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林的足球故事：一个电话入行 三句口头禅闻名

　　一个电话改变生活

　　当初如果不是徐泽宪的一个电话，王国林或许就一直在上海远洋集团的办公室主任位置上坐下去了，王国林19岁高中毕业后，就成为了一名国际海员，一干就是22年。

　　22年的海员生活，锻造出了影响王国林一生的性格：爽快、讲义气，这些性格对王国林一生的道路影响很大。

　　最初上远洋轮的时候，王国林只是一名普通小海员，但他脑子活络，又肯吃苦，办事也肯动脑筋，很快在诸多海员中凸显出来，经历了几番磨难后，王国林从普通海员晋升为船上的事务长，而这条船的大副，就是徐泽宪的亲哥哥。

　　“上世纪80年代初，家里有台黑白电视机算稀奇了吧？更不要说彩电了！”王国林当年总喜欢坐在中远俱乐部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这样说，“但在我们船上，彩电派什么用场？我告诉你，我们打扑克牌，拿彩电当板凳坐的。”王国林说段子，一直是高手。

　　当然，有些回忆，也能折射出他的另一面。“记得当时我们单位要搞一次聚餐，500多个人一起吃饭，那怎么搞？哪有那么多厨师和服务员？结果被我想出来了，怎么搞？搞自助嘛！饭、菜、点心什么的全提前弄好，酒水放好，堆在那里，谁要吃谁去拿，大家又觉得新鲜，又觉得满意！现在说自助餐是不稀奇的，但那是什么时候？20年前！谁想得到这么搞？”王国林总是很得意这段经历。确实，这能体现出他喜欢动脑子办事的性格。

　　从船上下来之后，王国林成了一个每天朝九晚五的办公室主任，但一切因为徐泽宪打来的一个电话而改变：“三毛（王国林在家兄弟中排行老三），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搞足球？”于是，王国林开始了自己的足球人生。“现在看来，或许这是一次误入，从此我就与足球圈结下了不解之缘。”

　　中远队火红的年代，当时沪上足球记者圈里公认，要王国林嘴里套出点内幕消息，难如登天。当时王国林被总结有三句口头禅，第一句是：“我在开会”，第二句是，“哈刚有撒刚头啦！（瞎讲有什么意思）”，第三句是“乃伊关特！（把他关掉）”。

　　第一句用来应付不想接受的记者采访。不管接电话的环境是喧闹还是安静，王国林都能从容应对一句“我在开会”。第二句用来驳斥记者的各种求证。哪怕这个消息早已满天飞，当事人都已承认。第三句则用来“惩罚”那些乱爆假消息的记者，“关掉”的意思就是不欢迎他再来中远俱乐部采访。这种方式也惹恼了沪上跑中远这条线的记者，他们也曾一度抱团，反过来把王国林“关掉”。王国林由此认识到了媒体的厉害，私下里也承认，“我以前的方式方法不太好，媒体要好好对待的。”

　　三句口头禅

　　或许，在合并传闻中一直保持沉默，并一再声称自己已经是圈外人士，这是王国林的性格使然。当中远俱乐部老总时，王国林便以能板起脸、嘴严著称。当时他还有三句著名的口头禅。

　　在足球最红火的那几年，赌球卖球现象早已萌生。有一次，王国林通过渠道掌握了队里一位主力队员卖球的确切证据，但当时队里有一位老教练，是这名队员的启蒙恩师，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子会干这种勾当。王国林也不动声色，在一场比赛后请这位队员进自己的房间，并请他的老恩师坐在旁边，大家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关键话题。那位球员指天盟誓清白，王国林则平静地抛出一条条证据。那名球员呆若木鸡，半晌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认错。此时的王国林借口抽烟闪到一边，那位老恩师气得双手发抖，径直冲上去打了自己弟子两个耳光。此后，那名队员没敢重蹈覆辙。

　　在2003年中远失冠之后，俱乐部的投入资金其实已经是逐年削减，后来其实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有一次记者去中远俱乐部，王国林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面前桌子上堆着一大堆水电费的单子，堂堂俱乐部老总已经在为这些单据发愁。

