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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强

　　每次谈起小师弟董方卓，孙继海总有些羡慕，“机会太好了，条件太充分了……等他到了踢球真正开窍那一天，前途真是不可限量！”环顾亚洲足坛，确实没有哪位职业球员发展道路的起点，有董方卓这么高，得到的各种条件，像他这样齐备的。过人的身体天赋，让19岁的他具备了适应欧洲足球的生理基础；曼联科学先进的青训计划，为他创造了一个循序渐进的职业环境；经纪人的积极配合，为他赢得了350万英镑的身价，同时也为他得到了一份报酬不菲的职业合同。孙继海也曾有一个不错的起点，在英甲水晶宫开始涉足欧洲足球，可是他的第一次出国被类似于行政命令般的国内力量腰斩。孙继海概叹董方卓赶上了一个好时候，不过董的顺利留洋，和孙继海充满艰辛的实现欧洲梦想有所区别，和李铁、邵佳一的留洋也有所不同，他走的是第三条轨迹。

　　追求最大值的第三轨迹

　　孙继海两次加盟英格兰俱乐部，先后的维纳布尔斯和曼城都有开拓中国市场的想法，但更重要的是孙继海的球技达到了英国足球要求。加盟曼城2年多以来，曼城的中国市场开拓形同虚设，不过孙继海在球场上证明了曼城支付的200万英镑物有所值，因此他属于最传统的国际球员转会。这是中国球员留洋的第一条轨迹。

　　为了追逐商业目的，科健才有和埃弗顿结成合作伙伴的可能，李铁、李玮峰登陆英超，背景与原因和孙继海完全不同，邵佳一前去慕尼黑1860，情况与二李也比较接近。埃弗顿和慕尼黑1860都是先有中国市场概念，才对症下药找球员。李铁本赛季失去埃弗顿主力位置，沦落成鸡肋球员，跟他加盟过程中，科健扮演了过浓的商业角色大有关系。此前也有不少日本球员旅欧，都是因为欧洲俱乐部看中了亚洲市场。这种像是搭配品般的转会，是中国球员留洋的第二条轨迹。

　　而董方卓情定曼联，走的是结合了前两条路线的第三条轨迹：曼联有中国市场野心，却找不到突破口；董方卓有很大潜力，大连实

　　德也乐于送他留洋扩大影响。经纪人找到一个利益结合点，于是这条追求足球场和商场上最大成功值的第三条留洋路线变成了现实。

　　风险最大的第三轨迹

　　然而曼联投入的350万英镑，本身就有着一定的风险，虽然他们在董方卓合同前两年，实际支付的合同金额不会超出200万英镑。董方卓倘能成才，这将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曼联也已经借助大连实德在中国足球界的影响力，到成都开“曼联餐厅”、计划在大连开专卖店，可是董方卓如果成为“仲永”，逐渐在比利时悄无声息，那么曼联在他身上的转会费投入将是失败的，分阶段支付的款项，和董方卓的母俱乐部之间，难免会产生一些支付纠纷。

　　相比较而言，前两条道路却风险更低。通过正常渠道“伯乐相马”般的选材，由于欧洲俱乐部大多球探体系健全，而中国球员身价又不高，选拔人才成功率不会太低；以“科健模式”搭配过去的球员，即便不堪重用，反正有赞助商买单，经济损失不会太大。

　　曼联肯定不想让“市场与球艺”双赢的算盘落空，红魔和安特卫普之间关于租用董方卓的合同也一并签署。这个租借合同最长不超过3年。由于董方卓在比利时期间，工资实际上是由曼联支付的，那么这3年的就意味着在3年内曼联必须找到解决董方卓劳工许可证的办法，而一旦现在排名比利时甲级联赛最后一位的安特卫普降级，曼联还将为董方卓寻找另一“培育基地”。

　　影响力扩散的第三轨迹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将球员能力和商业目的结合起来的第三条轨迹，由于曼联是始作佣者，而正在欧洲职业足球圈内扩散其影响力。

　　已经有欧洲经纪人和切尔西取得了联系，也想采用曼联收购董方卓的方式，到中国来选拔年轻球员，据说邀请函不日之内就将发出，瞄准的是两名中国19岁以下的低龄球员。将目光锁定在20岁、19岁以下的球员，一方面是对中国国家队积弱不振的讽刺，另一方面也证明欧洲足球俱乐部在看到中国足球市场潜力的同时，正在寻找一些尽早介入中国足球，将中国足球一些隐性因素和自身品牌尽早结合起来，为日后进入中国足球市场做铺垫。

　　当第二个董方卓出现时，更多的董方卓会通过这第三条留洋轨迹找到通向欧洲的窗口。曼联已迈出了这一步，这个欧洲足球的市场化典范俱乐部，一举一动在国际足球界都有着深远的影响，效仿者肯定不会少，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球员的第三条留洋轨迹，反而可能是中国足球长远发展的一条捷径。

　　去安特卫普不当救星

　　辗转至曼联的比利时“训练营”，在安特卫普俱乐部里，董方卓仍然是一个局外人。加盟不到一个星期，住宿、翻译等许多问题还没有得到最终落实，经纪人高琪仍然在安特卫普陪伴着他。和生活完全正规化的队友相比，董方卓更像一个游离在半空中的过客。

　　对于这个中国少年的突然来临，尤其是曼联重金签下他的背景，比利时媒体曾在2月4日和5日两天给予了高度关注，都认为董方卓将是安特卫普保全比甲俱乐部身份的“救星”。不过经验丰富的曼联意识到了当地媒体炒作可能产生的负面效果，迅速让安特卫普降温，董方卓代表安特卫普参加正式联赛的时间，也会随之后延。

　　去比利时之前，小董曾经和我开玩笑地说：“安特卫普不是虚火正旺吗？我就是消防队员。”没想到这句笑话传出去后，连国内媒体都给19岁的他冠上了“安特卫普救星”的头衔。

　　对此曼联青训部主任吉姆.莱恩在2月8日和我沟通时，进行了一些坦诚的解释：“我们从来没说过要让董成为安特卫普的球星……约翰(奥谢)2年前在比利时踢球，也就是个学生。我们希望安特卫普能保级，而且愿意提供各种帮助，不过董去安特卫普，主要是为他以后的职业生涯积累经验。”果然，在1月3日这天成为比利时3份大报头版人物后，比利时媒体对小董的报道也在降温，一方面跟小董及经纪人的低调有关，另一方面也是安特卫普与曼联间达成的共识。

　　“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国内国外很多人，都会特别关注我的表现，”对于来自外界的压力，小董心知肚明，“通过这边的体检后，现在我就是开始正常训练、正常工作了，什么时候打比赛，我相信教练肯定会有一个明确安排，我只要做好自己的准备就行了。”

　　尽管他能把复杂的环境化繁为简，可是在许多生活细节尚未落实、与队友的默契程度几乎为零时，小董真正进入“学生”的角色，都需要一定的时间。给“救星董方卓”的说法降温，看来是现实且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