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哥队退赛让本届非洲杯留下了永久的污点和缺憾。最让人痛心的是,盘点整个事件反反复复的过程,我们会发现非足联、安哥拉组委会、多哥政府都犯下了一系列的应对失误,联合起来构成了一次退赛的公关灾难。而这一切,本来完全是可以挽回的。
事发之初,非足联和安哥拉组委会就没有做好多哥队的安抚工作,反而急于推脱责任,一定要强调多哥队“不听号令”、乘大巴而非飞机抵达赛地的所谓“纪律问题”。
其实,遭遇恐怖袭击,责任最大的肯定是恐怖分子。可惜组委会和非足联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掉入了“你错还是我错”的零和游戏博弈中,试图先给多哥扣帽子。这让刚刚遭受巨大伤痛和震惊的多哥人倍感心寒,“难道被恐怖分子打,反而是我们的错更大?”
不仅如此,此后非足联和组委会继续强硬到底:不仅不体谅多哥人在震惊时说出的一些过头话,反而威胁多哥队,如果退赛将遭遇“停赛4年”的严重后果,这让多哥人情何以堪?非足联目前依然表示,月底的执委会将讨论如何“制裁”多哥队,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对退赛的球队加以重罚是国际大赛的惯例。但不考虑多哥人退赛的实际情况,则有点“尊重法律,但违背法之精神”,更显得不合常理。在非洲几乎所有民族国家的民族情绪都很容易高涨的背景下,跳过政府间协商而直接给球员施压,只会导致事与愿违。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会出现多哥球员已回心转意、而多哥政府态度转而趋向强硬的戏剧性变化:民族国家必须考虑国家形象,安哥拉要考虑,多哥也要考虑。
多哥总理洪博抱怨:“我们本希望能和主办国、非足联严肃磋商,谈谈发生的一切,谈谈可能的解决办法。但非足联却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帮助,迄今我都没有接到非足联的慰问电话,哪怕只是一个电话!他们似乎觉得,多哥是这次庆祝活动的麻烦制造者。”
当然,多哥政府出于自尊的防卫反应也确实过当。在球员已同意继续参赛时依然派出总统专机接人,是用政治干预体育的一种悲剧。这种政府意志角力的牺牲品,只可能是多哥队还有非洲足球的整体荣誉:人们本就担心非洲的安全问题,现在发现非洲国家面对公关危机时应对同样业余和低效。
试想,如果事发后非足联和组委会能站在多哥身旁,看望他们,安抚他们,接受他们的抱怨,并第一时间建立和多哥政府的沟通渠道,表达同仇敌忾的反恐立场,寻找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事态本来完全是可以挽回的。届时多哥队以哀兵姿态、伴随着雄壮的FIFA主题曲进入球场的画面,定能让全世界球迷都感受到体育的伟大、崇高和不可击败。
可惜的是,这个机会永久地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