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记者赵威发自拉塞雷纳
从门多萨来到瓦尔帕莱索,从阿根廷进入智利,从大西洋横穿南美洲抵达太平洋的大动作宣告完成。这也对应着2009达喀尔中场休息哨声的吹响。按照惯例,休息日的扎营地和起点或终点的选择一样,都会挑选整个行程中最漂亮或最具意义的地方。这一次,早在比赛开始前,达喀尔组委会主席拉维尼就笑着告诫我们:小心不要沉浸在瓦尔帕莱索的夜生活中,忘记了接下来的比赛!
这样的告诫无疑增加了我们的好奇。在领略了阿根廷人的豪放之后,我已经想象不出来,智利还会用怎样不同的热情欢迎整个达喀尔团队。结果,我很快见识到了。我们乘坐阿根廷军用飞机抵达瓦尔帕莱索机场,最先欢迎我们的是一群嗅来嗅去的狗,早在来智利之前,我们已被多次警告,不得携带任何食物入境,即便如此,这种缺乏信任的检查方式仍让我们备感别扭。
这些热情的狗完成了欢迎仪式后,在并不宽敞的出口大厅里,就在我们等着进入边检的空隙时间里,一对智利人给我们表演了当地舞蹈,和探戈的奔放相反,那是一种更加内敛的悠扬。尤其是和裙裾一起飞扬的女孩的眼神,让无数目光噼里啪啦地像沙丘上的摩托车一样倒了一地。
办理智利签证颇费周折,而边检人员居然看都没仔细看,只是在一张白纸上记了一下名字而已。对于达喀尔拉力赛,当地政府显然是网开一面给予优待。此前走旅游路线进入智利的朋友,光排队就排了5个多小时,而我们的所有程序都简化到了最低限度,而且,还有那样勾魂的女孩的舞蹈相伴。至于车手,没有狗也没有美女,边境的关口是敞开的,他们根本停都没停就直接深入到了智利腹地。
一个国家的经济和文化全貌,绝非一天两天就可以充分领略的,短短的时间之内,我只鳞片甲地了解到的只是这里超越阿根廷的热情。乘坐出租车的时候,司机老头在音乐的节拍中不断地抖动着身体,甚至好奇地反问你:“怎么不跳啊?”在我接触的为数不多的智利人当中,印象最深的当属他们的笑,不知道这个以铜矿储藏闻名世界的国家里还有什么微量元素,使得这块土地上的人的笑细胞如此发达。
我的笑细胞显然和他们无法相比。这个休息日,我的确笑不出来。9日晚,风尘仆仆的摩托车手魏广辉回到了营地,对于他而言,本届达喀尔的中点已经成了终点。中国元素中,剩下的只有汽车组的卢宁军了,而一直到10日中午,老卢仍只能在沙漠中和领航一起过独特的休息日。那时候,着实需要具备和智利人一样的乐观,才能相信他还能在下半程继续前行。
乐观就像水一样,永远都是不可或缺的。10日中午,车队经理菲利普给我发来短信,他已修好了卢宁军的赛车,老卢会在当晚6点抵达营地,从而得以继续比赛。6点的时候,老卢却没有赶到,7点的时候还不见他的赛车,直到8点钟,我们再次准备去找他的时候,他的熟悉的巴吉赛车隆隆的引擎声震耳传来。
卢宁军的赛车还没有在维修区停稳,领航塞兹就钻了出来,他要去取路书,准备第二天的行程。在奔向著名的阿塔卡玛大沙漠之前,卢宁军和塞兹决定先洗一个澡。我不知道熏肉是怎么腌成的,闷热和汗水是不是可以成为制作熏肉的一个步骤,但是,卢宁军和塞兹身上的确充满了那种熏肉的味道,不是腌成之后的那种香,而是腌制过程中的那种臭。到休息日,他们已三天三夜没有洗澡了,而摩托车手魏广辉干脆七天七夜没有洗,说句老实话,我真的很佩服把身体紧紧贴着他们照相的当地女孩。
就连我本人都一样,在这样可以高达50摄氏度的奔跑中,只要一天不洗澡都可以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在桑拿房一样的新闻中心尤其如此,那是一种混合型的味道。休息日,冷水终于变成了热水,我长久站在喷头下面,感觉到所有的铅尘都被冲掉了,感觉到自己“重新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