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楠走进八一队训练馆的大门，当他开始向左转，推开那扇属于青年队的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今面前的李楠，已经不再是那把见血封喉的飞刀了。

　　跟李楠认识快10年了，一直习惯叫他楠哥，至今我也从没打算改口。当我从八一青年队员口中听到“李指导”时，还真觉得特别扭。

　　我印象里的楠哥，一直是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人。作为一个球员，他是许多记者公认的最好接触的大牌明星。所以，当他在济南宣布退役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流下眼泪。李楠也是我从业以来，第一个在众人泪水中送别赛场的人。

　　面前的球馆依旧，楠哥也还是楠哥，可当他走进训练场，拿起那个黑色的哨子，我突然发现，原来时间过得的确飞快。李楠做教练会是什么样子，这是我在来之前一直在琢磨的问题。很快，我得到了答案。李楠会是个非常严厉的教练！

　　“快，跑步过来！”“我跟你们说什么了，在场上不许笑，哪有那么多可乐的事，把你们的笑容都收起来，赢了比赛你们爱怎么笑就怎么笑，现在不行！”一阵阵厉声断喝从李楠的嘴里传出来，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以前听李楠大喊，都是他在催促张博或者莫科他们赶过来打游戏，而那种大喊也只限于兄弟、队友或者朋友之间。年轻的球员们可能难以想象，他们仰慕的李楠在他们面前会是这样的：一个篮板没有抢到，就要做10个俯卧撑；一次偷笑就可能换来1分钟折返跑。

　　李楠说，他想要成为一个严厉的教练，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从一开始就这么严厉。他告诉我，他必须这样做，因为这些孩子需要知道，篮球是一项多么严肃的事业。

　　看了两天李楠执教，我一直在寻找李楠当年的影子。可哪怕他示范三分投篮还是那么精准，但他身边站着看的却已不是大郅、陈可、莫科、李可和王中光。

　　中午训练结束了，李楠说：“跟我走吧，到我那儿吃饭去。”

　　这才是我熟悉的语气，以前楠哥叫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他现在换了个身份罢了。  ★刘骁