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 章丽倩 编译
间谍案听证会被安排在巴黎,时间是周四(2007年9月13日)。周三一大早,我飞回位于瑞士的家,处理了一些私事,然后当天晚上再赶回巴黎,和律师碰面。不过就算是在返回瑞士的短短时间里,我也一直和后方保持联系。
听证会前的那个晚上,我和车队住在同一家酒店里。所有高级管理人员也都在那里,还有一些准备上庭作证的工程师和几位股东。佩德罗·德·拉·罗萨(时任迈凯轮试车手)也在那里。后来我发现费尔南多(阿隆索)将不参加听证会,只是事先递交了一份书面陈述。他们告诉我,费尔南多和车队的很多人一样都被要求参加这场听证会,但他以有其他安排而拒绝了。
在酒店的时候,我和车队工程师、佩德罗有过交流,谈话时我们都避开了第二天即将进行的听证会,但就算这样气氛还是显得很紧张。罗恩(丹尼斯)和马丁(惠特马什)在与他们的律师团队开会,所以我没怎么见到他们。而另一方面,我的律师也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听证会的事。瞧,事情多古怪,这次的事件中涉及到了一些关键性的电子邮件和别的东西,这些证据显得很神秘,我被要求出庭作证,但在此之前,我从没真切地见到过它们!
那天晚上,当我上床时觉得人已经精疲力尽了,但第二天得起个一大早,得赶往国际汽联总部参加国际汽联世界赛车运动理事会的听证会。
法庭外面围着数量众多的摄影师,下车后想要从他们中突围都是件不容易的事。国际汽联总部的办公室里堆放着成箱的调查资料,我在等候室签了一份协定,然后就被领着通过走廊。走廊的墙上挂着很多历史图片,它们看起来很棒,所以我就边走边看。其中有一幅图引起我的注意:它应该拍摄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是在摩纳哥举行的马萨拉蒂街道赛。当时赛道上还没什么安全隔离带呢,赛车好像是贴着路边建筑通过的。这看起来很壮观,这与现在的摩纳哥街道赛很不一样。
很多人都在外面候场,大家的神情看起来差不多都是既严肃又忧虑。国际汽联世界赛车运动理事会把候场的人一批一批叫进去讯问,当车队代表在那个房间里接受提问时,我和别人一样坐在外面,继续等待。法拉利接受讯问的房间在别的地方,所以我并没有见到他们。
但没过多久,大家又都出来了。我们被告知听证会开始的时间被延后了,因为国际汽联世界赛车运动理事会的成员们还没来得及把有关迈凯轮的资料全部研究完毕,它们中有一部分是在前一天深夜才被送达国际汽联总部的。大概过了半小时,(迈凯轮)车队代表重新进入那个房间,而我依旧和别的证人一起等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很折磨人,大家都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叫到,盼着事情快点结束。
等待显得格外漫长,大家都好奇在与我们一墙之隔的地方,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间的门开了,里面的人涌了出来。我们被告知,接下来就轮到证人进去作证了。我的律师走过来对我说,我可以要求第一个作证,因为还得赶去参加比利时站的比赛。那会儿已经是比赛周周四的下午了。
我的讯问即将开始。迈凯轮的代表律师是伊恩·米尔,尼格尔·多泽则代表法拉利。
伊恩·米尔:汉密尔顿先生,你的面前有一份你所提供证词的复印件。请看第二页底部,那个签名是你本人签的吗?
我:是的。
伊恩·米尔:你看过这份证词了吗?
我:看过了。
伊恩·米尔:你觉得证词所述表达了你的真实想法和事实吗?
我:是的。
伊恩·米尔:谢谢。
马克斯·莫斯利(时任国际汽联主席):多泽先生,你想对汉密尔顿先生提问吗?
尼格尔·多泽:我没有问题想问。
马克斯·莫斯利:还有人想对汉密尔顿先生提问吗?好的,谢谢你,汉密尔顿先生。
我在这场听证会上投入了很大精力,花心思准备,但它就这样结束了,闪电般地结束了。我没想到法拉利的律师居然一个问题都没向我提。这就完了,我能开始做自己的事了,离开这里,赶去斯帕赛道。对迈凯轮来说,形势似乎不妙。我只能等进一步的消息。
当我赶到斯帕赛道时,费尔南多已经在那里了。那时候车队的一些人还逗留在巴黎,他们在等结果,看事态下一步会向哪里发展。周四下午,我在赛道上走了一遍,然后向佩德罗打听,看有没有最新消息,我想知道听证会究竟进行得怎样了。佩德罗说:“哦,刘易斯,情况不太妙。有消息说我们可能被赶出F1,车队和车手一起被驱逐。”我愣在当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