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李森马德里报道 伯纳乌习惯把进球者称作足球场上的天使。当伊瓜因还在养伤,1月24日与马拉加一战,C罗成了皇马的唯一天使,因为这两位队内最佳射手,是球队打法尚未成熟、成绩飘浮不定时的主要精神支柱。就像企盼天使给人造福一样,当晚伯纳乌的目光早都集中到了C罗身上:新年后葡萄牙人尚未开张,皇马3战仅1胜1平1负,如果打马拉加再有闪失,半程后他们与巴萨的差距将扩大到8分。
客串教练,梅开二度
C罗挺放松。当达喀尔拉力赛汽车组冠军塞恩斯为比赛开球时,C罗趁机教育起了已遭遇两起车祸的本泽马:“塞恩斯可是赛车高手,比你强多了。好好学学吧,来皇马半年,你毁了两部车了。”这话逗得本泽马直笑。C罗又看着戴上队长袖标首发的古蒂说:“3个月后重回伯纳乌,你的感觉肯定不一样。(友谊赛)在地拉那你给过本泽马助攻过,今晚别忘了我。”古蒂朝他眨眨眼,也算心有灵犀。
打到第20分钟,C罗甚至“教训”起卡卡来。“卡卡,拉开,拉开啊!”他冲着巴西人大叫,“这球简直没法踢,所有人都聚集在中路。”卡卡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C罗是场上领袖,他说得有理。皇马的进攻一味求快,直接打对方腹地,缺乏必要的变速和边路迂回。C罗客串教练“指正”同伴,果然效果不错:第35分钟,正是卡卡跑到右路传中,C罗中路一蹴而就。3分钟后,本泽马的无球跑动吸引了对方注意,C罗中路接古蒂传球转身大力抽射,2比0。
前皇马主席、现控股马拉加的老桑斯,当晚在家中与电视台摄制组一起观看直播。老桑斯毫不掩盖对马拉加的偏向,他对比赛的认识也是对C罗表现的最好诠释:“这是豪门与未来之星间的对垒。马拉加今年从青年队挖掘了不少球员,缺乏经验可能会让年轻人付出代价,但他们的敬业精神不容置疑。马拉加依靠整体,相反最近报纸头版都是C罗,这会给他带来巨大压力。从开局看,皇马的表现和2亿多投资并不相称……”
但精通足球的老桑斯肯定地说:“皇马就快进球了。某个球星保持精神集中,总比全队都做到这点容易。”C罗打入第2球后,老桑斯抬腕看表:“看样子比赛结束了。”
红牌,C罗不道歉
不,比赛还没结束。梅开二度的C罗想着完成帽子戏法,伯纳乌人也想以主场全胜的战绩,对抗巴萨的半程不败。马拉加是支危险的球队,他们风格强硬,巴西后卫韦利格通曾在梅西倒地后,还在对手身上踩一脚,遭到媒体抨击。让人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晚上暴力事件的主角居然换成了C罗。
让我们跟着电视慢镜头回放此事件:第69分钟,卡西利亚斯手抛球发动进攻,C罗中后场接球转身。此时负责盯防C罗的马拉加后卫姆蒂利加正在他背后,眼见跟不上C罗的速度,姆蒂利加双手抱住对手,以求化解一次快速反击。
由于当时C罗控球,主裁佩雷斯·拉萨出于有利攻方原则没有吹停比赛。看到裁判没反应,姆蒂利加继续着拉扯,C罗也继续着摆脱。姆蒂利加伸出左手拉拽C罗的球衣,第一次被葡萄牙人用手甩掉,就在姆蒂利加第二次出手时,C罗的右臂挥来,正中姆蒂利加面门,血顿时流了出来。
红牌!当C罗看到拉萨的决定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讥讽地笑了笑,转身跪倒在场上。“野蛮!”马拉加后腰托里比奥上前蔑视他。C罗回了他一个白眼。“还不去道歉?姆蒂利加的鼻梁都碎了!”曾是皇马二队球员的马拉加中场费尔南多上前来拉C罗。“为什么道歉?是他拉我,我不过是在挣脱。”C罗不买账。还是队友格拉内罗的劝解打破了僵局:“下去吧,(顶住)他们应该没问题。”
伯纳乌此时非常安静,大家目送C罗退场。伯纳乌随后又响起掌声,是安慰走到场边的C罗。葡萄牙人低头直接走向更衣室,路过教练席时甚至没抬头看一眼佩莱格里尼。他不明白裁判为何掏红牌,不理解为何替补席上只有刚被换下的古蒂一人向第四官员申诉,难道其他人都认为这是罪有应得?
