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体育讯 9月12日凌晨2点,新疆且末,八月十五的月亮高挂天上。
“我们在陷的最严重的那个点,挖一点拖一点开一点,折腾了7个多小时,终于走出了赛段。这个中秋节,真是圆满,一轮明月整整陪伴了我一夜。”
这个让长丰华南虎女领航张冠男(微博)心生感慨的赛段叫“英吾斯塘”。在维吾尔语中英吾斯塘意为“新渠”,而在众车手眼里它就是毁人不倦的“魔鬼”。该赛段全长140公里,主要由厚浮沙与起伏沙丘组成。包括达喀尔名将、成都农商银行车手周勇、周远德(微博)在内的一众名将均深陷此地不能自拔。
“这边的沙子又细又软、风向多变,沙丘一个接一个,每翻过一道沙丘就是一堵沙墙,接着就是一连串鸡窝坑。我和老周(周远德)都陷在这里,一路挖沙,耗了6小时才走出赛道。”
参加沙漠越野赛,几乎人人都有陷沙、挖沙的经历。此番代表成都农商银行出征的周勇2005年参加达喀尔比赛第七天,出发才两公里就陷沙。一路挖沙,凌晨才赶到大本营。其队友、逝去的飞车王徐浪也遇到过同样情况,在离终点35公里处赛车被沙子埋进大个半个轮子深,“必须把车身下面的沙子全部掏空,车才能出来。那里的沙比较湿润,沙子下面比较硬,挖起来相当费劲。挖到后来直想哭。”
陷沙的感受相同,陷沙的原因却各有各的不同。2007年刘斌参加达喀尔也是在第七天,因赛车后桥坏了,只剩两驱,赛车陷入沙地不能自拔。他们是挖了又陷,陷了又挖,永无尽头,那次最恐怖、最刻骨铭心。
去年的环塔冠军、长丰华南虎车队老板兼赛手徐伟瑜在这次环塔赛首日,鄯善库木塔格赛段,“最后几公里,先是陷沙,好不容易挖出来,一发动还熄火,好不容易查出是感应器故障,修好车,发现又陷了。就这么反复折腾,体能快速消耗,加上早上没吃东西血糖太低,出来时差点要虚脱。”
长城东方车队马淼与领航廖岷的经历最为惊险、奇特。在英吾斯塘赛段,他们先是陷入一个鸡窝坑,足足耗用了两小时才脱离苦海。由于追得过急,在一个刀背锋上赛车飞跃过去之后竟然就地来了个前滚翻,正好翻了360度,还没熄火,领航员廖岷在旁边喊一声“走!”马淼一脚油下去,赛车一秒也没耽误又继续向前蹿。“这一下摔得非常有水平,车身上最怕摔的地方全都没问题,风档、车窗、大灯、连车身LOGO等等全都完好无损,只是怕前箱盖被顶起来我们主动拆掉了进气格栅。但是后箱全塌了,水箱也漏了,我们只好停下来修车。”
令他们感到幸运的是,尽管挖沙加修车耽误了两个多小时,但是回到终点才发现,这个魔鬼赛段里大家普遍都不顺利,耽误两个小时竟然还算是跑得很不错的,总成绩榜上他们又从第26位提高到了第14位,柴油组中排在周元福、张洛维和徐莹三人之后,居小组第四。
首次参加环塔拉力赛(微博)的猛狮电池征途车队的沈伟健则没有这般幸运。在10日北山便道赛段,离终点10公里处,一次陷车让沈伟健只剩下了两驱,再度陷车让沈伟健无可奈何。“我们在这个地方挖了3个小时的沙子,最终赛车只挪动了10米。之前有不少赛车从我身边经过,队友陆学斌从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让他来拉我一下,原本可以用2个多小时完成的比赛,结果遭到了最大罚时。”
当沈伟健到达终点后,沈伟健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委屈,眼泪禁不住就流了下来。“我之所以哭,是觉得太可惜了,之前的过程非常好,最后10公里葬送了比赛。现在想,我还是缺乏经验,当时陆学斌经过的时候,让他帮我拉一下,完全可以顺利完赛,这大概就是第一次参加环塔必须接受的考验吧。”
沙漠陷沙,车手互助赛会是允许的。某些时候,它还是判定车手职业素养的一个鉴定剂。就像11日英吾斯塘赛段,周远德、周勇多次陷沙,车队老板兼车手的周远德即便能独自脱身,也是无怨无悔地护佑在152号周勇的赛车身旁,充当T4后援车,一起挖沙,一起脱困解难。在10日北山便道赛段,周远德因机械故障,退赛没了总成绩。为小周(周勇)保驾护航便成了老周(周远德)第一要务。
2011年达喀尔,越野新秀刘昆(微博)驾驶的赛车陷沙,小伙子想下来帮自己领航多米尼拉一起挖,多米大叔还很不高兴,认为车手要保存体力,挖沙是自己份内的事,帮他一起挖,是对他工作的一种不信任。与此相反的是,2010年达喀尔,江耀桓的比利时领航马克因为不满队友的表现,拒绝协助挖沙。
在艰苦卓绝的长距离越野赛中,车手、领航是同舟共济的伙伴。谁挖、谁不挖,并无一定之规,但面对这样的困境最需要的是协作与互助精神,而不是猜疑与相互拆台。
从英吾斯塘360度前滚翻回来的101号长城哈弗赛车回到大营,走出驾驶舱马淼神情轻松地讲述着自己在魔鬼赛段种种“险过剃头”的经历,一点看不出挖沙子、(赛车)翻跟头带来的惊恐之感。回宾馆休息的路上,领航廖岷与马淼商议,上街买一把“坎土曼(新疆当地生产的锄地、挖土工具)”。大有车赛不停,挖沙不止的味道。
(中国汽联特约记者 周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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