　　抽耳光·球员大爷论

　　当过多年的足球俱乐部老总，王国林似乎仍然还有很多与足球圈格格不入的地方，这是因为他的火爆性格一直没有改变。现在被众人最津津乐道的一个段子，是2004年上海德比中场休息时，在过道抽陆俊耳光。其实这个段子有一点点不准确，那就是王国林当时是结结实实揍了陆俊两拳。

　　其实，了解王国林的人都知道，他是最标准的性情中人。当年那场德比战的上半场，用球迷的眼光看，陆俊的跑位和判罚都基本准确，但这仅仅是从球迷的角度。事实上，陆俊关于如何在场上“把握”尺度，早已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套“陆氏风格”，圈外人不清楚，圈内人都了如指掌。

　　于是，在半场休息的球员过道里，王国林堵住了陆俊。王国林指责陆俊吹得太过分，陆俊则反问王国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据王国林之后表述，陆俊张口就是脏话，但熟悉王国林的人也知道，盛怒之下，王国林的嘴也未必不会不带标点符号。反正情到浓处，王国林挥拳就打，打了一拳后被旁人拉住，陆俊则愣在当场，王国林瞅准机会，又是一拳。

　　事发后第二天，王国林就参加了在北京大宝饭店举行的中超联赛委员会全体会议，在会上王国林站出来向足协“开炮”：“2003年各个俱乐部分了120万，以前冠军是500万，亚军400万，中国足球的商务开支到底是怎么弄的？我们投资者都有疑义，每年都投七八千万，但是没有回报，我们希望足协财务能公开！”

　　王国林一向一板一眼，但有时候坐在办公室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他也会开开玩笑，玩笑之中，却也透出了他对中国足球现状的无奈。“现在中国足球在搞什么东西？让我来弄，全都给我回到以前体工大队模式。训练喝矿泉水？我就在场边放两个以前放茶水的茶叶桶，队员自己每人准备一个搪瓷杯，训练渴了自己去接水喝。训练？什么海南岛啊，国外拉练啊，你当是在度假啊？我开部三轮摩托车，成耀东坐我旁边，拿个电喇叭，挥个小旗子指挥，所有队员跟在后面给我绕着浦东跑圈，不跑到规定圈数没晚饭吃！现在的队员都给养刁了，都成了大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钱太好赚了，什么俱乐部荣誉和国家荣誉都不讲，有时候真想和他说一句：你要不要好好踢？不踢就给我滚蛋！”当然，说完他自己也笑了，“都是在白日做梦。”

　　称霸业余足球圈

　　如今的王国林，已退出了足球圈，开了家公司，还是从事自己熟悉的远洋物流行当。他现在自称是圈外人。但上海足球圈的一举一动，似乎总在其掌握之中。

　　在离开中远俱乐部之后，王国林回归了原本自己的角色：好丈夫，好爸爸，好儿子。以前做海员的时候，王国林最愿意去的是日本，因为日本的玩具最多，再贵的玩具，他也舍得买下来带给儿子。在王国林当俱乐部老总的时候，儿子被送到英国留学，“我希望他能争气，凭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事业。”

　　足球圈，尤其是上海足球圈内的一举一动，他还是非常关心，并会经常打电话给相熟的记者。“根宝的东亚队这次腔调蛮浓的啊，前景怎么样？”“这次的反赌风暴刮得可以啊，这些裁判早就应该抓进去了。”

　　平日里，王国林依旧保持着踢球的习惯，一周在虹口足球场外场，约其他公司踢两场球，雷打不动。只是王国林的公司，因为他的关系，经常会有些以前是足球专业队三线队乃至二线队的职员，所以一直是踢得人家方向也没有，时间一长，人家都不太敢和他们公司踢球了。

　　坐在现在位于普陀区自己的办公室里，王国林喜欢在工作之余泡上一壶茶，抿一口，聊聊以前的典故，找一下从前的记忆。“做足球（中远）的那些年，有愤怒过，有失望过，有伤心过，但还是开心的时候更多。不管怎么样，这辈子，已经和足球拴在一起了。

　　（作者：沪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