没了C罗,最后时刻比赛索然无味,人们关心的是姆蒂利加的伤势怎样,C罗的情绪如何,两俱乐部领导又作何反应。守在电视机前的老桑斯的第一反应是:“给红牌?这未免太夸张了。C罗这是在摆脱防守,不是故意伤人。”
“我的灵魂很安宁”
赛后,皇马总经理巴尔达诺先从技术角度分析了这起事故:“克里斯蒂安(C罗)是位很优秀的球员,为球队、为胜利他竭尽全力,甚至在领先时还抢时间掷界外球。在场上他也保持着高尚的一面,即便对手从背后抱住他、拉扯他,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顺势倒地,而是挣扎着、摆脱着前进,他始终坚持足球的表演性和观赏性。裁判应该懂得在创造者和破坏者的矛盾出现时,怎样把握尺度。”
马拉加主席、老桑斯的儿子费尔南多·桑斯则说:“我理解,C罗不是想故意伤害对方。但造成对方球员鼻梁骨折,事实是明摆着的。该不该得红牌、纪律委员会给他几场停赛,这不是我关心的事,我最想知道姆蒂利加的伤情。”
当晚也是范尼向伯纳乌球迷告别的时刻,但C罗事件抢了范尼告别新闻发布会的风头,媒体聚集在混合区等待C罗出现。
“我没对任何人动粗,懂球的人都知道这不该是红牌。”面对蜂拥而至的话筒,C罗坦然说,“我一向主张技术足球,在英超更学会了不轻易倒地,即使对手紧逼,我也总是拼命挣扎而不是停下。我对今晚发生的一切感到心痛,但我的灵魂是安宁的,因为我没有伤害对方的企图,我的为人一向如此。”
提到倒霉的姆蒂利加,C罗说:“赛后我去更衣室看望了他,他甚至说我没有向他道歉的必要,因为这是足球场上的常事。如果他个子高些,我挥出的手就不会碰到他的脸,他也就不会受伤。如果他的鼻子没流血,裁判也许不会掏红牌。”
C罗还提到裁判尺度:“在西甲半年,我见过不少和这次一样的例子,裁判没出红黄牌。我不点名道姓,但我确信有这种情况。”
这是C罗在皇马领到的第2张红牌,他是不是该和裁判更好地交流?C罗说:“我不需要裁判帮忙,只希望他们实事求是。西甲有许多值得赞扬的地方,同样也有不足,比如技术型球员挨踢更多。至于停赛几场,希望他们公正待我。”
纪律委员会:停2场
他的话立刻在西班牙引起争议。有媒体指出,巴萨4比0大胜塞维利亚一战,梅西反击时曾被对方中场巴连特死死抱住。同样出于有利原则,裁判在梅西3次挣脱无效后才吹罚巴连特犯规。很自然,梅西在摆脱时也不停挥手甩开对方,只因他个子矮小,对方身材高大,才没有造成伤害。
尽管皇马将提出上诉,要求撤销红牌,但1月25日,鼻青脸肿的姆蒂利加出现在电视镜头前,C罗的停赛似乎已在所难免,因为根据竞赛章程第123条,凡在比赛中以粗野动作造成对方受伤者,都将受到1到3场的停赛处分。
25日这天对C罗来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原被认为要养伤4周的姆蒂利加,赛后经检查只是鼻梁骨裂,不用上石膏,只需休战两周。也就是说,第21轮他就可以带着面具参赛。对手伤无大碍,这将大大减轻C罗的罪过。
坏消息是,联赛纪律委员会中有人认为,C罗是故意动粗伤害对方,因为他第2次挥手时,姆蒂利加并没有拉住他的球衣。根据竞赛章程第137条:凡在比赛中以粗野动作故意伤害对方者,将受到4至12场的停赛处罚。
1月26日,为给当天纪律委员会的讨论施压,马德里和巴塞罗那同时开动宣传机器。马德里的《马卡》报和《阿斯》报都认为C罗是对方犯规的受害者,还把C罗的动作与梅西对巴连特甩手进行比较,说裁判给巴连特黄牌是“大胆”,给C罗红牌是“别有用心、联赛黑手”。马德里媒体有意忽略了梅西没造成对手受伤,C罗打伤姆蒂利加鼻梁却是既成事实。
巴塞罗那方面,《每日体育报》和《世界体育报》都强调,C罗的动作纯属动粗,其表现是“无赖,只停赛一场不足以平民愤”。
经过1个多小时讨论,纪律委员会在1月26日15点宣布:“虽然C罗不算故意伤人,但后果造成对方重伤,将被停赛2场。”
就像有预感一般,当天上午的训练中,C罗一直低头不语,最后忍不住拉着卡卡诉苦:“红牌?停赛?这里好像拉人、先犯规挑衅者反而无罪。”
得知处分决定后,巴尔达诺态度依旧:“皇马将上诉,我依然认为C罗该不该得红牌还需要讨论。”上诉后C罗会不会被减刑?这要看1月28日纪律委员会的决定。
4年前,齐达内在世界杯那次爆发后退出足坛。4年后的今天,C罗才24岁,他的职业生涯还很漫长,必须学会接受、忍耐和面对现实。世界第一身价,这是荣耀更是压力,让C罗生活在比别人更复杂的环境中。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足球。无论如何,我们期待着他早日归来,早日为皇马再次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