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南德和巴里两次盲目回传,送了荷兰两分,毁了英格兰热身的预期计划。这还不是回传的全部,兰帕德一次凌空回敲也险些造成失球,回传被罗本截去打反击,只是最后一击欠缺准头,不至于让英格兰“落笔打三更”,上半时未完就万劫不复。
回传失误被对手逮住,是英格兰老毛病,2004欧洲杯首轮打法国,杰拉德漫不经心的回传被亨利截获,导致法国逆转;1994世界杯预选赛最后一轮客场打圣马力诺,皮尔斯开球即回传希曼,但力量不足,被对方前锋瓜尔铁里盗走皮球,打进该队史上第3球;1986世界杯八强打阿根廷,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是怎么来的?阿根廷短传渗透,霍奇禁区前解围时,莫名其妙将球凌空往回踢,结果被老马拍了进去;刚过去曼联远东之行,福斯特接队友吉布森回传,来了出“炮弹退膛”的好戏;甚至,有的失球都无需对方出脚,2008欧洲杯预选赛客场打克罗地亚,内维尔的回传其实没有难度,倒霉的罗宾逊被草皮涮了,球在草棵上一跳,越过他的脚面滚进大门。
上述失误都是英格兰国脚的糗事,无论老兵还是初哥,无论后卫还是中场,三番四次遇到这类不幸,就不能再用运气来解释,而是其固有的打法内置的缺陷。英格兰球队的特点之一,是中后场球员拿球遇到对手上前紧逼时,极少以技巧转身甩开对方,绝大部分情形是不加思索地回传,中场回给后卫,后卫回给门将,门将不能再回,唯有大脚踢上前场。往日,英格兰球会和国家队锋线上不乏站桩式的铁塔,球自半空掉下来,时常便宜他们争到第一点,对于他们就地组织进攻不失为一个见效的办法。现在力量型中锋不多,这个玩法的风险倍增。
从费迪南德、巴里、杰拉德和内维尔等人的回传不难看出,这是他们日常训练和比赛大量使用的动作——前锋和中场回撤,接应后场持球的队友,接球后马上回敲转身跑位,一方面减少带球转身被拦截的概率,一方面正面向前传球的失误极低,十足的安全打法。斯科尔斯因极善此道,被誉为英超最难盯防的中场,他没有粘球的习惯和喜好。针无两头利,英式打法避免和对手纠缠,通过中场极为迅速,但也造成这个位置的球员缺乏过人能力,因为他们回避这样的挑战。大陆和拉美各国涌现出齐达内、菲戈、內策尔和卡卡这类善于带球高人,英格兰几十年就出了一个霍德尔,还不受重用。
荷兰能数次博得这类机会,肯定行了针对性训练,一上来就前场紧逼,而英格兰三番四次被对手断球反击仍不醒悟,也是为固有打法所困,一时无法应对的结果。回传接应是英式打法的一部分,他们既不可能短期改变这一风格,也不会因为这场的失误,就否定自己。只是在大赛上要格外留神,稍微注意力不集中,就可能导致灾难。
英国人生性保守,训练、选才和比赛大多注重基本法则,忽略小概率事件。这个态度在门将把关上表现得最为突出:大部分英国门将在出迎传中时表现稳健,但在一对一封堵和扑接正面射门时,远不如大陆同行。传统思路认为:传中是比赛中运用最频繁最有效的进攻方式,通常只需两到三人就能完成一次射门;但在中路进行渗透,则至少需要3人才能完成一次进攻,难度更高,效率更低。讽刺的是,英格兰屡屡死在小概率事件上:回传那么多,谁能预判杰拉德回传居然是英格兰在欧洲杯铩羽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