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CAL)“金熊队”在64强首轮淘汰路易斯维尔大学,第二轮直面全美排名第一,老K教练的杜克大学。几个月前,张兆旭对我说,CAL今年的目标,是进入NCAA16强。如今只隔一场球,但也如相隔千山万水,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已经是2003年以来,CAL在NCAA最好的成绩,更令人欣慰的是,张兆旭成为第一个进入NCAA32强的中国球员。前一阵,张兆旭在训练中受伤,被撞成“气胸”,如今及时复出,这场比赛颇受主帅蒙哥马利重用,打了13分钟,得到替补球员里唯一的两分,还有两个篮板和一个盖帽,耽误的时间,没有浪费。
CBA的全明星赛热火朝天,远在佛罗里达征战的张兆旭,是孤独的。如果留在中国,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出现在五棵松,即使不打正赛,星锐赛也会有他一席之地。而现在的国内网站上,报纸上,看不到“张兆旭”三个字。可他也是快乐的,尽自己绵薄之力,和CAL一起实现飞跃,两年的付出,得到了教练的认可,赢得了全美的关注,这比一场全民娱乐的明星赛,在生涯里更刻骨铭心。
全美关注不是大话,1月26日的《今日美国》,刊出了一篇张兆旭的大特写文章,图文并茂,足足配发大半个体育版面。张兆旭和他的母亲宫立新,在照片中笑吟吟的,张开双臂,向美国人展示中国大学生球员和中国母亲的开朗豁达。
张兆旭默默地在CAL训练,比赛,提高,但国内关注度极低,除了信息不流畅之外,国内媒体对NCAA的漠视,也是重要原因。NCAA在中国能引起关注,一是某名大学球员可能当选NBA状元,值得热炒,二是进入最后的“四强赛”,报道力度有所增强。张兆旭很难进入NBA,CAL也不是NCAA名校,一片静寂也能理解。
这样也好,对球员的成长更健康,没有外界喧嚣,一个人清修,不追逐名利,成就或许更高。
去年12月,我就曾写过,张兆旭是个案,无论他在NCAA取得多大成就,无论他最后是否能进入NBA,或者回到CBA,或者打上国家队,短期之内,中国很难复制出许多个张兆旭。
张兆旭的家庭背景是知识分子,他自己学业也很好,所以父母能想得更深更远,他也有出国深造的条件;他家收入不算太高,可也不算太低,还能承担赴美费用;他本身身高太好,技术只要不差,在美国这样的身材也屈指可数,大学球探不会漏过他这条大鱼。
他是从少体校走的,但对地方队或者体育局而言,他的出走是个反面教材,现在少体校的好苗子想离开,好比挣脱粗重的锁链;如果不在少体校学球,基础肯定平平,想从中学杀到美国,进入NCAA,能进入名校的概率很小,打不上球的风险极大,如果条件许可,读书不在话下,打球很难。所以张兆旭那时就对我说:我这条路,很不好走。不过如果能来美国,不管什么学校,只要有机会打球,适合自己,肯定会有提高。
我知道现在山西有个富豪家庭,孩子很喜欢打球,天赋也不错,于是不去俱乐部,请了美国教练到家里来教孩子;我也知道加州圣迭戈有个高中生蔡晨,初中从广州去了美国,现在也打得不错,有望在NCAA名校登陆;但他们和张兆旭一样,都是凤毛麟角。
中国和NCAA之间,依然隔着鸿沟,中间只架着一座独木桥,走过这座独木桥,需要时机,需要运气,需要实力,需要韧性。NCAA欢迎全世界的苗子,但中国还没做好投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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