球氛围不满意。我只对国米满意，为在一支喜欢我信任我的俱乐部工作满意，未来我会以执教过国米为荣。今年的国米无论什么结局都已经赢得一些东西，欧战赛场不再是从前那支表现与期待不符的球队，不再受压力限制，能够把握住决定性比赛，最起码明年我们出发的起点更高些，可以是种子队。”

　　38年之后的决赛，诺坎普见证的是另一种征服。再没有什么比这样更令人激动：在启蒙发迹之地，以完全相反的足球哲学开宗立派。莫里尼奥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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