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大奖赛,最痛苦的一次撞车
连载中· 章丽倩 编译
周六排位赛上,我觉得车很快,应该会排到最前列。进入到第三节排位赛后,感觉仍然很好,在开始做单圈成绩时我觉得自己有机会拿杆位。进入了一个弯——应该是八号弯——然后赛车冲了出去。
其实在过前一个弯角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车子滑出赛道,往轮胎墙笔直冲去,不是侧面,不是后部,而是正面撞击,我知道这回肯定要受伤了。那一刻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辆失控赛车上的)乘客。我想让自己为即将发生的撞击做一点准备,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在当时情况下,你没工夫思考,也来不及做任何事,只能靠第一反应,尽量按照意外应对方法来处理。训练是一回事,但当赛车以150英里/小时的时速撞向轮胎墙时,情况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撞击发生的那一刻,我意识清晰,那股劲儿真的很大。
这是我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一次撞车,前胸和腿部都痛得厉害。我想胸部一定受到了很大力的撞击,因为我的头向前猛冲。这个过程很难描述。身上很痛,我猜右腿断了,还搭上根肋骨,不过我设法让自己冷静,“我得从这里(车里)出去!”我从车里爬了出来,试着走动,但右腿伤得不轻,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然后医疗队来了,接管了现场。
唯一的问题出在我身上。你不想受伤,但现实情况却给你出了个难题,管它什么伤痛,最重要的是回到赛道上。所以我说:“该死的,不!我没事……我知道自己没事。”我被抬上担架后的第一个想法是“但愿能及时回来,用备用车比赛。”其实我想要完成排位赛,我问医生自己还赶得上比赛吗,他们说:“不可能!”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
他们(医生)在一边说排位赛就快结束了,而那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赛车里?我想要参加明天的比赛!”我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在赛场医疗中心里做了初步检查后,我被直升机送去了当地的一家医院。医生对我进行了系统的全身检查,但对我来说,这是一段让人焦虑的时间。医生没准会说,“不,不,他不能参加明天的比赛。”如果真这样就太糟了。
走运的是,在结束身体检查后医生说我只是有着较严重的瘀伤,至于到底能不能参赛得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做决定。虽然身上很痛,但我还是想着比赛。当别人问我“你感觉怎么样”时,我会这样说:“没问题,我感觉很好,很好。”尽管带着伤,但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多亏了止痛片,它们很管用。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遭遇过睡眠问题。
意外的发生是由于车队的一支轮胎气枪出了问题,右前轮没被安装到位。车队工作人员用这支气枪为我上轮胎时,他以为安装已经完成了,但由于气枪出了气压问题,所以实际上我的右前轮并没有上紧。没人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得把注意力集中在还没发生的事上——而不是已经发生的。
周日一早,我接受了国际汽联医疗代表盖瑞·哈藤森和欧洲大奖赛首席医疗官克劳斯·泽比安的身体检查。他们说我可以比赛,这真是最棒的消息了。
正赛当天,赛道上湿漉漉的。我起步得很好,简直是那个赛季最好的一次起步,在过一号弯后我的位置已经升到了第六。宝马车队的库比卡和海菲尔德发生了一点擦碰,那一刻,我当即决定从外侧超上。在这场比赛的开始阶段,我很走运,但接下去就极为一般了,我的轮胎被扎破了,不得不回维修区换胎。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有好处,车队趁着这个机会替我换上了雨胎。当时雨水刚好变大,几乎是倾灌而下,赛道上滑得厉害,在过一号弯时我的车滑了出去。可能是我开得太快了,但当时赛道上的确有不少积水。幸好引擎没有熄火,所以我把赛车又开回到了赛道上,但已经被领先者抛开了将近一圈。
最终,这场比赛我以第9名完赛,在最后一圈时还超越了一辆雷诺。连续9个分站都站上领奖台的纪录被终结了,我甚至连1个积分都没有拿到。这场比赛我驾驶得挺艰难,因为开的是一辆“新车”,我没用这辆备用车跑过。在大雨天条件下,我得去习惯这辆陌生的车,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车推向极限,直到比赛结束。这站比赛前,我在车手积分榜上有12分的领先优势,但因为费尔南多(阿隆索)赢下了这站比赛,所以优势只剩下2分了。
经历过排位赛的那次撞车意外后,我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我记得当时赛后有记者问我感想如何,我笑着说自己有了教训。其实从抵达纽博格林开始,我就对围场里的很多人说起过,没有人会一直走运,或迟或早我都会从领奖台上走下来。我通过这站比赛学到的东西比以往10倍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