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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涅利：打工者命该如此

　　记者林良锋哈灵顿报道切尔西的训练大楼外观朴素，内在也没有大事装潢，和国内许多国营企业或者大学的饭堂大同小异，甚至某些地方还不如，英国的几家电视台(天空、BBC和独立台)和美国的ESPN就在餐厅里用布景板“画地为牢”，搭起了采访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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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旁边可以清晰地听见同行和拉涅利的一问一答，拉涅利的嗓门很高，意大利人特有的表情伴随着夸张的手势，远远就能感受到他发表看法的激动情绪。适逢凯尼恩和埃里克森私相授受的丑闻刚曝光，拉涅利分明是感到受到轻侮，说话的语气和手势也加大了力度。旁边一位英国老记微笑着摇摇头：“他可真不容易。”

　　球员们此时已经洗漱换装完毕，各自取了食物就在我俩5米开外坐下，但没有哪位记者冒昧地上前打扰，除非和对方约好，或者和球员私交不错，也要得到新闻官的许可才能和对方坐在一张餐桌上聊天。甚至随便走动都会受到新闻官的干涉，汉克女士嘱咐我们，尽量远离球员就餐的范围，别让她为难。由于当天的采访对象并非拉涅利，我只好一再央求她给哪怕是5分钟，她微笑着回道：“尽力吧，但我不保证你有机会。”照例，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大约等于一个勉强的“好！”她怕我还有别的妄想，马上走开，坐到“警戒线”的后面去了。

　　我只好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四处踱步，不时瞟一眼拉涅利的动静，看见他还在和电视台的人慷慨激昂，一回头和一个大汉撞了满怀，一看原来是《泰晤士报》的意大利记者马科蒂先生，我们在老特拉福德相识，知道他是国际米兰的球迷，和拉涅利很熟。当时他自嘲地说：“这年头支持国际真是很丢人啊。”

　　我便顺口问起他对最近凯尼恩和埃里克森的密谈是怎么回事，他说：“这真是很不给人面子的事情。其实上次希茨菲尔德的消息，也是凯尼恩自己透露的。他和一帮关系好的记者在一起吃饭闲聊，说明了是这儿说这儿散，但你知道记者知道的事情，基本上全世界都知道了。区别在于你不能用引号将对方的话括起来，只能说来自‘内部消息’。他是有意这么干的，不过，我觉得他这么做有些不太厚道。”

　　我追问他拉涅利是否会真的赛季结束后走人，他沉吟片刻：“我觉得他会走。即使埃里克森不来，他的日子也很有限。关键是阿布拉莫维奇先生和凯尼恩两人都不看好他，这就棘手了。”“是否因为他的打法太保守？”“意大利人天生如此，形势好的时候不介意冒险。只要苗头不对，还是安全第一。再说，你怎么定义保守和悦目呢？很多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

　　说着说着，我瞥见拉涅利起身向我们这一边走来，马科蒂先生迎上前和拉涅利打招呼，寒暄中拉涅利表示还有两家电视台在等他，完了才能接受对方的专访，我抓紧时机问拉涅利是否可以给我5分钟，拉涅利迟疑了一下：“那就5分钟，到时候我没有时间可不要怪我。”这时汉克女士已经站在我们旁边：“拉涅利先生，这不在我们安排之列。”意大利人笑笑：“我们看吧。”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拉涅利一脸倦容地朝自助餐的柜台走去，当他拿着食物转身发现我跟在后面，马上示意：“一秒钟！”当他将碟子放在一张桌子上式，又有几名记者和熟人趋前和他打招呼，他一边应酬，一边用餐巾擦了擦手，朝我走来：“你说的，5分钟。”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您在切尔西的工作有没有保障？最近有关换帅的传言您怎么看？”他叹了口气：“我已经回答这个问题100次了，你看，这个世上没有哪份工作是保险的，无论你是总理还是总经理，特别是职业足球。我在这里干了差不多4年，这个赛季我也干了七八个月，至少现在我还在这里。”

　　这时，他突然反问：“你觉得你的工作有保障么？你的老板怎么看你？”这句话问得记者无言以对，他又笑笑：“你看，没人的工作是保险的，其实只有不打工的人最有保障。他们什么都不用愁。”看到汉克女士带着他的下一个专访记者走来，他伸出手：“就到这儿吧，有机会的。”我半开玩笑地说：“要不咱们合影吧，否则你要是……”，拉涅利爽快地一挥手：“Bravo！”他一走开，我抬腕看表，正好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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