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18家NBL俱乐部的老总和代表在北京昆仑饭店的会场里,目睹中国篮协的高官信兰成、刘晓农和一年来在体育产业领域叱咤风云的黄健华一起,引领着最高品质的赞助商们将NBL的大幕开启,感觉一定相当震撼。当初他们投资这项联赛和俱乐部的时候,也许从未想到过有一天,NBL会在这样的舞台和关注度下,以如此的规格示人。显然,这,超越了很多人的想像。
中国篮协的党委书记刘晓农在发言中仍不忘提到,这是一项建立6年以来很少有人关注的联赛。
这的确是事实。
这是一项由原甲B和乙级球队混编而成、作为CBA的低级别联赛存在,之前大部分球员是在CBA无法再混迹的老兵,6年来几乎没有电视转播和媒体报道、在球迷群体中知名度相当低的联赛。当黄健华和他的QSL团队接手商务运营的时候,NBL可以被形容为“百废待兴”,或者“一穷二白”。
但眨眼之间,NBL被提升到了创立15年、代表中国篮球最高水平的CBA联赛并立的高度。它在这个夏天吸引的媒体关注度,甚至不亚于CBA;而NBL获得的赞助商品质(青岛啤酒、李宁、统一、周大福)和赞助额度,甚至全面超越了CBA。从商务运营的角度而言,不能不说这是个奇迹。
NBL的突然绽放,当然与黄健华旋风般的推广和融资能力有关。但在另一个角度上,即使是篮管中心和这些参与俱乐部本身,也从未意识到这项联赛拥有的生命力。 NBL从未期待与CBA分庭抗礼,这也从未是它的使命——包括现在。如果和CBA对比,NBL无论在历史积淀、品牌价值、规模体系、人员实力上,都全面处在下风。但与此同时,NBL也拥有自己的优势——而这惟一的优势,则是一项职业联赛最终能否顺利发展、完成体育产业构建的关键。
和CBA相比,NBL是一项产权更清晰的联赛。
产权问题,是CBA联赛自建立至今发展中的痼疾,是李元伟当初在北极星计划中提出的关键,但亦是CBA在相当长的过程中无法解决的历史问题。CBA初创时期,军旅球队占据12支球队的半壁江山。随着联赛发展,市场机制建立,大浪淘沙,私营俱乐部不断加入,市场杠杆作用越来越明显。迄今为止,总共17支球队中已有9支真正经营权和人事权均能自主的私营俱乐部(广东、新疆、广厦、福建、东莞、吉林、山西、青岛、陕西)。但不可忽略的是,隶属地方体育局或国有资产的球队仍占接近一半,其中包括北京、上海(目前仅是托管给姚明)这样的重镇球队和身份最特殊的八一队。由于体制不同,不少CBA俱乐部事实上从未按市场规律运营过,也从未真正达到过当初李元伟时代提出的各项准入标准。但因为其所在城市价值和历史根源问题,这些球队都是CBA联赛不可缺少的部分。
因此,CBA的确是中国最高水平的联赛,但却从未是一项真正的职业联赛。各队的参赛目的也并不相同,导致各自的诉求、发展方向截然不同,因而联赛难以形成统一标准和发展合力。CBA仍然在不断发展,但就像当初李元伟所言,产权问题是CBA最根本的壁垒。
但这个壁垒,在依然弱小的NBL联赛中基本不存在。由于之前影响力小,社会关注度低,整体实力弱,NBL球队初创时基本就是私营球队,或早已完成了“公转私”。在NBL,绝大多数球队的诉求基本一致,都能够通过市场进行衡量和评估,且都有扩大市场的需求和欲望。也正是因为历史积淀少,NBL球队里没有特例,没有特殊体制,没有“不能拿掉的球队”,也就没有任何球队能不通过准入标准就能生存下去。因此,如果运营得法,NBL比CBA更容易形成发展的合力,更容易建立规章和统一标准。NBL有一串问题,但他们没有根源问题。这一串问题,都在发展中可以得到解决。没人,没转播,没关注,都可以变成有人,有转播,有关注。
黄健华和他的QSL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给NBL信心,特别是让那些排在NBL前列、此前志在打进CBA的俱乐部,能够专注在NBL自身的发展。而他带来的高品质赞助商,就是这种信心的载体。没有任何国际化企业,会对一个没有发展前景的联赛投下重注。
即将开始的,将是NBL的第一季。他们在6月6日揭幕,5天之后世界杯开赛。由于篮管中心执意要避开9月的男篮世锦赛,NBL的赛程与世界杯严重重合。他们也许会依然关注度不高,但这仅仅是他们沿着新方向迈出的第一步。黄健华签下的运营NBL的合同是8+8,长达16年。
在昆仑饭店的发布会现场,一位沙画艺人在沙盘上轻轻抹出NBL的标志,又抹出绵延的万里长城,惟妙惟肖。NBL也许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被冠以“国家(全国篮球联赛,NATIONAL)”的抬头。他们的未来,真令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