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兵谏”、“国青男篮主教练范斌打骂球员被停职”……
令人惊悚的字眼近日来已从各大媒体淡化,突然的“血雨腥风”后中国篮坛也回复了平静。但更加理性的讨论还在继续,真相和态度也在趋向一致。
一群U19的孩子,都来自独生子女家庭,如掌上明珠般被呵护,又是最有前途的体育明星,万千宠爱在一身,几乎没碰到过任何磨难,却“突然”遭到教练的严厉训斥,甚至动作、战术做不好时还被踢屁股。于是联名上书,还按上红手印……
前所未有?虽中国足球球霸逼走教练,或球员与俱乐部管理层间利益博弈至势如水火已屡有所闻,但90后球员以集体上书、按手印方式“逼宫”,且教练被立即停职,则完全是首次。
比起范斌何时重新上岗,谁来接替这支国青,教练和队员、和年轻队员间应该是种什么样的“新型”关系,是很多讨论关注的焦点。
是父子,师生,领导与被领导,或根本就是平等的同事?
以国人的传统观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犯了错,无论木尺打手心,还是脱裤子打屁股,都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师道尊严”如同父子、君臣关系一样天经地义。但这种观念显然已经过时,约十年前,一个有关美国学生告倒老师的新闻广泛流传:某中学生经常遭到老师刁难,家长以有力之证据坚持不懈诉诸校方,最后该老师“被”调离。
换个角度,西方的传统观念是,“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约一百年前,英国哲学家罗素到北大讲课,他发现台下是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但他讲完却没有一个人提问……这就是两种观念的冲突。罗素肯定不知道,那时的中国学生质疑老师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甚至明知老师是错的。但“吾更爱真理”也不等于“吾不爱吾师”,学生就可以随意刁难老师和无理取闹,而是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是谁,有错必纠,知错必改。
但无论东西方,具体到个例,则需要具体分析。当年贝克汉姆在曼联更衣室被弗格森飞靴打破眼角,小贝大气都不敢出。从小将贝克汉姆及吉格斯、斯科尔斯、内维尔兄弟等从青训营一手带出来的弗格森,真的如同教父般。他愤怒飞靴有小贝想他投皇马的原因,并非出自私利、或心理变态,后来小贝回曼联,还会专门去拜访爵爷。
为什么曼联被弗格森训斥、或飞靴过的人没去告弗格森?还没到不可容忍的底线,还是执教曼联十几年的弗格森有自己的底线,他的恩威并施还是激励、管束队员的一种艺术?或战功卓绝本身是他即使严厉超出常人、队员也心甘情愿俯首帖耳的资本。还是除了那次飞靴,曼联更衣室里其实是和谐如家人般?
无论什么项目,教练和队员之间很少是“温良恭俭让”和“五讲四美”的示范课堂,但他们之间需要一条平等基础上的“行为底线”,尤其在旧观念被取代的时期,在摸索这条“线”的实践中,范斌其实也是个“学生”。
“血书”、“兵谏”的字眼纯属炒作,但这很可能是件好事,队员和范斌都需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本报竞赛采编中心副主任 周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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